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也许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瓶二锅头撂倒了。
后来的事情他也不记得了,所以等到第二天,他在贺逸安的床上清醒过来之后,雪莱头疼欲裂地起床,从厨房那边,却飘来了一阵热粥的香味。
他掀开被子,却发现衣服已经换了,卫衣和睡裤,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
奶白色的卫衣和淡灰色的睡裤,这样温柔的颜色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衣柜中,更何况,雪莱看清了周围,根本不是他的家里。
他正躺在贺逸安的床上。
雪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地方,被褥被他睡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出昨天晚上,两个人究竟在没在一起睡。
听到他起床的声音,贺逸安的声音远远地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去洗漱吧,我准备了早饭,估计你今天早上起床后会胃里难受。”
雪莱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他没有走过去,而是直接出了卧室的门,倚在门口往客厅看了一眼。
只见贺逸安正背对着他在画板上画着什么,他穿着一整套的睡衣,没有穿袜子,光脚踩在座位的支撑上,显得闲散又随意。
中午的阳光洒在他的周身,他深褐色的头发因为阳光的关系,翘起的头发好似变成了金色。
雪莱的目光越过了贺逸安,落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沙发上散乱着被褥,一看便能知道,贺逸安昨天晚上究竟是在哪边度过的。
原来他们两个昨天是分开睡的。
雪莱这样想着,直到他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在想些什么,便觉得自己想得也有些太多。
地方这么多,贺逸安只要是有个脑子的,便知道这样安排。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
贺逸安察觉到身后的人,转过身子看向雪莱的时候,便只看到了雪莱背对着他,往洗手间走去的身影。
他穿着奶白色的卫衣,还有灰色的睡裤,因为刚刚起床,头发还翘起了一撮,和他平时的穿衣风格很是迥然。
也不知道雪莱正在想些什么,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他,倒是没了平时的妖孽和惑人,多了丝呆萌。
贺逸安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自顾自地转过了身,画笔重新落在了画布上。
雪莱洗漱完,便来到了厨房,看到了砂锅里煮着的白粥。
他熟练地打开了餐具柜,正想拿出个瓷碗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旁边的马克杯上......
贺逸安正练习着画画,便感觉到了雪莱端着什么,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边是工作室,你别将东西弄撒了.....”
贺逸安一边提醒着他,一边转过头看他,看到他手里的马克杯之后,瞬间闭上了嘴,竖起了个大拇指。
“知道的知道你在喝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喝咖啡。”
雪莱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他墨绿色的眸子,在黑色杯子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的干净通透。
贺逸安收回了目光,冲着画架那边的花瓶和花瓶里的一捧花临摹练习,雪莱则捧着个马克杯,窝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口口地喝着。
时不时地发出了细小的声音,贺逸安听到后,总是觉得雪莱他有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猫。
若是不理他,他反而能安静地在身边坐两个小时,然而一旦理他,掉头就走。
贺逸安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转头看他,然而目光刚触及到了雪莱,雪莱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说了一句,“你别看我,我不想给你当模特了,十分钟后我的司机到这边来,到时候我就走了。”
“你下午去机场,我便不送你了。”
贺逸安倒是不介意,毕竟他已经安排好了接机送机的事情,“当然不用,到时候你可以来我的家乡找我玩。”
“再说吧。”
雪莱傲娇地哼了下,转身便进了卧室,五分钟后,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昨天的衣服。
黑色的短袖t恤经过一天的时间,此时难掩褶皱,穿在普通人身上会显得很邋遢的衣服,穿在雪莱的身上,却仿佛什么奢侈品脑洞大开的设计,颓废却充满了时尚感。
眼瞧着雪莱顶着一撮呆毛便要离开他的工作室,贺逸安喊了一声,“你稍微等我一下。”
说完,贺逸安便放下了画笔,起身走到了正要离开的雪莱的身边。
雪莱不明所以,双眸中有疑惑和不解。
贺逸安笑笑,抬起手来,轻轻地将雪莱脑后的呆毛抚平。
“有一撮头发翘起来了,看上去和你全身的打扮怪不符合的。”
贺逸安解释道。
雪莱愣了愣,忽然间脸色沉了下来。
“谢谢你,不过,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发!”
他转身便离开了贺逸安的工作室。
电梯很给面子,他没等多久便等到了电梯,电梯里面还只有他一人,没有旁人。
站在电梯里,看着代表着楼层的数字倒数,贺逸安忽然抬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他的脑海里蓦然间闪过了刚刚贺逸安抬手,他的袖子蹭到了雪莱的脸颊,雪莱甚至还能闻到从他的周身传来的颜料的香味。
那一刻,雪莱只觉得心底一阵阵悲伤。
他一直没有遇见过什么真正欣赏的人,如今遇见了贺逸安,贺逸安却要回到国内,离开他的生活。
哪里有什么他不许别人碰他头发的事情,根本就是雪莱慌乱中找的借口。
看来,那二锅头确实不能随便喝,喝多了,会影响心脏的。
他忍不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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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雪莱将手边的事情超前处理完了,看着窗外还亮的天,雪莱简单收拾了下,来到了门外。
司机早已静候多时了,等雪莱上了车之后,司机便问道。
“雪莱先生,现在想去哪里?”
“随便找家餐厅吧,今天晚上去外面吃。”
司机知道附近有几家雪莱喜欢吃的餐厅,十分钟后,车辆便停到了一家日料的门口。
雪莱看着日料餐厅外面挂着的电子时钟,即使没有下车,坐在车里看那时间都清晰可见。
他最终长叹了一声,“算了,去机场。”
虽然说不去送他,但既然今天的事情提前完成,他也可以给他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