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义?你……李彩萍?你们……这是喝了西北风,脑子被呛蒙了,走错了院儿吧?”
苏金秀一点都没客气,上来就是一顿讽刺。
杨怀义被刺的一张横丝面子脸通红,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杨李氏倒是发出了声音,可很是不自在,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道,“弟妹……哦,不不,不是,瞧我这张破嘴,我……我说错了,是苏家妹子。是苏家妹子。
苏家妹子,你别……别生气,我和你大哥,哦,不是,是你杨家大哥,这不嘛,有……有点事儿想找你,找你商量商量。”
“找我商量事儿?”苏金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撇了下嘴,不屑地嗤一声就笑了,“你说你们有事儿要找我商量?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被冷风冻僵了,傻缺了?
杨李氏,你觉得我……和你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吗?还有什么事儿可办的吗?还是说,我跟你们没伤心够,没被你们欺负死,好了伤疤忘了疼?
走走走……赶紧地走,我家不欢迎你们这样的杨家人来。尤其是你们杨五老头子这一房的。
有一个算一个,我不见你们,天是晴朗朗的天,可见了你们,三天三夜都恶心死了。”
苏金秀话说得很绝,态度也十分地恶劣,挥手之间,就像是赶苍蝇似的,朝着杨怀义和杨李氏没好气地摆了摆,“走吧,我不想见你们杨家任何人。”
眼见着苏金秀要关门,杨怀义急了,赶忙哀求道,“苏家妹子,苏家妹子,你听我说,听我说一句好不好?”
苏金秀斜瞪了他一眼,恼火到道,“不好,你们杨家人说啥样的话,都不好。我跟你们只有死仇,没有客气。
杨怀义,杨李氏,你们今日上门,不管是受了谁的指使,不管是要干什么,我苏金秀都不会听你在说一言。
赶快走,趁我还没翻脸的时候,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还能留点体面。你们要是强横?那你们就试试,看你们杨家人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砰……”说完,大门就被苏金秀给关上了。
杨怀义满眼失望,满脸羞惭,满肚子的失落,看看杨李氏,再瞅瞅苏金秀家的院门,耷拉个脑袋,讪讪地往家而去。
杨李氏被臊得背了一肚子火儿,想冲着自家男人发,可没这个胆子,只能是小声嘟囔,“苏氏她……越来越不像话了,白眼狼。
好歹在咱们杨家也过了好几年,还给老四生了孩子,这情分……哪能说断了就断了?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杨怀义自打暴揍两次,见识了苏金秀的狠辣果断,也见到了她的能力之后,躺在炕上养伤期间,回想着别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再看看自家这一天天过日子不行,瞎折腾一个顶俩的性子,便转变了心思。
要不说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苏金秀离开了老杨家的门,立马就有了房,有了田地和赚钱的小生意,这是为啥?
杨家人可能不晓得原因,但是杨怀义倒在炕上却想清楚了。
人家过日子那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
而自家呢?
这叫什么事儿?
说句难听的,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根上就烂透了,所以,都没觉得自家这么做是多么地令人不齿。
杨怀义思想转变之后,便惦记着要将这一窝的烂蛆给清理掉,想要分家另起炉灶。
所以这个年,杨老五家最是不好过,一个个你瞅我歪鼻子,我看你瞪眼睛,是架在火山头上一样过的这个年。
杨怀义好不容易挨过了正月十五,便跟他爹提出了要分家的意向,“爹,人家都说树大分枝。
咱们家……我们哥五个,都成家立业了,连你的孙子都要成家了,所以,一窝子人挤在一个房檐下,怎么住的开?怎么过活?”
如果杨怀义说的这些话,是其他兄弟说的,杨五老头子非打断他腿不可。
可是,这话是大儿子说出来的,他就是再有气,也得压着三分,阴鸷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杨怀义道,“你什么意思?
你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你婆娘挑唆你说的?嗯?老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大逆不道,是往你爹你娘心上扎刀?啊?你想分家是不是?”
杨怀义见惯了他爹的装腔作势,所以也不理睬他阴森森的眼神,很光棍地道,“对,你儿子就是想分家,跟其他兄弟们另过。
不过,爹,你别动不动的就往别人身上扯那些没用的。这分家的事儿,如果不是你大儿子我的主张,你相信她李彩萍敢说一句吗?
你这是没了李翠花,磋磨走了苏金秀,又把火气往我媳妇身上扯了吧?爹,你老也不是眼神不好使,也不是那种憨傻不知事儿的,看不见别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吗?
可咱们家啥样儿?一天到晚就跟被人跑了祖坟似的,乱嗡嗡一起,不是打孩子,就是骂女人。
所以,这种日子,爹,你儿子我过够了,我想消停过个清净日子,这有什么不对?哪里就不孝顺了?”
杨怀义说得句句在理,句句都能捅到杨五老头子心上,跟捅刀子似的,一点都不留情面,混不吝一个。
杨五老头子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憨傻只知道干活的大儿子,竟然也有厌烦他这个爹的一天,一时间气得气血上涌,脑子嗡嗡地一阵乱叫,就嘭地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下,可吓坏了全家人。
一个个上前又是喊,又是叫,跟叫魂似的,整个上房屋就乱了套了。
瞎眼杨老太太气得指着杨怀义大骂逆子,畜生,白眼狼。
就连杨怀恩也上前训斥大哥,“大哥你怎么能气昏了爹呢?啊?你这么做,岂不是叫人耻笑,叫人家骂你大逆不道?”
别人要是来说杨怀义几句,杨怀义兴许就不会说什么,可杨怀恩过来指责他,杨怀义当下就火了。
他轻蔑地耻笑道,“老四,你别特么的在这装好人,别人不知道你是啥样儿的,可我杨怀义这些日子算是看透了。咱们全家人,就属你最坏,最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