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适感像极了被禁锢的感觉。
宴栩手指微微收紧。
她不知道是因为梦境的缘故,还是因为刚用了逆向推衍术导致这个梦境发生改变,才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她此时只想知道逆向推衍后的梦境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宴栩极力压下那股越发强烈的禁锢感,哪怕嘴里已有腥甜味产生,她依旧强行将自己留在梦境中。
很快,扭曲的梦境空间便开始恢复平静。
这一次,宴栩看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人遗弃在漫天大雪的山里,它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片雪白,连哭声都显得虚弱渺小。
在大雪即将把婴儿淹没时,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
看不到长相,但男人周身的气质却极为清冷,好似这天地都只是他的背景板。
只见男人微微俯身,将婴儿抱起,掸落的雪花洒在他衣摆恍若未觉。
许是因为得救,婴儿此时倒是停止了哭声。
男人静站了小许,最后抱着婴儿慢慢消失在了大雪中。
画面到这里为止,又是一转。
这次是在玄门的大殿里。
那个捡到婴儿的男人,将孩子交给了掌门人,两人聊了什么,宴栩听不到,但在男人将孩子留下后,即将转身走出大殿时,处于局外人的宴栩这时才终于有机会将对方的长相看清。
然而,还没等那张脸转过来,梦境却在这时破碎了。
宴栩猛然睁开双眼,头顶还是那盏水晶吊灯,细碎的光线洒在她眸子里,却令她有种恍惚感。
现实与梦境,交替重叠,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但喉咙口残存的腥甜感却在提醒她,梦境中的画面,曾经是真实存在过的。
“你醒了。”
就在这时,姜荼温润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宴栩的目光才终于有了焦距。
几秒后,她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缓缓坐了起来,她看向姜荼,嗓音比之前沙哑了许多,“我躺了有多久?”
姜荼依旧是坐在躺椅旁边的凳子上,听到宴栩问时间,也没低头看一眼手表,“二十九分钟。”
宴栩抬手按住作痛的太阳穴,比她预计的时间长了。
姜荼目光没有漏过宴栩醒过来时的每一个表情,微顿,他起身走去外面,倒了一杯温水进来,递给她:“有想起什么来吗?”
宴栩道了声谢谢,一时却也没喝水,“没有,只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姜荼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缓缓说道:“催眠治疗只是一种辅助治疗,单一次不一定会见到成效。”
“也许吧。”宴栩轻道,沉吟了几秒,她又看向姜荼,“不过,姜老师觉得梦境中发生的事,有几分真,几分虚?”
姜荼闻言,唇角微微抿起一丝细小的弧度,思索过后,才回答:“梦境大多是根据催眠者内心深处的记忆产生,几分真,亦或者几分虚,这要看宴小姐自己对过往已经发生过的事有何评判。”
毕竟,梦境的缔造绝对不是凭空制造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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