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澜派出去放哨的护卫小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伙人,带头的王泰一边让其他人继续观察情况,一边搏命似的撒开脚丫子就往村里跑。
端起碗正准备吃饭的叶安澜:......
她吩咐王泰,“派几个人去给村民们送信,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王泰答应一声就去喊人了,叶安澜则是抓紧时间吨吨吨喝完了碗里的温热米粥。
杨小桃也在抓紧时间往嘴里塞干粮。不吃饱了没力气打架呀!
主仆俩一边趁着那些义军还没进村一顿猛吃,一边还不忘顺手给自己的大刀、弓箭绑在身上。
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受了叶安澜不好习惯的影响,还是本身就和叶安澜一样是个糙人,反正除了李璟、周明哲、裴家兄弟,其他人全都和叶安澜、杨小桃一样,正一边忙活一边拼命把食物往嘴里塞。
“女人们把孩子带到屋里看好,一队、二队守好院门,三队、四队守好墙边,小桃、小祯......”
叶安澜这还点名呢,院子外面就已经传出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叫喊声、唾骂声,声音大的叶安澜都说不下去了。
她跃上矮墙往外看,结果却发现这声音居然是之前那些饿的让人感觉风一吹他们都能飘走的村民发出来的。
这些村民手持菜刀、镰刀、柴刀、锄头、镐头、木棍等五花八门的“武器”,一边往外跑,一边或是叫着“冲啊”“杀啊”,或是高声骂着村外的那群“义军”。
叶安澜直接看傻了。
她觉得自己就够刚了,可他们遇到乱兵,也没刚到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上啊。
一般情况下,她会带着人先躲为敬,只有实在躲不开的,她才会组织人手准备反杀。
可这个村子的这些村民,他们这是跟那些乱兵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没等叶安澜想明白,跑在最前面的村民就已经跟晃晃悠悠走过来的那群乱兵交上手了。
乱兵虽然原本也是普通百姓,但人家手上的武器可比村民们的那些武器正规多了。
眼看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村民就要吃亏,叶安澜迅速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举着长枪就要杀人的那个乱兵。
她这一动,原本扭身往回跑的护卫小队顿时就又折回去了。
十九个青壮年男子,在队长王泰缺席的情况下,嗷嗷叫着朝那些乱兵冲了过去。
还等啥队长指令呀,他们老大都已经亲自上手了,还琢磨啥呀,直接抄家伙就上吧。
与此同时,叶安澜、杨小桃、魏祯、长安也已经跃下围墙,朝着村口的乱兵杀了过去。
村民们一开始都给这群人整愣了,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群人的战斗力是多么难得了。
一群村民也学着那些护卫嗷嗷叫,他们跟在叶安澜等人身后,抽冷子补刀、眼疾手快的捡漏儿,力求不留一个乱兵活口。
这架势不仅那些乱兵心慌,叶安澜他们也慌啊。他们一边打一边还在心里犯嘀咕呢——多大仇啊这是?一个也不放过,这也太狠了。难道是这群乱兵都和他们有仇吗?
心里胡乱猜测着,手上动作也没耽误,没一会儿那些乱兵就被叶安澜他们杀的四散溃逃了。
叶安澜没有让人乘胜追击,她喊了一声“停”,她的小伙伴们就都迅速朝她靠了过来。
中途加入战局的王泰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姑娘。”
叶安澜示意他带人打扫战场,“有用的全都收集起来,我们和村民各分一半。”
王泰应了声“是”就去忙活了,那些村民也总算收起了之前的那股子疯狂劲儿。
“那什么,小姑娘。”之前被叶安澜一箭救回性命的村民呼哧带喘的走过来,“这村里不能待了,你们也赶紧跑吧。”
叶安澜一愣,想到跑走的那些乱兵,她立刻明白这些村民是在担心什么了。
她问那个扶着膝盖直喘粗气的村民,“既然知道那股义军会报复,你们为什么还反抗的这么凶?”
寻常老百姓,一般不都是能忍则忍、忍不了就跑的吗?
那位村民还没说话呢,旁边的另外一位青年男子就朝着远处的小黑点儿乱兵啐了一口,“他们算的哪门子义军!一个个的,进了村子就跟羊群里进了恶狼似的,不仅要抓丁,还要祸害长得好看的女人和孩子。我听我舅舅说,上次这些天杀的畜生去他们村,还在村里呢,就对村里的两个小姑娘动上手了。俺们要是不反抗,家里的女人孩子不是要遭殃?”
总算喘匀了那口气的村民用力点头,“反正怎么也是个死,与其被他们祸祸死,俺们还不如拖着他们一块儿死,好歹这样还能保住家里的女人和孩子。”
叶安澜蹙眉,“那你们准备躲到哪去?村子就不要了么?”
那青年叹口气,“躲哪儿不一定,反正就是这附近的那些野林子呗,往里一钻,谁也找不着咱。等啥时候风头过了,啥时候俺们再回村子。”
叶安澜:......她总算明白为啥这些村民不怕他们了。
穷的底儿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从表面来看,他们的这支队伍,危险程度还真比不上之前的那些乱兵。
人家连乱兵都敢抄家伙就上了,还能怕他们这么一支有女人、有孩子的队伍是怎的?
不过,跑叶安澜是不打算跑的。
她问那青年,“这伙义军是不是一直在祸害普通百姓?”
那青年用力点了两下头,给叶安澜他们讲了不少那些家伙做过的缺德事儿。
据他说,如今统治这个县的那股义军势力,不仅强拉壮丁入伍、动不动就祸害妇孺,而且还经常摆人肉宴,一个不高兴还会拿活人喂狗,总之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
而他们之所以一听到王泰派去的护卫说有义军过来,就立刻抄家伙冲出来打打杀杀,也是因为他们听说了太多凄惨至极的前车之鉴。
仗着村子离县城很远,那青年也不急着回家收拾东西,而是站在村口,和叶安澜他们唠了好一会儿有关那股义军的事。
当然,叶安澜并没有由着那青年自由发挥,因为心里有其他打算,她问的每一个问题都直切要害、自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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