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回忆杀

席畅畅感冒了。

头晕脑涨,喉咙痛得要撕裂,甚至狂打喷嚏加流鼻涕。她实在忍不了,就去买了点藿香正气水和治喉咙痛的什么头孢药,结果没想到吃了竟然过敏!全身都开始起小红点,一张脸煞是好看……

她郁闷地拍了张手上的红点和这两种药的照片,发朋友圈说世界上如此倒霉的,也非自己莫属了。

赵翊凝打了个电话忍不住表扬她:“人家都是对花朵、海鲜什么的过敏,你怎么吃个药就毁容?

席畅畅甚为惆怅地拿镜子打量自己脸上的红点,十分郁闷地说:“看来有病就吃药是没用的,我这样子大概是脑子进水了,该开刀。”

“见过黑自己的,没见过这么自黑的。”赵翊凝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我说你,我也觉得你脑子进水了,自从一个月前,你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席畅畅心中一堵,冷眼看他:“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补刀,有没有良心?”

“得,我错了,我闭嘴。”赵翊凝笑着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席畅畅没再搭理她,低头拿起手机,竟然看见刚刚发的朋友圈有人评论了,便漫不经心地点进去,顿时犹如被雷劈。

她呆住了……

男神竟然评论,问她怎么了?

然后,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男神的消息:“你生病了?”

席畅畅一颗心顿时跳得如播鼓,她瞳孔硕然放大,顿时有些不可置信,而且,还有点想这反应虽然有些不太正常。

席畅畅原以为男神不会理自己。

所以,一看到他的消息顿时便打了鸡血,瞬间亢奋起来,非常开心,顿时头不晕了,喉咙也不痛了,整个人都好了!

没想到这几天男神主动跟自己说话了。

不过席畅畅没打算丢下节动,她吸取以前的教训,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老好人了。因此,她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回了两个字:“是的。”

够冷漠是吧,虽然自己一如往常地怂,但是装着高冷起来,也可以像一座喜马拉雅山好吗。

这时,男神说:“你是不是把蕴香正气水与头孢这两种药一起吃了?严重的话会中毒,有生命危险的。”

席畅畅瞬间蒙了:“我这么喝了啊,我要死了吗?”

隔了一分钟,男神又发过来一大段分析的话:“……你酒精过敏而且肠胃功能不好,以后记住不要一起再吃这两种药了。”

看完,席畅畅顿时松了口气:“谢谢,我会注意的。”

然后男神又叮嘱了些她要注意的其他事项,席畅畅就装,奥斯卡影后再次附身,故意没再回他消息。

其实心里开心死了,快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嗷鸣—

哎,没出息。

晚上加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席畅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养了个神,洗完澡出来,嘉铭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一阵尖叫。

席畅畅被她吓得魂都快没了,推开她:“干吗呢?!”

“你们公司澳大利亚那事儿还记得吗?”嘉铭兴致勃勃,又再说了一遍,“就三个月前说你给我说去旅游还记得吗?可以带朋友的那种。”

席畅畅思付了一番,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嘉铭笑得花枝乱颤:“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去旅游的事儿安排下来了,就在下周,广告部市场部还有行政什么的一起去,大概二十几来个人,可以带家属,一共五天。”

“真的假的?”

“终于可以去国外浪了!你带我去。”

“哈哈哈。”席畅畅正高兴,转眼一想:合着嘉铭早就计划好了。

原本这段时间,在钟家慕家,面对着钟家慕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墙角的青苔,快要枯萎,觉得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如今生活终于变得有点嗨起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趟旅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周三。

早上八点的飞机,嘉铭赖床,起得太迟,差点赶不上飞机。一路狂奔,赶到机场时,幸好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

办理好一切手续,席畅畅已累得半死,刚坐在椅子上,赫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他转过身来,席畅畅看清他的脸时,狠狠吃了一惊。

钟家慕,他竟然也在?!

没想到导游说他一个朋友以前去过澳洲,对当地非常熟悉,所以让他带队!

