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这个可能,第二天她毅然的买了车票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看着出神的杨皙,宋秦也有些若有所思的默然:“只是不知道你这次成人之美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杨皙悠悠回了一句:“结果已经明摆着了。”从此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时光。
宋秦微笑摇了摇头:“所以说你们还是太年轻,相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杨皙问:“你是担心那个席畅畅?”
她那副患得患失唯唯诺诺的样子确实很让人不放心。
宋秦手指轻叩吧台:“我担心的是钟家慕。”
杨皙嗤笑一声:“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又不是没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自嘲的笑了笑:“原来都以为他是最没心没肺的,没想到现在成了个痴情种。”
宋秦又摇了摇头:“就是看他这副样子我才担心,他这样用心,眼里绝容不下一颗沙子。就像是把全部身家投注的赌徒,迟早会出事。偏偏他们萧家的人都一个性子,要么就眼高于顶,要么就死心塌地,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杨皙不以为然:“照你这么说,深情反而是错了?”
宋秦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太多心,不过还是厚着老脸为自己辩解:“我这可不是自己瞎掰的,是金庸金大侠总结的八个字,强极必辱,情深不寿。啧啧,多么哲理的话,我居然张口即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自吹自擂。
杨皙看了一眼这个自我感觉飘飘然的大叔,忍不住凉凉嘲讽:“说起大道理是一堆一堆的,可惜有这么多的理论到现在连个初恋都没送出去。”
“哗啦”某大叔的玻璃心肝再度破碎,四十五度角仰望舞池里的水晶球,泪流满面。
杨皙习以为常视而不见,推开面前的酒杯起身往外,走到门边才想起来,回头问:“钟家慕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的火车,后天到。”某个老泪纵横的大叔回答的语气很哀怨。
回家
买车票的时候正值暑假开学的高峰期,连卧铺都买不到,只买到了硬座。幸好是从Y市首发的车次,提早上车也不用太挤,两个人的东西都不多,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刚坐上了座位,席畅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原来是席妈妈。又是一副老生常谈,要她自己路上小心,最后又转到她没必要一个人辛辛苦苦去外地工作的抱怨。
席畅畅有些无奈的劝慰:“妈,我只是原来工作没有交接完,很快就回来了。”
席妈妈这才放了心,又唠叨了一通自己要好好保重,早点回来的话,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就看到钟家慕侧着脸的看她:“怎么不说实话?”
“什么实话?”虽说有些逼上梁山的意思,不过她的确也是要去学校提一下自己的档案。
钟家慕一脸坏笑:“告诉她咱们其实是夫妻双双把家还。”
席畅畅红了脸:“胡说什么呢?!”
钟家慕喊冤:“这可是你昨天亲口答应的,路上那么多的人都能作证。”举起她的手洋洋得意:“就算现在没有人证,有这个在也算是证据确凿啊。”
那颗昨天被他套上的戒指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席畅畅顿时窘迫,假装认真地摊开刚刚买的报纸:“我懒得跟你胡闹。”
报纸上的娱乐版大幅刊登的都是李嘉欣终于圆梦嫁入豪门的消息,从次日工作到八大家规,即使是八卦也挺有意思。原本只是转移注意力的席畅畅,也渐渐看得认真起来。
“笑笑。”耳边传来钟家慕的声音,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他又叫:“老婆。”她全神都放在报纸上,还是随意的答应了一声。
过会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见他只是侧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顿时浑身的不自在:“你又看什么呢?”
他不紧不慢:“看我老婆呢。”
“扑哧”对面的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席畅畅窘到不行,又羞又气:“别闹了!”
