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一手创立的暗刃组织人员关系比较cuozong复杂,有的是从小被收养,有的是自愿加入,还有一种便是被人追杀为寻求庇护的。江湖上曾经有这么一句话,一入暗刃深似海,从此自由是奢侈。
想彻底脱离这个组织,一种是必须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另一种便是死。但有的任务比死还要难!像杀南阳皇子这种任务,意外和不确定性太多,现在的这种后果她们应该也想到过。
“答应你们自然算数,现在你们自由了。”秦起眼神微眯,本就微微下垂的上眼皮让人摸不透到底是睁眼还是闭眼。
秦起拿过一本书,书内的纸张皆为金色,他撕下四张写着名字的纸条,双手轻轻一撵用了某种秘法,纸条顷刻间便化为灰烬。
每一位加入暗刃组织的成员,都要把自己的性命压在这儿,只有秦起才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与去留。此刻写着名字的金色纸条消失,这意味着陈婺等人自由了。
赵天香和林亦正暗暗激动,这一天终于来了,陈婺也是如此,他双手都在颤抖。只有宋别离眼神呆滞,提不起兴趣,毕竟他也算是个少年天才,如此年轻的二品当世也不多见,只是还未名满江湖便已经黯淡了下来。
“谢丞相成全!”陈婺开口喊道,赵天香二人见状也附道,即使宋别离再不想说话,也附和了一句。
秦起转身坐回板凳上,他重新摆弄起了棋盘,并且挥了挥手说道:“你们自由了。”
“那我等告退。”
说完,他们三人便起身离开,没有与渊武帝说上半句话,就连告退都是对着秦起说的。当今北离的天子居然遭到了无视,此刻的赵明诚心里哪会那么舒服?
“陛下,您的计划已经完成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黑白棋子各自归位,崭新的棋盘犹如再次开始的人生,秦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渊武帝双指捏起一枚白子,缓缓落在棋盘中央:“不怕节外生枝?”
二人便又再次下了起来。
秦起微微笑道:“棋子终究是棋子,永远不可能跳出棋盘之外,想要跳出最终只能成为弃子。”
棋子落下带着些许杀气,身为习武之人的赵明诚自然可以感受到,此刻秦起给他的感觉宛如一只饿狼,随时会反扑。在赵明诚看来,或许某一刻他也会成为棋子。
丞相府外,古坪街道。
重获自由,如再获新生的陈婺等人已经没有了那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感觉,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新的生活。
“你们三人准备去哪?”陈婺开口问道。
赵天香低头不语,清风山?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去,师姐死了,自己回去又该怎么说呢?有什么脸再见她师父呢?
林亦正从小就与他弟弟相依为命,要不是因为被追杀也不至于加入暗刃组织,但人的所作所为终究会有相应的代价与报酬。
“我想再去看看我弟弟,买上两壶他一直都想喝的百花酿,与他说说话。”林亦正双目无神,还在处在痛失爱弟中。
“我陪你一起吧。”赵天香说道,她现在也不知何去何从,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我要去找寻解救之法,便不与你们同去了,宋小兄弟,你呢?”陈婺说道。
宋别离回过神来:“回南阳,找我母亲。”
四人在此离开洛阳城,分道扬镳。
一天之后。
金銮殿的龙椅上赵明诚正与美人寻欢作乐的时,便收到一封信条。
赵明诚打开信条,上面写道:昨日丞相府离去四人,仅剩一人生还,还有一人不知所踪。
“不愧为朕的好丞相,就是不知道朕何时沦为那棋子。”赵明诚把信条扔进火盆,心底里对秦起多了几分忌惮。
秦家的实力远不仅如此,秦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二儿子更是北离的三军统帅,赵明城感觉到皇位岌岌可危,现在已经不再是啃下南阳这块肥肉那么简单了。
……
玄州与北离其余三州不同,作为北方之北的唯一大州,不仅民风彪悍,习俗更是天下九州最为特别的一个,不过待客之道算是九州翘楚。
不管是游玩还是无处可去,来到玄州如同在自家一般,不过进城前需要把各自的衣物全部脱下收好,换成他们城内用绵羊毛统一编织成的特殊衣物。不过这也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考虑,作为整个大陆上最冷的一个州,每年被冻死的外地人比杀掉的羊还多!
