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你确定你要休夫?”张镇长一坐下,没再追问原由,而是直本主题,一点没有扯皮的意思。
事实上,后堂还有一位宋大公子在那儿盯着他呢,他就是想扯皮,也不敢哪。
再一个,张镇长也是士族之家,哪怕士族没落了,可那份天生的傲骨,他还是有的,所以,对苏金秀这番豪言壮语,是十分地欣赏和赞同,便好不磨叽地当场问了最直接的问题。
苏金秀没有一丝的犹豫,坚定地道,“是,镇长大人。我士族之女宁可杀不可辱,绝不允许任何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那个杨怀恩不想跟我过日子,大可以休妻,也可以和离,却不该无媒苟合养了外室,还要羞辱与我,所以,这个男人,我不要也罢!”
一句“这个男人,我不要也罢”说得好霸气,好解气!
张镇长暗竖大拇指,对刚才在后堂宋大公子维护苏氏的事儿,确实是有了认识。
难怪一向不问俗事的宋大公子,都对这位带着三个孩子的苏氏另眼相看,果然是她有过人之处!
苏金秀多聪明啊,一听镇长问这话,就知道自己今天休夫是绝对能办成,顿时戚戚欲泣,面露哀色,可语气极为坚定地道,“是,大人。
小妇人虽为寻常百姓,可到底还存着一丝士族傲骨,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还请大人恩准,小妇人休夫意志不改。”
杨家族长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苏金秀骂道,“贱妇,我杨家待你并不苛责,你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我,”
他一个我字说了几遍,愣是说不出下文来。
苏金秀眼含着热泪,凄凄惨惨地叫了一声杨族长,“老人家,您也是爹生娘养的,一颗心,想必更是鲜红火热,可为啥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瞪眼说瞎话?啊?
你说杨家不曾苛待我们娘几个,那你有没有看到我三个孩子身上的伤疤新旧相加,是怎么来的?
请你拍着胸脯说说,为啥杨家的其他的子孙不说是白白胖胖,可我的这三个孩子为什么不仅一身伤痕,而且还般瘦弱?
杨族长,其实,有些话咱们没必要再深究了,因为终究是要分成两家人,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相干,您还红口白牙辩解这些有的没的,有意义吗?
你说你杨家没有苛待我们娘几个,我说你们心狠手辣,残害子孙,这些话,公道自在人心。
所以,您还是留几分颜面吧,算我求你了。不然的话,镇府衙门官差只要去了下涯村一查一问一访听,孰是孰非还能瞒得了谁?”
苏金秀说得有理有据,不急不躁,堵得杨家族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堂里这时候忽然就传出来两声提示性地咳嗽声,然后戛然寂静下来。
张镇长一听,心里好笑,这位宋大公子,对这么位农家小妇人如此尽心关照,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又稀罕又叫人费解啊。
“张镇长,”苏金秀一声呼唤,唤回了这位陷入沉思的张镇长来。
她最后语气不容反驳地坚决道,“杨怀恩无论是纳妾,还是豢养外室,都没有知会我这个正妻一句。
所以,杨家族长想要指责我善妒,呵呵呵……我将他这话还给他,然后休夫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