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使油灯 仪式阵牌

白天,疗养院内似乎和往常并无区别。

刘正业等人来到了空桑的房间。

细细看去,除了钱翩翩,其余两人的脸色都有一丝疲惫之色。

“看起来,昨天晚上你们似乎过得不是很美妙。”钱翩翩在身上摸了摸:

“啧,忘记把打火机带过来了。打更人,借个火。”

“......”空桑手一抬,幽冥火点燃了香烟。

钱翩翩靠在墙边说道:“那我先说说吧,昨天晚上,应该有恶灵之类的存在在纠缠我们。中间有尝试用你们的声音唤醒我,我没理会。”

“我这边差不多。但是,对方不是用声音诱惑,而是给我造成了已经白昼的假象。”陈涛有些疲劳地点着眼药水说道:

“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墙壁上的朱砂符咒已经淡了很多。显然昨天晚上也有不少东西在我身边游荡。”

刘正业无奈道:“我的十字架也隐隐有些裂纹,圣水也有蒸发的痕迹。至于那个叫做王力的,到了晚上似乎恐惧着什么,在床上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但看他平安无事,想来应该没睁开过眼睛。”

空桑点点头,当下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子母煞找你交易,呵呵,有先代打更人那味了。”钱翩翩调笑道:“正常,打更人可是阴司的‘团宠’,你在鬼魂的眼里可是香馍馍。”

“......这个玩笑不好笑。”空桑无奈道。

“不过,最起码我们现在有两条线索了。”刘正业说道:“第一是王力。我和陈涛负责去查他的档案。”

“那我和钱翩翩去杂物社去找油灯。”空桑道。

商议之后,四人两两一组,开始分头行动了。

空桑和钱翩翩来到杂物社。

“你好,这里是疗养院的员工区域,请你们离开。”医护人员露出礼貌却不容抗拒的言辞。

“啧,这服务态度,要是在我们轻食店,早就被顾客投诉了!”

眼看钱翩翩似有发作,空桑连忙拿出刘正业给的证明:“我们是教会安排在这里调查某件事情的。请配合一下。”

看到那张证明,医护人员却依旧没有照做。

“很抱歉,你们的证明没有效果。”

“没有效果?”空桑皱着眉:“不可能,这就是你们教会的。”

“空桑,不用跟他们辩论。没看出来嘛,这女人是成心的。”

钱翩翩随意将烟头踩在地下,身形一晃,一只手已经死死掐住了那个医护人员。

对方面露惊恐,拼命挣扎,但身体竟逐渐被钱翩翩举到空中。

钱翩翩冷笑道:“你是那个什么刘栩的人吧,放在这里恶心我们的。”

“一句话,你要再拦着,我就用焚魂鬼火让你灰飞烟灭!”

“我是无所谓,就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不过说起来,我还挺喜欢烧美人的。”

“哦,不对,你是修女。不过也一样,死了就是一撮灰而已。”

对方在看到钱翩翩似乎没有半点放手的样子之后,心中害怕之下,眼神示意。

“哼。”

钱翩翩手一松,对方直接摔在地上。

“出风头也不看看对方实力,真是个可笑的蠢女人。滚!”

看着连滚带爬离开的修女护士,空桑无奈道:“其实不用那么暴躁。”

“每一代的打更人是不是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要这么温吞吞的。”钱翩翩一脚踹开了杂物社的门。

“.......”

看着门上那高跟鞋的痕迹,感觉如果再争论就会上升到为人处世的观念问题,空桑果断闭了嘴。

“啧啧,这杂物社还真是杂物社啊。能乱成这样,我也是佩服的。”

钱翩翩有些厌恶的扇了扇四周的灰尘。

空桑却道:“找吧,几盏灯,应该挺好找。”

片刻之后,钱翩翩抓起一盏灯:“是这个?”

空桑看去,只见灯座被做成了一个小天使的形象,倒是非常符合西方宗教的审美。

“应该是这个,不过应该不止一盏。”

“我知道。”钱翩翩指了指:“说起来,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故意为之呢?这里正好有四盏灯。”

空桑刚要起身一看究竟,却感觉角落当中似乎有个什么反光的东西。

他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会,最终在架子缝隙当中找到了一串项链。

项链的坠饰是一个圆形的魔法阵图,那阵图的形状,似乎和猩红法阵非常类似。

钱翩翩见状:“这东西应该是施展巫术用的一种媒介,西方的产物。”

空桑说:“这东西姑且也先收着。”

“为什么?这里是个杂物社,这疗养院也是天主教旗下的,有这些东西很正常。”

空桑摇摇头:“这个杂物社显然很久没人收拾了,所以这里布满了灰尘。就连这几盏天使油灯都是如此。但这个牌子却显得非常干净。”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似乎经常清理的牌子,却放在最容易产生灰尘的角落里,这不符合常理。”

“你观察的这么细致。”钱翩翩眉头一挑:“那现在要和刘正业他们汇合吗?”

“嗯。”空桑手一招,将天使油灯和牌子都放入了壶天手环之中。

电话拨通:“喂,正业,我们找到了油灯。”

“是的,有四盏。另外还有一个牌子,图案需要你确认一下是哪一种。你们现在在哪?”

“好的,我们就来。”

挂了电话,空桑道:“走吧,他们从王力那边似乎也找到了一点线索。”

......

片刻后,四人在五楼碰面。

“正业,你先说说,王力那边是有什么进展吗?”

