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的位置的时候,对面的山峰上,有一排人站在那里,他们都是雪莱的手下,被带头的人叫到了荒山上站着,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些什么。
“我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大家等得无聊,恨不得手里能带着几张扑克,大家坐在这边打个牌什么的。
然而领头的男人只让他们耐心地等,他看向了古堡的方向,想到了昨天雪莱和他交代的事情。
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雪莱和贺逸安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纠结。
两个好兄弟,好朋友。都是想要让对方过得更好的人,即使无法继续在一起继续成为最好的朋友,以后慢慢修补也来得及不是吗?
他一个路人,在旁边看着都要别扭死了。
男人掏出了一个望远镜,看向了古堡里面的动静。
看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落地窗前。
他忍不住心头一紧。
等到看到雪莱冲着山头的方向指了指,而贺逸安则看了过来,男人心里叹了一句。
终究是没有谈拢。
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雪莱昨天晚上和自己说的。
“明天,你带几个人去西边的山头。”
“族长,这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若是贺逸安执意要离开,那我便吓一下他。”
男人毕竟是雪莱的手下,一瞬间便明白了雪莱的意思。
“那明天我们带什么枪去?”
西边的山头,正是适合狙击的地方。
男人结合之前雪莱的话,几乎一瞬间便猜出了雪莱的目的。
然而当他说出了这句话后,雪莱却横了他一眼。
“带什么狙击枪?你们人在那里站着就行了。”
男人点了点头,他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
“要不然我明天还是带把枪吧,若是明天贺先生不管不顾执意要走,我可以打一枪在旁边的地上,用以威胁。”
男人认真地在建议着。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踊跃提议却没有受到雪莱的表扬,而是受到了雪莱的一记冷眼。
“他不会的。”
雪莱冷冷地哼了一声。
“贺逸安他不会用其他人的生命冒险的。”
他说完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这次就算了,若是还有下一次,你应该知道规矩是什么。”
说完后,雪莱便率先离开了书房里。
只留下身材健硕的男人在书房里,思索了一番后,才想到自己的错误。
“难道是因为我说要带把枪......可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到贺先生和他的家人啊!”
谁不知道贺先生对族长有多重要!
男人抬起手,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从自己思绪中离开的男人,此时也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望远镜中,他看到了贺逸安狠狠地推开了雪莱,转身离开。
而雪莱,则冲着山头的方向,比了个手势。
那是成功的手势。
男人忍不住佩服起雪莱。
贺先生果然像是族长所说的,从来不用其他人的性命冒险。
知贺先生者,不愧为族长!
-
另一边,气急离开的贺逸安,根本不知道山上的人手里根本没有任何枪支,几个人只是去山上晃了一圈而已。
在他的心里,雪莱他不择手段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起来,手都被气得颤抖。
贺逸安甚至都不敢去楼下,万一让奶奶和贺逸寒注意到自己反常的状态,他也没有办法和两个人解释。
于是他转身直接去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那里曾是雪莱给他布置的画室,在他短暂寄宿在他家的时候,他布置的画室。
贺逸安刚推开门,便发现了画室里面的一切,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甚至连画板上没有用完的颜料,都还挂在画架上。
水分全无,已经干成了碎片。
画架对面的椅子上还放着一盆不知名的花,画架上有画到了一半的画,正是那不知名的花的轮廓。
唯一的区别,便是画作中的花朵栩栩如生,而花盆里面的花朵,则已经枯萎成了干花。
脆弱的花瓣,稍微碰触便碎掉了。
两年的岁月,都在那已经干掉了花瓣里面。
贺逸安坐在自己画画的时候,经常坐着的地方。
他看着画作上,将花瓣定格在了最美丽的一刻的花朵,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身后有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贺逸安知道来人是谁,他没有回头,目光完全落在了画作上,默然无语。
雪莱最终站在了贺逸安的身后,他伸出手,像是没有感觉到贺逸安的抗拒一样,他轻轻地从贺逸安的肩膀上,拾起了一缕柔软的中短发,轻轻地在手指间勾缠着。
他微棕色的头发很软,好似什么可爱动物的毛发,也很短,头发还没有绕过去一整圈,便从手指上掉落下来。
可雪莱毫不疲倦,继续用他的头发绕圈圈。
贺逸安终于不再沉默,转过身来,拍掉了雪莱的手。
他用的力气不小,甚至因为这样的力气,雪莱白皙的手背上还出现了一片红痕。
可雪莱却好似完全没有感到痛,也没有感到冒犯,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甚至无比欣喜地在看着眼前的贺逸安。
“雪莱,你什么都不懂......”
贺逸安目光冷凝地开口。
雪莱只是轻笑着看向贺逸安,完全没有被他的态度伤害到。
“只要不离开,你说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雪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好像刚才邪魅地指着对面山头的狙击枪的雪莱只是贺逸安的一场梦。
贺逸安却不会再被这样的雪莱迷惑。
他冷声道:“可我只想离开。”
雪莱好似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贺逸安终于没了话,他扭过头去,看着画架上的画作,重新回归了默然的状态。
雪莱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贺逸安的头顶。
“乖,留下来,之前你都说过不是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像是亲兄弟一样的朋友,亲兄弟哪里会离开对方呢。”
贺逸安却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画作上画了一半栩栩如生的画作。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过厚厚的画板,看到画架后面花盆里面枯萎的花朵。
虽然那花朵也维持了形状,可是却完全地枯萎了下来,没有一点的生机。
用手指轻轻地碰一碰,那看似美丽的花瓣便碎成了粉末。
雪莱轻轻地抚了抚贺逸安的头顶,他低声说着话,好似在用什么诡魅的咒语,企图蛊惑着贺逸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