钟家慕一本正经的刻意谦恭:“谨尊老婆大人旨意。”
对面的笑声更大了,席畅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么一会的功夫,火车已经启动了,平稳而有规律的震动,让席畅畅不由自主的泛起困。
她最近总是特别容易犯困。
她摇了摇头试图提神,钟家慕把她拥在怀里:“想睡就睡一会儿。”
“不要。”席畅畅拒绝,声音都有些含糊:“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那好。”钟家慕调了调姿势,让她更靠的更舒服一点:“你先歇一会儿,睡着了我叫你。”
“嗯。”席畅畅应了一声。静静躺在钟家慕怀里,他呼吸时胸腔会有轻微的起伏,身上有干燥而温暖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而宁静,尽管想着不要睡,慢慢的她还是沉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车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原本还有些空落落的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连过道上都横七竖八的站着或蜷着一些人。
她人还在钟家慕怀里,身上多了一件外套,而钟家慕依旧是她睡前的姿势,只是闭着眼在睡觉。
席畅畅悄悄的起身,就看到她适才躺着的位置,那部分的衣服都褶皱的贴在他身上。
她垂了垂眼脸,只觉得温暖。
有些口渴,打开上车前买的饮料喝了一口,把瓶子放回到桌上。忽然听到有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她转头才看到过道上一个妇女坐在报纸上不停的打瞌睡,合拢的两臂间站着一个小孩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来回的转,嘴里咿咿呀呀的说话。
她只觉得心里一动,那个妇女又重重的栽了栽头,猛然醒了过来。
席畅畅站了起来,对她笑了笑:“不如你先睡会儿,反正我不困,先帮你看会小孩子吧。”
那妇女看了她两眼,估计也觉得席畅畅一脸的纯良,自己又实在困得不行,就把小孩子举着递给她,嘴里还不好意思的说着:“那多谢谢你了。”
“没什么的。”席畅畅接过那个孩子放在自己腿上。
小孩子无论长相如何,总是可爱的,现下又都是胖嘟嘟的样子。脸颊上两块鼓鼓的肉,轻轻一按又弹了起来。手感出其的好。加上那黑溜溜的的眼珠子转啊转,口水充沛的嘴巴一直咿咿呀呀好像在唱歌。
席畅畅只觉得心里胀胀的也不知道是酸还是甜,只是看着她笑,轻声细语的哄骗:“叫阿姨。”明明知道她不会叫,还是一直这么的哄着。
孩子站得并不很稳,手在空中一阵乱抓,终于抓到她一根手指,就紧紧的攥着。孩子的手不能伸直,五指都微微的蜷曲着,席畅畅试了试把手指从她的小拳头中抽走,她却蜷的更紧了些。
两个人一来一往居然玩得很开心。
席畅畅刚把手指抽出来,小美女就嘟着嘴伸着胖乎乎的小肉爪往前抓。
忽然听到钟家慕低低的声音“我们也生一个吧。”
席畅畅转头就看到钟家慕靠在座椅笑看着她,他大约是刚醒,眼睛还有些惺忪,声音也有些混沌。席畅畅一怔,只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钟家慕微微抬手,大约是手臂有些麻,又放了下去,只是一本正经的问:“我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孩子?”
席畅畅微微的眩晕,连声音都有些异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钟家慕侧了侧头,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刚刚醒来时看到的那副画面。
她笑眼弯弯的逗着怀里那个孩子,入夜车厢橘黄的灯光洒在她脸上,合着细碎的绒毛有一圈柔和的光晕。那光晕似乎也倒映在她漆黑的眸子里,从她的眸中一直映到他的心里。
他一脸坏笑,半真半假:“你要抱要哄,也只能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们只能生一个孩子给你哄给你抱喽。”
席畅畅别过了头,没有吭声。
没一会,钟家慕又缠了上来,头抵在她耳边:“老婆,我们生一个女孩吧。”
他的声音懒懒地像是撒娇,听似商量实则却很认真。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扫过耳边,仿佛也扫过她心底的褶皱,她开口,声音低微:“为什么想要女孩?”
“女孩子多好,像你一样,将来也好管教一些。”钟家慕的经验之谈。
言下之意,就是她好哄好欺负。
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席畅畅皱起了眉头。不过想起自己一向犹豫不决的性格,她还是摇摇头:“像我才不好,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像你的儿子?”
