“你说什么?”
齐静月一直以为秦楚默会说令牌的事,没想到脱口而出的话,令她震惊。
她询问地看向齐敬修:“父亲,七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敬修的唇动了动,目光复杂,却是仍旧不愿意开口。
齐静月的目光在齐敬修、秦楚默的脸上来回移动,回想起与秦楚默相处的种种,并且回忆起他说过的所有话。
有一个答案基本在心里已经形成,不过,她还是想跟齐敬修最后的确认:“父亲,我……是……”
“没错,你不是我的孩子,你的父亲正是西秦定国侯谢庸!”齐敬修纠结了半晌,在齐静月要说自己的猜测前,率先开了口。
西秦定国侯谢庸!
就是那个功高震主,让西秦帝忌惮,被满门抄斩的谢庸?
齐静月心里是说不清楚的复杂,在她逐渐认定齐敬修是她父亲之后,又告诉她,她的父亲另有其人。
“齐将军,你总算是承认了。”秦楚默冷笑。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齐敬修抬头,与秦楚默相对,最后叹了口气: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你面冷心软,难道你忍心让阿月卷入无穷无尽的风波中去?她可是你舅舅唯一的血脉。”
舅舅?
齐静月闻言心里又是一惊。
是了,秦楚默的真实身份是西秦七皇子秦墨,他的母妃可不就是谢庸的嫡亲妹妹。
当初他说那个故事时,她就猜到了,他跟那个谢庸关系不简单,后来还特意打听了一下。
难怪他会对齐敬修如此礼遇,对小宝如此疼爱,就连她的闺房也是按照公主郡主的制度布置。
难怪,她对秦楚默讨厌不起来,原来是有血液这一层关系在作祟。
“齐将军抬举了,我就是面冷心也冷,有什么舍不得了。为人子女,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齐将军是不是应该将令牌如数归回了?”
秦楚默眸光闪眸,执着地开口说道。
屋顶,楚祈端听到屋里的对话,削薄的唇抿紧,原来这就是秦楚默出现在荆州接近齐静月的原因。
齐静月原来就是当年那个幸存的女婴……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七皇子为何还一定要执着于令牌呢?”齐敬修痛心地劝说。
“齐将军说得轻松,当初家破人亡的人不是你,被自己亲生母亲厌弃的也不是你,亲生母亲死焚在眼前的也不是你。”
秦楚默讥刺,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滔天恨意。
这些年他过得太苦了。
齐静月想起悬崖底,秦楚默发高烧时的脆弱,想起他说没有东西吃,吃老鼠。
而这一切苦难的来源,全都是因为权力!
“父亲,如果令牌在您手里,您就交给七皇子吧!”齐静月坐在了齐敬修身侧劝慰。
“怎么连你……”齐敬修看着齐静月满脸不可置信,以及失望。
齐静月道:“西秦帝为君不仁,他不配做皇帝!”
“可你知道不知道令牌现身,对你来说代表的是什么?谢家军只听令于令牌,令牌的启动,必须要谢家纯正血脉唤醒。
你的身份一旦泄露,会引起多少居心叵测之人的觊觎?到时不只是你,就连大宝小宝都会有危险。”
齐敬修表情严肃,把事情的重要性,一一分析给齐静月听。
原来她的血还有这种作用,难怪当时荆州陈老大会对小宝动手。
当时还有些理不清的头绪,此时也理清楚了。
齐静月同样认真地问齐敬修:“父亲,您以为隐瞒就是为了我好,既然如此,你可知那陈老大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他自然是贪恋你的身份,以及身后的谢家军。”齐敬修在谈到陈老大时皱起了眉头。
多年老友为了利益,跟他反目成仇,这感观怎么可能好得了。
“那父亲您应该清楚,他并不是主谋,您觉得女儿就算现在什么也不做的,隐藏好,他们就会放过女儿吗?”
齐静月再次反问。
她已经现身,西秦现在各方势力云集,现在想走恐怕也走不了。
身在这盘棋中,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陪着将这盘棋下完。
她占了这具身体,血海深仇,又岂能不报。
齐敬修想到陈老大身后之人正是东周二皇子周敬迟,此人心狠手辣最擅长伪装,被他盯上,阿月又岂能轻易脱身。
他听说秦楚默这次选妃,送东周贵女前来参选的正是周敬迟。
他跑这一趟,现在想来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敬修越分析,表情越严肃。
看来当初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也怪他,在荆州那个小地方待久了,连目光都变得短浅起来。
“可是令牌的确不在我手里。”齐敬修忧愁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