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冬后背冷汗直冒。
呼出一口气,“你说得对。”
他自己一家还困在房子里出不去呢,哪有能力管别人。
再说,开门把人放进来。
若是那人被抓到了……退一万步说,没感染,那之后呢,古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家里的食物要拿来养个陌生人吗?
想想都打心底抗拒。
他有一万个理由不开门,并且每一个都站得住脚。
毫不心虚。
两人把餐桌抬过去抵住门。
这桌子还挺重,又加了几个椅子上去,想了想,又把已经没什么用的冰箱给推了过去。
门口一堆凌乱。
好歹多了几分安全感。
把乖巧在房间里玩玩具的便宜儿子抱出来,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为逃离小区继续计划。
“电梯没电,楼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两条路都不现实,而且,你也看过末世文,丧尸不可能一成不变。像这种特大城市,到了后期绝比会成为一座死城,即便还有人类,也绝对绝对逃不出去了。”
又不是什么大佬。
可不会有专人专车付出死伤无数的代价来接。
“我们的行动步骤是,一,下楼;二,找车。目标是——”于冬顿了顿,“农村,房屋十分稀少的农村。”
人少,丧尸就少。
危险相对来说也小很多。
总结起来仅三点,接下来便是抠细节。
首先,怎么下楼,怎么带孩子下楼,怎么带物资下楼,全部成功后如何顺利的逃出小区。
其次,找什么样的车。
再次,走哪条道,成华大道肯定不行,早就堵死了。
最后,
“你觉得咱们去农村好,还是去基地?”他问裴雨欢。
二选一呀……
裴雨欢沉思,两条不同的路,选农村,走种田咸鱼路线,选基地,不出意外应该是超越自我实力打怪路线。
抓头,”我也不知道,不如,走到哪算哪。”
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缺点。
“先逃出城市再说。”
“麻麻,这真好玩。”于小宝在满客厅的床单铺盖里疯跑打滚,满头大汗,一下没控制住声音对裴雨欢大声喊道。
“那你好好玩,别太吵。”裴雨欢嘱咐他,转头对于冬说,“开始吧,先做一截楼梯来试试看。”
于冬:“好。”
两人开始做手工。
并没有把床单剪开,而是直接用一条床单绑住两根被套,结打得绷紧,一共用了三条床单,终于绑成一根简易楼梯。
接下来,想办法把楼梯挂起来。
“我先去试试。”
看能不能承受住重量。
裴雨欢抓着楼梯慢慢往上爬,嗯,还算结实,梯步稍微有一点下滑。
爬到最上又爬下来,“于冬,你来。”
于冬有一百四十斤,他爬上去,楼梯明显绷得更紧。
“怎么样?”
“楼梯还行,主要是,你不是恐高吗?从二十楼,咱怎么下去?”
裴雨欢眨了眨眼。
哦对,客户恐高,超过两层楼就头晕目眩。
咬了咬牙,“没事,我努努力,克服掉,生命最重要。”
两人又各种改善。
一下午很快过去。
晚餐是于冬做的,家里有香肠,他给于小宝做了个蒸鸡蛋,又煮了大米饭,拌了个嫩豆芽,放上豆豉油辣子。
啧。
贼香了!
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门就被拍响了。
“有人吗?能不能给点吃的?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快饿死了。”
三人都停下筷子。
于小宝望着裴雨欢小声道,“麻麻……”
在父母的教育下,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养成了说话做事保持安静的习惯。
会引来怪物的。
裴雨欢朝他摇摇头,“是坏人哦,别理他,快吃饭。”
小孩儿拿勺子往碗里舀了一勺嫩滑的鸡蛋,拌着饭,“麻麻我要努力吃饭长高高,就不怕坏人了。”
于冬揉着儿子的头发,笑眯眯的,“我幺儿真棒!”
砸门声还在继续。
从一开始的哭穷慢慢到道德那啥,见里面寂静无声完全没有开门的样子,便开口大骂起来。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见死不救……”之类的。
裴雨欢低声吐槽:“他这样就不怕引来丧尸吗?”
于冬也烦。
“这样下去,我们的门不会支持不住吧。”
但两人都没说要把门打开的话。
开了门更麻烦。
继续吃。
门外的叫骂声响了好几分钟才消失,随着脚步声走远,耳朵再次恢复清净。
都松了口气。
“这人到底干嘛的,脑子被丧尸啃了吗?!”于冬骂道。
裴雨欢看了他一眼。
呵。
要不是她坚持在门口拦着,等你丫圣母病发作打开门让那位大兄弟进来,人家不光吃你的粮食喝你的水,还会在你睡着的时候啃你丫的脑阔。
届时这家两只丧尸。
林红好不容易带着孩子跑出去,一点物资都没办法带,又想尽办法历经万辛到了楼下,已经是奇迹了。
好在这回,一切都能避免。
一家吃完饭。
于小宝玩了会儿,打个哈欠。
裴雨欢给他用湿巾纸擦了手跟脸,才拉着他进房间去睡觉。
等便宜儿子睡着。
她又出来。
两人在客厅继续绑楼梯、改进……
第二天,于冬把家里的食物归了一下类,讲真,挺多的,没个空间都装不下,可偏偏他俩,还真特么没空间。
都是小可爱。
放弃谁都舍不得。
心痛。
除了食物,还有衣物这些生活物资。
呼……
怎么办。
这一层楼某套房里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也在想,怎么办?
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饿?
不,更多是冷,不,是热。
他缩在床上,身上裹着毯子,嘴唇发青,眼睛不断往上翻,露出白中泛黑的眼白,在他腿上,五根手指印发黑,流出乌黑的血液。
“冷,好冷……”
“我不是丧尸,我没有被感染,我、我只是病了,对,生病,我感冒了,忽冷忽热的,就是感冒了……”
说着爬起来,“我得吃药,对,吃药。”
他拖着脚步,脊背弓着,手指甲发灰,在屋子里到处游荡,嘴里喃喃念叨:“药呢?药箱放在哪里?”
找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
“对了,邻居家一定有,一定有……”
边说边往门外走。
拍门,有气无力喊道,“开门呐,开门呐,我病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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