钟家慕好心解释:“我是怕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看着一本正经的钟家慕,想到自己被小钟家慕耍得团团转的情形,席畅畅选择了沉默。
过了一会,她才叫他:“钟家慕?”
“嗯?”他低声答应。
席畅畅抬头看他,少年俊美的过分却依旧有些青涩的轮廓,她怔了怔,又低下头去:“没事。”
火车颠簸了一夜,到的时候时候已经是凌晨。
下了出租,到了家门口,席畅畅才有些唏嘘,这短短的两个多月,却像是将她前二十年的波折都经历了。开了门进去,房间里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变化,甚至于连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小说的翻页都没有变过。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她为了搬走整理出来的东西都被钟家慕原原本本的放了回去。
不知为了什么,仅仅站在这里看着这熟悉,她几乎要落泪。
钟家慕轻轻拥住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们一起回来。”顿了顿又说:“这是我们的家。”
大略睡了几个小时,钟家慕就要去上学,他没有叫醒她。
等到席畅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来点钟,整了整衣服,她决定去学校拿档案。
她的档案自从毕业后就转到了这里,后来她辞职也没来得及提走。毕竟她回家也是进自己爸爸的私企,公司可以再建一份档案。可是既然来了,又没有别的事,她也就顺便去把档案提出来。
依旧是旧日常坐的公交路线,一路上熟悉的建筑,转弯,口音,连司机都觉得有几分面熟。
可是心情却又全然不同,席畅畅不禁暗叹一句物是人非。
直到在学校偶遇到王老师时,席畅畅对这四个字的感触才更深了些。
王老师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和蔼又不失老师的那种威严,看到她很亲热:“怎么忽然就走了,连个音信都没有?”
席畅畅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惯说谎,只是支吾了几句。
幸好王老师的注意力也不在这边,只在八卦上:“你跟陈老师现在怎样了?有没有联络?”
席畅畅连忙摇头:“从我走了之后就没联系了。”
王老师一脸惋惜:“我说呢,这些天听说他和市长的女儿走得挺近的。”看着有些楞的席畅畅,以为她是黯然神伤,连忙安慰:“小席,没关系,现在回来就还来得及。毕竟你是陈老师第一个明面上的对象,虽然条件比其他人差了点,但是有志者事竟成,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说完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席畅畅无语,只能点头傻笑。
王老师又问:“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钟家慕?我今天还见他来上课了。”
撒谎是弱项的席畅畅只能打哈哈:“高三就该好好的跟着老师上课,看来他也知道收心了,呵呵。”
王老师想起了原来在校长办公室里诡异的一幕,狐疑的凑上来:“小席,你跟钟家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席畅畅脑袋一懵,努力睁大眼睛装纯良:“没什么啊?王老师怎么会这么想?”
王老师点了点头:“也是,不过那天在办公室把我给吓到了。不过想想,钟家慕那么不像话的学生让你带,真是难为你了。”
说到不像话时语气很重,估计是想到了原来岚岚的事情。
席畅畅脸都假笑得僵硬掉,只是摇头:“还好还好。”
王老师很不幸的对席畅畅的诚信毫不怀疑,正要再说些什么,正巧上课铃声响起,急忙说了几句以后联系的话,就匆匆去上课了。
看到王老师离去的背影,席畅畅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这才发现一手的冷汗。
她刚刚的表演蹩脚之极吧,可是王老师却选择了相信。
其实她不是相信,她只是如何都想不到姐弟恋这上面去吧。
其实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如果是事先的自己也绝对不会想到的吧。
只是……
下意识的抚了抚左手上的戒指,她唇边绽起一抹笑。
她这样神游着,忽然听到背后有些僵硬的声音。
“笑……席老师?”声音清冷而自持,只是初时有一个生硬的转折。
席畅畅顺着声音转身望去,银色半框的眼镜,合体熨帖的衣服,整个人都透着温和而清贵的气质。
她开口,声音却有些涩:“陈……陈老师。”
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席老师,好久不见。”
席畅畅笑得很不自然:“我昨天刚回来。”
陈然的口气只是一个许久不见的同事,热络与客气都恰到好处:“席老师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席畅畅点了点头:“我过来提一下档案。”
“提档案?”陈然了然:“找到了新工作?”
