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未知全貌
见归一派三人不答，祝逾扫过云弄峰上的九宗弟子，如同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辈，问道：“哪位小友，肯为老夫解惑？”
众修士闻言，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拱手行礼，招呼过后却陷入了寂静。
在场哪个不知，神机门长老祝逾把他那侄孙祝衍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又有谁人不晓，豫州文氏家主文宗易真人，已宣告文采薇为文氏少主？
他们这些元婴期小虾米，掺和进炼虚大能之间的争斗，能讨得什么好处？
九宗弟子面面相觑，随即挤眉弄眼、耸肩努嘴地相互推让起来。
……
林意歌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趁着还没有人附和发难，她垂眸权衡起来。
庚辛即将突破化神后期，加上自己炼虚期神识和杀戮剑意，对上化神期巅峰的长老……
有胜算，但不多。
还需考虑杀戮剑意再度失控，无差别攻击其他九宗弟子。
那样的话，这事势必会从归一派与神机门祝衍的小摩擦，演变成归一派和九大宗门的大乱斗。
这岂不是正好给了九大宗门一个再次联手对付归一派的理由？
大师姐风轻轻压制修为不易，林意歌可不想惊动她。
……
正想着，林意歌识海中响起文采薇软绵的传音。
“师父，这位神机门长老祝逾，据说已是半步炼虚。”文采薇捏了捏手指，“弟子猜想，他此行来无虑山，名为杜山主贺寿，实则是为了向云弄峰峰主花不语真人求取入虚丹的。”
山海界九州四海，大乘修士总计不足百人，而炼虚修士也只得千余人。
其中大乘修士，除了妖类和归一派的两人，俱是九大宗门的太上长老。
大乘修士出手，动辄山崩地裂日月倒悬，必将为山海界天道所忌惮，甚至提前招来飞升雷劫。
太上长老们或镇守各宗传承重地，或闭关修炼，为飞升做准备，甚少搅合到修真界纷争之中。
炼虚期修士也因此成了九大宗门里实际主理事务之人。
这位神机门长老祝逾还没突破炼虚，就把架子摆得比归一派那几位各有势力的真传师伯还要大。
采薇忍不住腹诽，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原来是这样的！
林意歌闻言，想了想才传音问道：“这入虚丹，是花不语琢磨出来的？”
文采薇传音解释道：“入虚丹可助修士突破修为瓶颈，增加修道感悟，提高突破至炼虚期的几率。据说是云弄峰峰主花不语钻研了五十份上古残方，耗费了五十余年调整，又用五十年试炼，才最终确定了丹方。如今无虑山上，唯有花不语一人知晓丹方。”
听完采薇的说明，林意歌不禁想起，归一派目前三位传道长老都是化神后期，过不了多久就能晋升炼虚期，刚好可以用上这入虚丹。
至于其他几位恢复修为不久的化神期长老，倒还不急于突破。
思及此，林意歌便传音问道：“这入虚丹，要价几何？”
山海界修士突破大境界，就好比毛虫破茧化蝶，不但能脱胎换骨，还可以拥有数十倍于之前的实力。
但修为越高，突破大境界就越容易失败。
一旦突破失败，轻则修为跌落，重则走火入魔，就此魂飞魄散。
正因如此，修士对提升突破几率的丹药趋之若鹜。
归一派开派至今，也不乏有突破失败的先例。
文采薇愣了愣，回道：“那入虚丹以七七四十九种灵草，经过七七四十九日方能炼成，每炉只得一粒。僧多粥少，一般只在入虚丹会在九州论道大会上拍卖，底价为十枚极品灵石一粒。”
一听到“拍卖”两个字，林意歌就知道是个无底洞。
她瞬间打消了念头。
还是开山祖师说得对，是药三分毒！
三位传道长老身负传道之责，理当身体力行，以身作则，脚踏实地提升修为，水到渠成地突破，为归一派弟子做个好榜样。
况且，这入虚丹究竟是否有效还是两说，倒不如……
“等杜却谷寿辰过后，你采买些对化神修士有益的天材地宝，我请五师姐回鹤鸣山一趟。”
文采薇当即明白过来，不禁双眼发光。
她服下震灵丸清醒后，入口的第一碗甜汤，便是五师伯郁莹出手为师父烹制的，最清楚五味斋主亲手所制的灵食功效，有多么惊人！
文采薇早想到，师父问入虚丹是为了归一派那三位已是化神后期的传道长老，但想到要便宜无虑山花不语，便有几分不情愿。
可入虚丹再好，归一派账上极品灵石有限，拍卖时还可能遭到九大宗门抬价。
没料到，师父想得比自己更深远！
不过也只有师父能请动五师伯出手做灵食了。
同为真传的六师伯屠百草就总在九州报馆送来的消息玉简里抱怨，怎么都请不动五师伯烹制烤兔腿！
文采薇笑眯了眼，当即传音应下：“师父放心，弟子明白！”
……
片刻后，云弄峰顶的寂静被人打破了。
五蕴宗年岁稍长的女修上前一步，对祝逾拱了拱手，说道：“五蕴宗江珧，见过祝长老！方才我们只顾着中了醉心花的阮凡师弟，只道是祝衍道兄与归一派林道友上云顶台切磋……”
江珧顿了一顿，摇头叹道：“未知全貌，实在无法置评。”
她指了指身后，两名五蕴宗弟子各自让开，露出昏迷不醒的阮凡，只不知何时，阮凡身旁多躺了一人。
江珧再度拱手，恳切道：“方才我这师弟想为阮凡更换道袍，不慎也中了醉心花。我看两人灵力运转有异……还请祝长老准许我等告退。”
祝逾听完，笑着摆了摆手，随意道：“五蕴宗几位小友既不知情，自行离去便是，不必请示与我。”
江珧起身一挥手，身后两名弟子便各自御剑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同门，逃也似地飞离了云弄峰。
其他几宗弟子见此，纷纷效彷。
只一会儿，空觉寺、合欢宗、听风阁弟子便陆续告辞离开，天衍剑宗、文心学宫、天武宗弟子也走了一半。
眼看祝逾脸色阴沉下来，一旁神机门弟子忙不迭开口：“祝长老，弟子亲眼所见，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