刘正业将档案资料取了出来:“王力本身在很早前就住进了疗养院,但他是因为一种罕见的遗传病。遗传病方面不会作假,应该是入院的真正理由。”

“但是,他开始疯疯癫癫,却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三年前开始?”空桑眉头一皱:“难道......”

刘正业点头道:“是的,就是在刘欣雅、汪酉潮住进疗养院之后的事情。准确来说,刘欣雅和汪酉潮本身也是一前一后住进来的。”

“刘欣雅在前,汪酉潮在后。中间相差时间差不多在一个月左右。”

“王力,则是在汪酉潮来了之后没多久开始疯癫。”

“可是,这似乎并没有非常紧密的关联性。”钱翩翩说道:“疯癫,也可以解释为是遗传病导致,只是时间凑巧而已。”

“是的。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王力是因为汪酉潮和刘欣雅才疯癫,那么双方应该发生过什么,比如摩擦、口角。”

说着,刘正业移动鼠标,将找出的视频监控调了出来。

“所以,我找了三年前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其中有一段,是王力曾经对刘欣雅,有过一定的抨击和侮辱。”

空桑看向屏幕。

却见屏幕中,刘欣雅似乎是有些无助地站在自己的病房门口。她微微低着头,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在哭。

却见那被称为王力的人,站在一边和导医台的护士说着什么。

“什么抑郁症,鬼才相信这些东西。这世界上,哪里有这种病症的。”

“不过就是自己想不开,心眼小,又或者是矫揉造作,在那里无病呻吟而已!”

“真是的,太不懂事了,也不为自己父母考虑考虑。”

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话,听的空桑脸色有些难看。

“正业,抑郁症患者是不是不能听这些?”

刘正业叹了口气:“没错。很多抑郁症患者本身就对自己产生着怀疑和否定,他们承受的压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可是,太多人还是误会这种病症的起因。”

“严格来说,还是因为知识量少,见识浅薄,所以才会将一种疾病和所谓的想不开连接在一起。”

“就单单这段监控视频来说,对于刘欣雅而言,这几句话可以说非常致命。”

空桑心中有些堵得慌,继续看着视频。

只见汪酉潮从一边走了过来:“说够了没有?”

此时汪酉潮是背对着摄像头的,但王力似乎被吓住了一样,悻悻然地走了。

就连导医台的那个护士,似乎也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汪酉潮便离开了。

“这个护士现在还在吗?”

刘正业摇摇头:“我询问过,他们说这个护士后来没过多久就失踪了,但并不是在疗养院内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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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来。”

“对了,空桑,你那边呢?”

空桑取出天使油灯:“灯我是找到了,但很巧合的是,只有四盏。另外,还有这个。”

当刘正业看到空桑取出的项链时,惊疑道:“这也是在杂物社发现的?”

“不错。我看着阵图和猩红法阵有点相似,而且整个脏兮兮的杂物社,只有这件东西是干净的。所以我想着,应该是被人刻意放在那里的。”

刘正业仔细端详着,脸色逐渐变的难看起来。

陈涛开口道:“看起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一个大型仪式的关键元素牌之一。”刘正业沉声道:“正如同玄门大型仪式也要开法坛一样,西方教派也是如此。”

“一般来说,当粉笔等工具已经无法满足构建阵图时,就会用到这种方式。”

“这个阵图上的图形是四方形,所以理论上来说,元素牌应该是四个。它们会被放置在不同的方位。”

“当积累足够的条件之后,这四个元素牌就会彼此连接,并将圈住的地方纳入到阵图之中,从而完成大型仪式。”

空桑看着手中的天使油灯,顿时说道:“这么说,这天使油灯很有可能和这个元素牌是一起的?”

刘正业点头道:“按照教会的大型仪式的规则,这些油灯很有可能是找到元素牌的钥匙。”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阻碍恐怕也不会少。”

空桑反问道:“可如果元素牌如此重要,为何这一枚会这么轻易被我找到呢?”

“其实并不轻易。”刘正业道:

“如果不是有子母煞的提醒,谁会想到还有线索放在杂物社呢?而且放置的位置那么刁钻,心思不够细腻,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当回事。”

“还有,这些元素牌也不是随意放置的。必须按照一定的规律、方位。所以有时候也会出现明明地点不合适容易暴露,但也只能安置此处的情况。”

“难道......那些羊头恶魔,就是教会召唤出来的?”空桑看向刘正业。

“这不可能。教会怎么可能会召唤和教义相违背的恶魔?就算是激进派,也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既如此.......这元素牌便先给我。”空桑说道:“我要用它去测试一下刘欣雅和汪酉潮。”

众人也觉得没什么不妥,考虑到对方的警惕性,最终还是空桑一人前往。

当空桑来到病房时,刘欣雅、汪酉潮已经不在房间了。

“奇怪了,这么早就去草坪了?不会吧。”

空桑下了楼,却也并未发现两人。

在询问了几个护士之后,空桑才知道,两人早上竟然会将早餐带去天台。

.......

通过有些昏暗的楼梯,空桑来到了疗养院的天台。

天台的风景的确很好。

一眼看去,近处是湖光山色,远处是高楼繁华。

汪酉潮和刘欣雅正坐在那里吃着早餐。

早餐很丰盛,三明治、牛奶、鸡蛋一样俱全。

“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早呀。”

空桑笑着一步步走向两人。

刘欣雅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异状,但汪酉潮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一双眼在眼镜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你的身上,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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