“还没有。”席畅畅老实回答:“不过也算是有着落了。”
“是在家乡?”
“嗯,我爸爸的公司。”
“那就好。”陈然淡淡的恭喜,忽然话题一转:“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见过钟家慕?”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依旧是温和而有礼,只是双眼只是看着她,不肯错过她的每分表情。
席畅畅觉得手心都开始冒汗,这种心虚与适才跟王老师说话时全然不同。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陈然从不在她面前提起钟家慕,即使当时她心无旁骛偶尔提起,他也会不找痕迹的把话题转过去。
仿佛有些忌讳。
即使那次在医院,面对当时那样不堪的情形,他甚至都没有问过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可是又什么都知道。
这个念头让席畅畅有些瑟缩,连最蹩脚的谎都撒不出来。
片刻的沉默,陈然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一早就该猜到。”
这么没头没尾的话,席畅畅看他,只见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
无名指上赫然是钟家慕的那枚戒指。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往身后缩。
陈然抬起了眼,声音中有淡淡的嘲讽:“除了钟家慕,谁能让你回来?”
席畅畅直觉的想否认,可是他的目光口气太过笃定,她只能低头轻声说:“对不起。”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她的错。
陈然默了默才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和你一样只是在寻求一个结果。现在想想那时只是兴趣,并不是爱。”
席畅畅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可是就在刚刚我问你有没有再见钟家慕的时候,我却在想,假如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他顿了顿,嘴边有自嘲的笑:“即使是你说谎,我也愿意相信。”
席畅畅从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带着些挥之不去的苦涩,她快速的抬起头,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叫他:“陈然……”
陈然只稍稍停了停,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清自持,仿佛刚刚的失态只是她的错觉,他看着她说:“其实你虽然看起来迷糊,其实把自己保护的比任何人都好,也幸好有钟家慕那样的偏执。”他微笑:“这一点上,我远不及他。”
席畅畅只是窘迫,牵动嘴唇算是笑了笑。
陈然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没有他那样的偏执与顽固,所以你对我永远也只是停留在喜欢而已。”
席畅畅默然,他说的不错,她的确喜欢他,却如同喜欢一个橱窗里让人移不开眼的衣服。高雅而昂贵,她一遍遍的从橱窗边走过,一次次的唏嘘感叹。曾经梦想过拥有,可是即使是拥有了,也只是束之高阁,远远的看着,因着虚荣而满足,因着意外而欢喜。
可是钟家慕……仅仅想到这两个字,胸口就胀得满满的,嘴角都不自觉的漾出笑意来。
美丽的衣服丢了,她只是伤感,因为它那么贵,她再负担不起。可是如果钟家慕离开她……仅仅是这样想着,心都像揪得痛起来。
前者是喜欢,可以转移,可以忘记。
后者是爱,不能拒绝,不能复制。
陈然的声音依旧一字一句的传过来:“虽然我都了解,可是我依旧不能接受。”
席畅畅不解的看向他,陈然坦然迎接她的视线,依旧是微笑的表情:“说我是输不起也好,肚量小也罢。可是席畅畅,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的话语依旧清冷而不失温和,那底处却有一些斩钉截铁。
席畅畅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只看着他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说:“席畅畅,再见。”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席畅畅本来想看会儿小说,可是看了没几页居然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了,只听到厨房里有声音,钟家慕高三晚上有自习,家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莫非有贼?席畅畅提高了警惕。
蹑手蹑脚的拿起身边最有杀伤力的利器——重重的玻璃杯走了过去。
在厨房外悄悄探过去脑袋,才看到是厨房里忙碌的人是钟家慕。
钟家慕正巧也回了头,就看见席畅畅一个小脑袋斜斜从门口探过来,一手还举着一个重重的玻璃杯。挑了挑眉:“你要干什么?”