或许你会问为什么?一个是因为他们不信本地人所说的话,第二个就是身体素质不行,穿的再厚也扛不住玄州的寒冷。
玄州只有两个城,一大一小,宁城就是其中之一大城。
临近开岁,整个宁城张灯结彩,城里的百姓互相帮忙,就连官府的人也在帮百姓忙东忙西,这与宣城的官府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作为北离最冷的州城,皇都也很少管,只要不生出反叛的念头,渊武帝全权让他们自己打理,如果有一个生出反叛念头的,别说整个官府了,就连一州之长都要斩上九族。再加上玄州常年大雪的原因,百姓与官府只追求安居乐业,互相理解。
玄州,宁城外。
宣城的大雪与之相根本不值一提,这里的风雪吹的人难以睁开眼睛,就连呼吸都不是那么顺畅。
夕阳已落,天色已暗。
大雪纷飞,邪风凛凛。
距离开岁仅剩今晚,一路上跋山涉水的江风等人历经风吹雪打数月,终于来到了宁城。
“慢着!”两位看守城门的士兵打断了正要进城的江风等人。
最前面的当然是吴几道了,那么冷的天气里,吴几道仍是那样的穿着,他内穿长衫,披着白色狐裘大衣,不觉得有半点寒冷,就连马匹还是那头未曾换过,跟着吴几道的马匹算是走了‘大运’。
反观,架着马车的许文秀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他二品剑客的体质都要做好御寒措施,这一路上拉他们前行的马儿都已经冻死了三头,跟着江风等人的马匹算是倒了‘血霉’。
江风挑开窗帘,一阵寒风掺杂着雪花吹打进来,他赶忙把窗帘放下,漏出一条缝隙,马车内幸亏有吴几道给的道家符篆才得以抵御严寒。
“好冷!!!许叔,怎么停下了?”江风打了个喷嚏,马车内的两个小妮子正在酣睡,寒风吹进来令她们俩蜷缩了一下身子。
许文秀示意他看向前面,江风透过缝隙放眼望去,看见吴几道正在与两名守门的士兵交谈着什么,他在马车里都能感觉到冷,而吴几道穿着还与之前一样。他不禁暗自感慨,师父好生彪悍!我得让他教教我怎么做到在如此寒冷的地方穿的那么少的!
江风对着许文秀说道:“难不成又是搜刮油水的?这北离也算皇朝?我看分明就是贼朝,强盗差不多。”
许文秀碍于外面风雪太大,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前方,不知事情全貌不予评论。只见在风雪中的吴几道对两名士兵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随后便让许文秀驾着马车与他一同进城,天色已晚,在他们来的路上遇见了不少雪狼,要是在城外过夜,多数会沦为雪狼的晚餐。
江风等人进到城里,他透过马车窗帘内的缝隙,可以看到城内有着言语无法表达漂亮与温暖,可以肯定的是来对地方了。
引领他们进城的士兵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帐篷前,帐篷顶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把茅草盖得严严实实,剩下的地方皆是用木头与茅草搭建,帐篷很大,里面的灯光令人感到温暖。
“到了,你们今晚便在这间帐篷休息吧!”士兵开口说道。
“多谢!”吴几道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那名士兵。
“这是作甚?”士兵不解。
“小小心意,虽说是少了点,但也够你与刚刚那位兄台喝上几壶花酒。”吴几道在宣城可没有这般大方,士兵只是帮他们找了处住所就拿出一锭银子感谢,这让江风不能理解。
“还请老先生收起来,我们有规矩,不能收!”士兵拒绝了吴几道的银子,回到城门口继续站岗。
吴几道也是呆滞了一下,只好收回银锭,居然还有不收好处的士兵?他心道上次来玄州可没有这样的,此乃军中一股清流。
“下马车吧!今夜便在这里休息了。”
虽说风雪较大,江风坐在马车中仍然能听到吴几道的声音。
他叫醒了正在酣睡的两个小妮子,让她们俩把南宫子凌扶在自己的背伤,三人便下了马车。
许文秀则是找地方让马儿休息一下,顺便让马儿吃口粮草,毕竟哪有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
吴几道刚说完话的时候就先进去了,江风背着南宫子凌和两个小妮子紧随其后,帐篷内有个两个大火炉,四张床铺,每个床铺之间都隔着一层布匹,相当于四个卧室只是用布隔了开。
江风把南宫子凌放在其中一张床上,盖好被子便坐在床边。
“药材还差五味,借你的银子就不还了,我拿它们抵了药材,就是这灵鹿的血去哪里弄?”
他愁眉苦脸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宫子凌,回想起了许多件事情,林婉想要找江风说些什么,但是看见江风那个样子就没去打扰。
吴几道用了个道家法术把中间隔着的布匹固定住,任谁都打不开,除了他自己。
“师父,晚饭您不吃了?”林婉从江风那边离开,来到他师父这边,想要扯开隔着的布匹但无奈扯不动。
“为师累了,你们吃吧。”吴几道回道,他这种境界的人,吃饭为辅,修炼为主,不吃饭都没关系,所他有个爱好,茶酒共品。
林婉也知道他师父吃不吃饭都行,但出于尊敬还是得问一下。
刚提到晚饭,帐篷外响起了一道温柔且和蔼的声音:“打扰了各位,我们是来送晚饭的。”
“请进。”
一听吃的,小葡萄屁颠屁颠的就跑过去掀开了帐篷门,对她来讲,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