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涛的反复保证下,老大娘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棍子,转身回了屋里。
“林先生,真的很抱歉,不是我不想帮你,是真的没办法帮!”吕涛说道。
林海说道:“吕大哥,老人家是担心我们骗你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先把预付款给你,不需要你自己花一分钱!”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原因。”吕涛挠了挠头,最后一咬牙,说道:“我妈不是担心我被你们骗你了,而是……担心兴隆公司的人。”
“兴隆公司的人找过你的麻烦?”
吕涛叹了口气,“何止找过我的麻烦,我的腿就是他们打瘸的,幸亏我命大,侥幸捡回一条命,否则我根本活不到现在。为了治腿,家里的积蓄全都花得精光,老婆也走了,我妈担心我又惹到兴隆公司,所以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再碰草蓟。”
“兴隆公司敢明目张胆地打死人?这不是犯法吗?”小如说道。
“没办法,他们在市里有靠山,所以在我们文曲县根本没有人敢惹兴隆公司,除了兴隆公司之外,也没有人敢出来收购草蓟,谁要是敢碰草蓟,他们就打谁。前几年有个人跟我一样在收购草蓟,结果突然就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这个人是被兴隆公司害死了?”林海问道。
“十有八九!”吕涛面露愤懑之色,“那个人叫张辉,我们都喊他老张,很好的一个人,他就在收完草蓟回家的路上失踪了,失踪的地方离他们村只有二里地,而且附近根本没有野兽和悬崖。”
“警察不管吗?”小如问。
“警察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查出什么来,老张就这么神奇地消失了。”
“这帮人的胆子太大了!”小如气愤地道。
林海问道:“孙二虎的靠山是谁,他哥吗?”
“听说孙大虎在市里跟领导称兄道弟,连警察局长都是他哥的朋友,你说我们县里谁还敢管孙二虎?”
吕涛自嘲地笑笑,“反正我是不敢惹他们了,再来一次的话,我剩下的这条腿肯定也保不住。”
林海又问道:“兴隆公司收购草蓟的价格怎么样?”
提到这个吕涛就面露愤怒之色,“非常低!其他地方一斤草蓟能卖五块多,结果孙二虎仗着没有人跟他竞争,把草蓟的价格压到了一块钱一斤,农民敢怒不敢言,也没有办法,最后都只能卖给他。有些人实在气不过,就自己偷偷运到外面去卖,不过不能被兴隆公司的人发现了,否则一顿打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吕涛家门口。
吕涛站起来道:“我爸和我儿子回来了。”
林海转身一看,意外地发现,从摩托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他和小如在半路遇到的那对爷孙。
他们也认出了林海和小如,同样面露惊讶之色。
而吕涛得知父亲和儿子在路上摔倒,是林海和小如救了他们,立刻向林海和小如鞠了一躬。
林海赶紧把他扶起来,“别这么客气,我们也是恰好碰到了,如果是其他人遇到了,肯定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们是好人,我刚见到你们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吕涛说道。
随后,吕涛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后,也要给林海和小如鞠躬,被拦住之后又用当地的方言说了好多话。
吕涛转述道:“我妈说非常感谢你们,想请你们在家里吃顿便饭!”
“这怎么好意思!”林海赶紧说道。
吕涛笑道:“千万别客气,如果不是你们,我爸和我儿子弄不好会在路上躺一晚上,夜里被野兽叼走都有可能,所以这顿饭肯定不能少!不过我们山里人家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家常菜,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见他们一家这么客气,林海只能答应下来。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腿?”林海指着吕涛的腿说道。
“这……”吕涛有些犹豫。
“你放心,林海的医术很好的,保证不会给你治坏!”小如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爸刚才也说了,林先生的医术非常好,所以我不是担心林先生帮我把腿治坏了。再说我这条腿本来就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吕涛自嘲地说道。
“我看了好多医生,都说我这条腿彻底坏了,治不好了。林先生,真的不用麻烦你!”
林海笑笑,“没事,反正闲着没事,我帮你检查看看。”
随后,他让吕涛把瘸腿搁在椅子上,然后开始仔细帮他检查。
“你这条腿的脚筋断过?”林海很快发现了问题。
“对,就是让那帮混蛋砍断的!”吕涛怒道,“如果不是我及时收了一下腿。可能整条腿都保不住!”
以现代的医术技术水平,脚筋断了自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是对农村人来说,脚筋断了,这条腿基本就废了,因此吕涛就此落下了残疾。
找到问题症结后,林海让小如从包里拿出银针,先仔细地消毒,然后拿着银针说道:“我帮你扎几针针灸,看看效果怎么样。”
吕涛本来还不以为意,可是当银针扎在他腿上之后,吕涛立刻感觉到好像有一股热气在源源不断地钻入他的腿里。
尤其是受过伤的地方,变得非常暖和,像是有个暖炉在烘烤似的,而且没有那么烫,非常的舒服。
林海利用银针将真元不断渡入吕涛腿中,过了十几分钟,他大手一挥,所有银针立刻从吕涛腿中飞了出来,落在林海手掌之中。
放下银针后,林海继续在吕涛腿上受过伤的地方反复推拿,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
这时,林海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不停帮他擦汗的小如也已经用完了两包纸巾。
“来,走两步试试。”
林海扶着吕涛站起来,笑着说道。
吕涛看了看林海,将信将疑地往前迈了一步。
刹那间,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呆滞了。
紧跟着,他迅速又迈了第二步,第三步……
到了最后,他干脆扔掉了拐杖,但是他依然走得很稳,而且完全没有一瘸一拐的迹象。
“我的腿好了!”
吕涛突然大叫一声,脸上也露出狂喜之色。
一旁,吕涛的父母和儿子也和他一样,激动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