席畅畅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解释:“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有小偷呢。”
钟家慕瞄了瞄她手里的水杯,眉头皱了起来:“所以拿了这个来砸他?”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再看看手里的“凶器”,的确战斗力不够。席畅畅讪讪笑了笑,还不忘提议:“不如明天去买把刀子防身。”
钟家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一副的语重心长:“老婆,看来你对敌我形势判断不清。如果今天在这的真的是小偷,你以为凭你一个杯子一把水果刀能挡的了?”
席畅畅想到自己今天的确是冲动,真是危险危险,连忙改过自新将功补过:“那以后万一遇到了,我就先报警。”
钟家慕立即反对:“不行。”从打电话到办公人员来就要多少的时间?何况这么小的地方,报警的声音很容易被歹徒听到。
遇到歹徒要报警这么常识的东西都不懂,席畅畅腹诽,忍不住回呛:“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钟家慕一脸的认真:“真的有小偷进了房间,你就要想办法偷偷的溜出去。”
自己溜出去,把小偷留家里,这是什么理论?
席畅畅忍不住把鄙视的表情摆在了脸上,钟家慕双手环胸,冷冷扫过她一眼,声音有些沉:“记住了没有?”
被他眼风扫到,席畅畅向强权低头,含糊回答:“记住了。”不过嘟起来的嘴忠实表达了她怒而不敢争的不情愿。
钟家慕又一计眼风扫过:“再回答一遍。”
席畅畅顿时连怒都不敢,满脸谄媚的笑:“记住了。”
声音很是清亮,像幼儿园朗声回答问题等着发糖吃的小朋友。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的时候,钟家慕的厨艺算的上一般,但是粥熬得极好。
席畅畅连着喝了三碗,依旧把碗递给钟家慕:“再来一碗。”
钟家慕不声不响的帮她盛满,看了一会儿她继续的狼吞虎咽风卷残食,不紧不慢的提醒她:“老婆,你不觉得你最近吃的越来越多了?”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席畅畅却听得心里一震,停了动作。
钟家慕还以为她是怕胖,哭笑不得的安慰她:“多吃些好,软软的,抱起来也舒服。”
席畅畅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放下了勺子,抬头看他:“钟家慕,我过几天就回去。”
钟家慕脸色变了变,口气也冷了下来:“这么快?”
席畅畅解释:“我今天去学校提档案,可是学校说提档案还要去人事局和教育局一趟。我过两天就去,等档案提出来我就回去。”
钟家慕楞了楞,只是问:“你今天去学校是去提档案?”仿佛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以为他是左右而言他,席畅畅继续说:“钟家慕,我们都说好的,我陪你回来几天,还是要回去。”
钟家慕这才像回了神,脸色不知为了什么似乎轻松愉快了许多,不过看到正等着他回答的席畅畅,居然马上摆出一张怨夫的表情控诉:“你这么快就要留下我可怜兮兮的一个人?”
席畅畅认真看了他几眼,确定他和可怜兮兮完全划不上等号,难得的意志坚定:“对。”
她回答的毫不犹豫,钟家慕反而愣了一愣,苦肉计行不通,又改成威胁的戏码:“你不在这里,我学不进去。”
说起学习,席畅畅脸色有些紧绷:“你不在学校上晚自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钟家慕往桌子那边抬了抬下巴:“我把书带回来了。”
席畅畅很不赞成:“学校才是学习的地方,家里哪有学习的氛围?”
“从七点到五点,十个小时。”钟家慕慢慢的计算:“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席畅畅怔了怔,才明白他说的是他早上到下午回来的时间,心里有丝丝的甜意往外冒。不过还是强撑着瞪他:“如果被我发现在家里你不好好学的话,就立刻回学校去!”
钟家慕挑眉,一副无关痛痒你奈我何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