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朝笙被带到了二楼的雅间中,隔着绯红色的纱帘,恰巧能看到楼下大堂的全貌。
老鸨子笑着送来了点心和茶水,道:“这位爷,您可算是来着了,我们今晚有些新鲜的节目,保证是在座各位都没见过的,我们专门为各位爷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还请过目。”
老鸨子让开一条道,身后的婢女端上来许多颜色不同的石头,通体透亮,大小几乎都是一样的。
“这是什么?”何朝笙冷冷的问道。
“这是礼物……”老鸨子笑盈盈的说道:“这方法是准备节目的那位东家想出来的,寻常的真金白银扔到台子上虽然也可以,但一个一个元宝的扔上去,总有些爷扔的不尽兴,所以我们就准备了这些礼物……”
“白色到金色不等的石头,分别是一百两、一千两、一万两、一百万两、一千万两,爷打赏上去的时候,还会有相应颜色的花瓣从空中落下,爷也可以把自己的化名告诉我们,到时候横幅上会挂上大爷您的名字……”
何朝笙听着听着,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奇人才能想到这些?拿银子换了礼物,虽然花的很爽,但若是半路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老鸨子看见何朝笙似乎是有所犹豫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这位爷,石头我们就放在这了,您要是想打赏,随时知会我们就是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想必您也不会乱扔的。”
老鸨子说罢,便带着婢女离开了房间。
晴风看了看何朝笙,干笑道:“王爷,要不然我把这些石头扔了?”
“这花楼的揽财方式,还真的是恬不知耻!”何朝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且放着吧,我倒是想看看,什么人能为了一个女人砸下一千万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色渐渐弥漫开来,窗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些栀子花,香气清幽,让人沉醉。
不知过了多久,大堂中的台子忽然被清空了,一个蒙着面的婢女带着花月缓缓地走了上来。
花月盘了一个十分细致的发髻,头上戴着栀子花的簪子,一袭白衣,裙摆末端微微泛起黄色,随着步伐转折翻涌,如同花蕊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花月的身上,而独独何朝笙看向了扶着她的那个婢女。
“唉?这就是他们一直在讨论的花楼新秀吗?没想到看起来如此淡雅,倒不像是一个风尘女子。”晴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何朝笙。
何朝笙双眼直直的看着慕洛,晴风也顺着何朝笙的目光看去,惊讶道:“王爷,那位……不会是王妃吧!她……她沦落至此?”
何朝笙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台上的慕洛隐约觉得背脊发凉,也么有太过在意。
“咳咳。”
花月落座之后,慕洛清了清嗓子,说道:“相比今日场子里的规矩,老鸨都已经告诉大家了,今日除了花月姑娘会在此为大家弹曲之外,还有一位姑娘要出面……让我们迎花魁出阁。”
话音落罢,整个花楼里顿时沸腾了起来,毕竟花魁是轻易不出来见客的,许多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
花魁的门开了,两段红绸飞跃而出,落在了台阶上,就像是一张红毯,花魁素雪发髻挽得很高,头上牡丹夺目,一身红色衣衫欲遮还露,看起来别有一番性感。
花魁踩着绸缎款步而下,冷笑道:“花月妹妹,你这婢女好大得本事,竟然能说通老鸨请我出来,不过……你可能没法从我这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慕洛微微行礼,说道:“花魁言重了,请您出来解个闷儿,玩一玩罢了。”
慕洛将这二人全都请到了台上,随后勉强观众,说道:“今晚,是花魁屈尊降贵,来与花月姑娘比试一番,他们二人在台上,比歌舞乐器,即兴即可,台下的若是喜欢谁,就将自己手上的银子丢给谁,若是有富庶的大爷,可以投掷礼物……”
“不过礼物只是人气的象征罢了,真正的输赢,靠的是箱子里的这些口红……这里每人是二十四支口红,谁的先卖光了,谁就赢了,口红六百六十六两银子一支,请各位量力而行。”慕洛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台下那些人的表情。
他们有的甘为红颜散家财,有的却好像还在犹豫。
于是慕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各位若是扔银子,就算是‘散赏’,不作数的,各位若是刷礼物,我们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记录,赢得那一方,送礼最多得那个人,就能和自己青睐的姑娘共度良宵……机会难得,还请诸位把握住。”
慕洛说完,便退了下去,花月随手拿起了一支颜色淡雅的口红,在嘴上涂抹了一下,又轻声的说道:“是这样用的,不过这支我用过了,应该没人要了吧……”
“我要!!我买了!!我就买花月姑娘手上那支!”
“你滚开!我要那支!我先付的钱!”
台下顿时热闹了起来,慕洛下了台,看了看自己安排的托儿,似乎还没有那些王公贵族家里的败家子儿热情高涨。
这一场下来,少说也得是几百万两了~
在古代直播带货也不过如此。
二楼的雅间中,何朝笙硬生生的捏碎了手中的陶瓷杯,低沉道:“她是怎么敢的……在这种地方做生意,还如此招摇?你看看她,有一点王妃的样子吗!”
“王爷,你敢才不是说她不配当你的王妃吗?”晴风叹了口气,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才不到一天就有好几种说辞了。
何朝笙闻听此言,更为愤怒,他一拍桌子,大声道:“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您是,您是。”晴风和颜悦色道:“不过……我倒是觉得王妃这招不错啊,王妃之前一直都待在王府中,这赚钱的法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闻所未闻啊。”
“这算什么法子?用到花楼里的能有什么好法子!”
何朝笙瞪向了慕洛,虽然她披着斗篷蒙着面,但是出现在花楼这种地方就是她的不对!
台上的两个女人明里暗里的藏着杀气,摆弄乐器的同时,还会娇滴滴的叫哥哥,场子沸腾起来几乎都收不住了,不多时,第一个银色礼物就出现了,栀子花从楼上洒下,一个小厮在楼上喊道:
“江南公子打赏花月姑娘一百两,银花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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