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距离汉萨号一行人初到曼斯菲尔德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张怀生亲眼看着这里从一片光秃秃的荒僻土地,拔地而起一座座整齐的白色房屋。
人们伐倒木材,清理蛇虫野兽,用炸药开山取石,建立住宅,仓库。
庄园通往曼斯菲尔德小镇的道路已经完全荒芜掉了,又被张怀生他们清理出来,用以运送货物的马车通行。
汉萨号一趟趟驶离,前往北方购买建材,火药,和武器,但大炮实在难以买到,即使是南北战争时期的老古董也是一样。
在这期间,只有少数野兽进犯庄园,张怀生都没出手,就被水手们用排枪射击解决掉了。
工程量其实很大,但有张怀生这个体力卓绝,堪称是怪物的超凡者在,难度被大大降低了。
夜里,人们围在篝火旁,伴随着风笛和竖琴的声音,载歌载舞。
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得红扑扑的。
他们的喜悦,显而易见。
因为今晚,是他们庆祝庄园阶段性竣工的宴会。
张怀生坐在篝火旁,打量着一手修建的农场,用以牵引马车的马儿们,在马厩中嘶鸣——隔壁的羊圈里,绵羊们咩咩叫着。
牧羊犬蹲在狗屋前,似睡非睡地假寐着。
散养的鸡鸭禽类,扑扇着翅膀,在牛圈旁飞来飞去,时不时踩在一只温驯的奶牛头顶,发出一声啼鸣。
整齐播种的菜园,绿意盎然。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
人们有时候很难理解华人对于土地的执念。
这个时代的东华人,即使是被称作“地主”的,又能拥有多少土地?绝大多数,甚至还远比不上任意一个农场主。
那是无立锥之地的贫者们,代代相承的执念。
是无数穷尽一生薪水,也绝无可能购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屋的“廉价劳动力”刻入骨髓的执念。
奥康奈尔女士说道:“今天,我们终于可以宣布,家园阶段性地竣工了。”
“在委员会在爱丁堡灾难性的失败之后,克利福德先生将修会交给了来自东华的张先生——他跟我们没有血缘,没有利益上的关系,但他依旧毫无保留地选择帮助了我们。”
“作为克利福德先生钦定的领导者,他默默守护着我们,并且在修建庄园的过程中,贡献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我很欣慰,你们能遵从他的领导,没有阳奉阴违,也没有顶撞与不敬,我希望你们继续延续这种作风。”
“现在,请张先生为我们的庄园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人们纷纷鼓噪起来。
水手们拼命鼓着掌,这段时间,张怀生和他们一起伐木,一起开山,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他们发自内心地爱戴,并且敬畏这个一刻钟能伐倒一百棵树,一个人便能扛起三棵圆木的东华男人。
没人敢对他不敬。
张怀生早就以实力征服了所有人。
张怀生笑着走到了人们当中:“既然奥康奈尔女士希望我给庄园取名,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略一思索,便道:“就叫新盖尔庄园吧,这里是一个崭新的起点,但绝非终点,我们迟早是要回到欧陆上去的。”
有人询问道:“张先生,你会带我们回家吗?”
张怀生犹豫了片刻,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了点头:“当然,我会带你们回家,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一场欧陆上的大战即将爆发,等到战后,盖尔人独立,并非难事。
甚至不需要等到战后,在战争末期,德国人就会像拉拢列先生一样,拉拢他们,并且资助他们回国,继续领导反抗英国人的起义。
苏俄之所以能建立起来,绝对少不了德国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