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馆长立马神气道:“无论从玉带板的样式,还有上面的纹理来看,它就是宋代的官家之物。”
其他人附和的点头:“确实,这玉带板的样式,就是宋代时期最为常见的图形。
还有这纹理,都是当时比较鼎盛的制作流程。”
“我一个外地的客户,家里就曾收藏过宋代的玉带板,与这个虽然有点差距。
但无论神韵还是轮廓来看,无疑就是宋代的产物。”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向了余馆长这边。
他们也是对事不对人。
杨振雄看到这场景,很是得意:“怎么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然而李义阳依旧镇定自若,他道:“可否将你的玉带板给我看一眼。”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说罢,杨振雄就讲他手里的玉带板递给了李义阳。
李义阳接过后,看了几眼道:“古玉珍贵,价值连城。
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真品古玉难求,于是仿造成风。
像唐宋就曾仿制古玉,明清继往开来,仿品巨增。
所以款式也好,纹理也罢,这都是可以模仿的。
就好比一幅画,有些人临摹的就可以以假乱真,但玉却骗不了人。
不知各位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玉生包浆,年代越久,包浆就越厚。
这也是鉴定玉的年份,一个重要途径。
古玉面向外侧的表面有一层比较均匀的包浆,尤其是手摸不到的地方、玉表细而深阴线内、玉表伤残处,都有一层浓厚的包浆。
且各处的包浆程度趋于一致。
但杨老板拍下来的玉带板,它的包浆并不是很厚重,而且各种的包浆浅表不一。
如果这真是宋代时期的玉,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包浆,所以它并不是宋代的玉带板,而是明代按照宋代样式高仿的。”
李义阳说完,便将玉还给了杨振雄。
现场所有的人,都被李义阳的这一番话给深深的折服了。
能说出这么多的专业术语,怎么可能会是门外汉呢!
现在他们也终于能接受,机关盒子会被他给拍下来。
并不是真的运气好,而是人家有真才实学。
不像这位余馆长,一直在那卖弄他的学识,欺骗他们不懂这行的专业性。
一旦真材实料的比,他就什么都不懂。
余馆长内心虽然也很震惊李义阳能说出这么多年门道来,但自古以来,古物真假难辨,不是谁说的多,谁就是真理。
他冷笑道:“李先生真是好口才,你并不是专业的鉴定师,所以你鉴定出来的东西,是不具有权威性的。”
“我李哥早就说了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倒是专家,怎么你就说不出这么多的门门道道来?”
陈博一句话,赌的余馆长哑口无言。
杨振雄更是气的脸色铁青,如果这真的是明代仿制的,那他就买亏了。
可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就像余馆长说的那样,李义阳并不是这行的专业人士,他说的没有权威性。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道明亮的掌声:“厉害,这位先生真是博古通今,实在佩服。”
众人寻声看去,当看到鼓掌的人时,瞬间炸开了锅,没有一个人能平静的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考古学界的泰山巨斗刘鸿恩老先生。
但凡对古文物感兴趣的人,没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号与事迹。
刘鸿恩老先生一生中下墓至少有上千次,上交的文物数万种之多。
平均下来,他三天就要下一次墓,有时候在墓里一待就是一个月。
很多人都知道,古代人为了不让别人盗取他们的陪葬品,就会设计很多的机关之术。
曾有一次考古中,一个考古学员不小心触发了机关,如果不是刘鸿恩老先生,及时破解了机关之术,那么当时在墓中了二十多人,就全部牺牲了。
同时刘老先生还破译了不少古文,让更多的人,能了解当时的文明历史。
可以说,他为国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即使现在他已经退休了,但在考古界的地位一直都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所以,在鉴定这方面,他说的话就是权威。
他说这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他说是假的,更不会有人去质疑。
因为质疑他,就是在质疑博物馆的千千万万文物都是假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位受人敬仰的刘老先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亲自为一个不是专业人员鉴定的结果鼓掌。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年轻人鉴定的结果是真的。
这不是什么宋代的玉带板,而是明代年间高仿的。
这样的结果,对于余馆长来说,可不就是啪啪啪打脸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鸿恩老先生走到了李义阳的面前:“年轻人,你解说的非常好,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李义阳谦虚道:“刘老先生过奖了,我只是按照自己的目光去评价它而已,希望刘老先生不要觉得我是在人前卖弄就好。”
刘老先生很欣赏李义阳这谦卑的态度,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他这般有才华,却如此谦虚淡然的人。
他笑着道:“如果你这都算买弄,那余馆长岂不是持才自傲了?”
说着他看向了余馆长,眼神的不屑显而易见。
此刻余馆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当年在考古队做后勤工作的时候,曾跟过刘老先生一段时间。
但因为他天资愚笨,加上他不肯在上面花苦功夫,所以最后被刘老先生放弃了,让他继续做回了原来的工作。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是他人生中比较耻辱的一件事。
后来他通过关系,在青城市的一家博物馆当起了副馆长。
原以为他可以彻底告别过去,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刘老先生。
刘老先生一身刚正不阿,眼里同样容不得沙子。
所以他这人说话做事,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为任何人留面子。
看着一脸臊得慌的人,刘老先生冷着一张脸,很是愤怒:“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偏偏肚子里没二两墨水,还喜欢在人前卖弄的人。
余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馆长这个身份不适合你!”
他的这番批评,等于间接性的否认了余良的鉴赏能力。
余良羞愧万分的低着头道:“刘老先生教训的事,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哼,堂堂的博物馆副馆长,竟被不是做这行的年轻人被比下去了,在丢人,还不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刘老先生很不客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