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打算要什么的叶安澜,“那就通商资格吧,希望你能允许我派出的送粮队在你的势力范围之内顺便做一点生意。当然,为了我们双方好,我希望你能派遣可信的人全程跟进,免得到时候有人诬陷我的运粮队是奸细。”
谢渊没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
反正他本来也是要和叶安澜做生意的,现在不过是多给了叶安澜那边一些自主权而已。
正事儿说完了,谢渊很有眼色的直接退场了,他站起身,“兰陵县刚打下来,为兄抽不出太多时间陪你叙旧。你和延宁既是旧识,不然就让他代为兄尽一尽地主之谊。”
叶安澜面上一派镇定,“那就有劳延宁了。”
李璟唇角含笑,“延宁之幸。”
谢渊递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小眼神儿给李璟,李璟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他起身,和叶安澜一起送了谢渊离开,然后才又邀请叶安澜重新落座。
叶安澜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李璟伸出了手,“说好的会寻好字帖给我呢?”
李璟闻言,去拿茶壶的手微微顿了一顿,“不曾想能在兰陵偶遇姑娘,字帖在下并未带在身上。”
叶安澜原也不是真的为了跟李璟讨债,她端起李璟亲手为她斟的茶,“延宁这是已经择定了谢师兄为主公?”
李璟点点头,“他很合适。”
叶安澜叹息,“那我就预先恭祝你们得偿所愿、马到功成吧。”
李璟微微一笑,“借姑娘吉言。”
虽然只是说了几句话,但叶安澜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好吧,不是一段时间,是两年时间,她总觉得,两年的时间,好像在她和李璟之间划下了一道鸿沟,让他们连交谈起来都透着一股子的别扭和生疏。
她放下突然变得索然无味的茶水,“我有点儿累了,阿璟你也不适合熬夜,有什么事儿我们还是等到天亮了再说吧。你们这儿若有空房,能借我和我两个护卫小憩一会儿吗?”
李璟垂下眼,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复杂滋味儿,“请随我来。”
“好。”叶安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陡然翻涌起来的那股酸涩,沉默着跟在李璟身后去了一直有人打扫的另外一间院子。
“这间院子一直没人住,被褥什么的都是干净的。姑娘若是需要热水或者饭菜,只管让小桃她们去找负责守院子的老嬷嬷。”
叶安澜“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让你费心了。”
李璟想说什么,看叶安澜情绪不高,话到嘴边就又换成了,“姑娘客气了。”
叶安澜冲他微一点头,然后抬脚进了李璟给她们找的那间小院。
文六娘面无表情地跟了进去,杨小桃却在进门之前狠狠瞪了李璟一眼。
李璟:???
李璟满心不解,杨小桃却已经用力关上了院子的门。
门贴着李璟的脸,带着呼呼风声,嘭的一下被死死关上,吓得叶安澜蓦然回过头来,“小桃?”
杨小桃不敢说自己在给李璟脸色看,她假装栓门,背对着叶安澜含糊解释了一句,“没事儿,姑娘,我就是一个不小心用力太大了。”
叶安澜没想到杨小桃会说谎,她叹了口气,“那你下次小心些。”
杨小桃“嗯”了一声,“姑娘您先去睡一会儿吧,我和六娘会一直守着您的。”
“守什么呀。”叶安澜扯过杨小桃和文六娘,“咱们一起睡。”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家姑娘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
以她如今的功底,如果有人偷溜进院子,就算那时她们三个已经全都睡死过去,她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并作出反应的。
把杨小桃和文六娘塞进其中一间厢房,叶安澜自己则是单独钻进了隔壁的另外一间厢房。
她关上门,在床上和衣躺好,想着睡一觉,脑子里却始终转着她和李璟相遇之后的情景。
说难受吧,好像确实有点儿,可若说是多么难受吧,却好像又谈不上。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自己也不记得的东西,叶安澜总算赶在天色泛白之前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数个时辰之后的正午时分。
听到动静,杨小桃在外面小心翼翼喊了声“姑娘”。
叶安澜应了一声,然后缓缓坐起身,拍平身上的褶皱,拉开门走了出去。
杨小桃给她端来水和洗漱用品,“您饿了吧?我这就给您把吃的拿进来。”
吃的是李璟刚刚让人送过来的,此时还热乎乎、香喷喷的,杨小桃原本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把叶安澜喊起来,结果还没等她作出决定,叶安澜就自己爬起来了。
她问叶安澜,“姑娘,咱们啥时候回费县啊?”
叶安澜看她一眼,“暂时先不回了。”
杨小桃一惊:“啊?”
叶安澜解释,“我要帮师兄拿下临沭县和兰山县。”
杨小桃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家姑娘是看到李璟在这儿,所以才会舍不得离开兰陵县呢。
叶安澜洗漱完,吃了东西,然后才带着杨小桃和文六娘去昨天的那个院子见谢渊和李璟他们。
“叶姑娘!”三人刚一出院门,长安就嗖的一下跳了出来。
叶安澜小退一步,“你怎么在这儿?”
“少爷说您生他气了,昨晚您睡下之后,他就连夜给您找字帖去了,我回来之后他又让我去把之前他收藏的字帖都给您拿来,我想着您肯定不会因为字帖生他的气,就想偷偷过来问一下,我家少爷到底是哪里惹您不开心了。”
叶安澜:-_-||许久不见,长安的话痨属性倒是一点儿没变。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他没有惹我不开心。”
长安纳闷儿,“真没有吗?我看我家少爷一直蹙着眉,还以为你俩肯定大吵了一架呢。”
叶安澜右手下意识抚上心口,“他一直没睡?现在呢?他在干什么?”
长安用力点头,“找完字帖我家少爷就又做事去了,别说休息了,他连饭都还没有顾上吃呢。您是不知道,谢公子原本的心腹下属都是些江湖人士,为人倒是挺豪爽、挺仗义,就是一说起民生、政务这些东西就头疼,所以就只能我家少爷多辛苦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