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他没什么好的

哪怕是盗走给罗志彬,霍言峥都只会纵容她,从不会谴责她。

但刚刚,霍言峥的举动透露出反常。

楚婉来到霍言峥的身侧站定,她出声问霍言峥:“你收起的那一份文件是什么,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霍言峥面上漫出来的紧张早已不见,他眸底幽深,情绪晦暗,压低了磁性的嗓音道:“只是一份签好的项目文件,不值得在意,你想看什么都可以,没什么不能看的。”

楚婉不愿轻易地让霍言峥含糊过关,但眼前,她想先把悬在心头的误会解开。

楚婉拿过霍言峥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划开屏幕,当看见赵兮彤发给霍言峥的短信和几张照片,她面露了然。

“言峥,我没有和罗志彬暧昧,这事并不完全像赵兮彤所说的那样,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的所有经过。”

她与罗志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便完全不怕赵兮彤编排。

赵兮彤曲解了事实,那就由她把事实扭正过来。

楚婉声音清幽,语调不慢也不快,徐徐缓缓,仿佛山间小溪,流水潺潺,平淡甜软,又动听婉转。

听在人的耳里,浑身舒畅。

楚婉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地叙说给霍言峥听,她是坦荡的,神色沉静,叙说的过程并没有半分激动。

恍若她耐心叙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等把事情详细地说完了,楚婉才悠悠地停下来缓口气。

霍言峥倒了杯水给楚婉。

楚婉确实口渴了,便接过霍言峥递过来的水,仰头一口喝完。

霍言峥把空杯接过来,准备再为她倒杯水。

“不喝了,言峥,我不口渴了。”一杯水下肚,她已经解渴了,楚婉屏息凝神,她想听听霍言峥的表态,“这事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会信我说的吗?”

对比赵兮彤有照片为证的曲解,她的说辞倒是显得有些干巴巴,说服力度略有欠缺。

“相较于外人,我更信你说的。”在楚婉明亮的眸光注视下,霍言峥从容开口,他相信楚婉,也信自己的直觉。

何况,赵兮彤明显的挑拨离间,他不至于看不透。

楚婉把这一桩心思卸下,心情变得有些轻松,“我需要你的信任,而你也把这一份信任给了我,往后,我一定会争取把相类似的事情处理得更好,也一如既往地不会对罗志彬有任何的心软,好对得起你给我的这一份信任。”

霍言峥能信任她,她不想让他失望。

“罗志彬对你别有所图,你别和他私底下见面。”提出这一要求,霍言峥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他想过楚婉会拒绝,哪怕楚婉嘴上说不喜欢罗志彬了,也说了心里早已没有罗志彬的位置,可兴许,她还是会经不住罗志彬的百般诱哄,重新投入罗志彬的怀里。

不怪霍言峥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而是楚婉有前科。

当时楚婉同罗志彬有过一次激烈的争执,什么狠话都说尽了,那架势很大,宛若老死不相往来一般,到最后,楚婉还是没能和罗志彬分开。

两人仍旧甜蜜如初。

“我不会再主动见罗志彬,即便是要与他见面,也会是在你的陪同下。”楚婉对霍言峥许诺道,既是夫妻,那她得给足了霍言峥安全感。

“就算是罗志彬约你,你也不要去。”霍言峥眉目凛凛,趁机说道。

头一个的要求,霍言峥以为她会犹豫,会为难,也会拒绝,却不想楚婉会这么痛痛快快地应下了。

然而,哪怕不是楚婉主动约见,而是罗志彬邀她出门约会,霍言峥的心里总归是有那么点不舒服的。

楚婉看着霍言峥深邃冷峻的面庞,她看不出霍言峥半分喜怒,却能感觉到他在期待她的回答。

期待她能答应他。

她不同于一开始的一口应下,随着她沉默的时间拉长,楚婉能明显看到,霍言峥隐没在漆黑眸色下的光亮一点点熄灭。

在那一抹光亮完全熄灭之前,楚婉连忙出声:“好,言峥,我依你,我不会再答应罗志彬的约会。”

她没有马上回答霍言峥,只是因为想起过往的那些不快。

霍言峥不止一次阻止过她奔赴罗志彬的约会,但她一次都没听他的,而是固执己见地出门了。

而今想想,楚婉很是自责。

她的固执满足了她的一己私欲,却不期然地伤害到了霍言峥。

楚婉垂了垂眼睫,掩去自责的神情。

但霍言峥见楚婉垂头,也没再说话,以为她是后悔了,他刚生出的喜色又消散开来,但是,哪怕她后悔了,他也不打算惯着她。

“既然说到,那就要做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霍言峥敛眸看向手里的空杯,纷杂的心绪在胸口翻腾,话里沉淀着危险的气息,“婉婉,如果你说到做不到,我不介意帮帮你!”

他当然不是帮着楚婉约见罗志彬,而是阻止楚婉与罗志彬的见面。

是她答应了他,她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楚婉拾掇好自责的情绪,她再抬眸,面上已是一片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楚婉走了两步,抱了抱霍言峥,“我没有出尔反尔的意思,我之所以答应你,并非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也绝不是出于无奈,而是我早已下定决心要与罗志彬决裂,我和他不会再有一星半点旧情复燃的可能。”

楚婉的怀抱是暖的,暖了霍言峥的身心。

她的话犹如一记闷锤,猛然捶开他铜墙铁壁般坚固心房的一角,让他心底露出一小片柔软。

暖意从中渗入,令他的心口涨涨的。

霍言峥双手揽住楚婉的肩膀,幽幽沉沉道:“你不必选择他,他没什么好的。”

在此刻,手机里的那几张给他带来的些许不适彻底消失不见,霍言峥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桌面一般暗哑,裹带上一缕浅浅的颤音。

说出这话的霍言峥尽管面若寒潭,没有显露出多余的感情,可不大平稳的声线还是不可控地隐隐泄露他的惊惶,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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