原来是钟家慕。

等等,他的旁边坐的是……赵翊凝!!!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席畅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人这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旅游的?赵翊凝居然也在,一飞机都是电灯泡啊……

就这么上了飞机,席畅畅找到自己的座位,一坐下就拿出眼罩戴上,闭上眼睡觉。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席畅畅感觉旁边有人在推她,下意识以为嘉铭坐她身边,应该是她,便皱着眉,半梦半醒地说:“乐乐,别推我,我要睡觉。”

然后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非常舒服,身边也没再有动静,席畅畅又这么睡了过去。

许久,飞机终于到了澳洲。

席畅畅醒来,赫然发现脖子上多了一个蓝色的颈枕!怪不得,她还纳闷怎么睡了这么久,脖子居然一点不僵。顿时有些诧异嘉铭这么善解人意,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感动地说:“乐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嘉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什么鬼,你睡糊涂了?”席畅畅笑着说:“我脖子上的枕头,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给你枕头了?”嘉铭看着她手上的枕头,也有点纳闷,想了想,皱眉说,“不是我给你的。”

“那是谁的?”席畅畅诧异道。

嘉铭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空姐给你的吧。”

“这个航班的空姐,长得这么好看,服务竟然也这么好?”席畅畅说。

嘉铭翻了个白眼:“空姐好看有什么用,空少不好看啊。”

席畅畅:“……”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天际尽头的火烧云,犹如在天边燃烧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大家正在机场坐着,等候酒店的车来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车还没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席畅畅正百无聊赖,这时,突然收到钟家慕发的微信,一个卖萌说Hello的表情。

席畅畅愣了一下,但依然没搭理他,不过心里在暗爽,因为一直感觉到他偷看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席畅畅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灼的视线,便转身去了厕所。

不一会儿,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一抬眼,便见钟家慕在旁边靠着墙玩手机。

钟家慕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186c的身高穿一身运动装,简直帅炸了。

他还是这么好看。

袖口下修长的手好看,宽肩好看,长腿好看,浓眉好看,薄唇也好看……

就在这时,钟家慕不经意一抬头,见席畅畅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连忙迈开长腿,迎了过去。

席畅畅一愣,垂下眼睑,直接无视他,连忙往后退。岂料动作太慢,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个人也被他拽了回去。

钟家慕甚为诧异,竟然十分厚脸皮地荡出一个盈盈的笑容来,斜了斜嘴说:“小姑娘脾气挺暴啊?”

席畅畅无语,抬眼瞥了他一眼:“跟你学的。”

“不错啊,这么快就超过我,出师了。”钟家慕眉梢微微一挑,眼神有些许不同,在笑。

席畅畅看他嘴角瞻着那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跳徒然加速,心脏犹如被一把大火烤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便装作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瞪大着双眼对他说:“你让开……”

钟家慕双手环胸,一副爷吃定你的霸道模样,展露流氓本色:“不让。”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席畅畅傻了片刻,很是无语,便一个转身,从他旁边绕过去

钟家慕连忙跟了上去,跟席畅畅并排着走。他垂着眼睛,眉目间温情脉脉,凑到席畅畅身边,温柔地说:“生气了?”

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见他没半点瑕疵的脸英气逼人,突然心上咯噔一声,脸也一烫,从来没有见过钟家慕这个样子席畅畅连忙转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没有。”

“原谅我好不好?不是我故意带她出来的,等会儿带你吃好的?”钟家慕的嗓音前所未有地温柔,犹如拂面而来的微风。

席畅畅只觉自己一颗心被他排得痒痒的,仿佛受到了蛊惑,心里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失。

她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问:“什么好吃的?”

钟家慕嘴角一挑:“先说气消了没?”

席畅畅顿时抚额,思考了一番,很认真地回答:“暂时没有,不过我姑且可以考虑。”等等,我为什么要生气?

闻言,钟家慕微微一怔,往常冷月覆积雪的眼睛里,此刻却犹如晃动着一池温暖的湖水,挑嘴一笑:“到酒店了你先歇会儿,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说完,他伸出手揉了揉席畅畅的头发,便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席畅畅见他远离的背影,呆了呆,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用吃的搞定了。

真真是一个没出息的吃货……

然其实她也不是吃货。因为,若钟家慕再不来找自己,可能自己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寂静的夜晚,月色洒满了萧飒的山林,远远照耀着酒店,银白色的河水闪动着粼粼波光。晚树鸣蝉,空气清新,犹如带着一丝微微的酒意。

即使天色有些晚了,但出来吃夜宵的人却络绎不绝,餐厅里大半的位置坐满了人。席畅畅跟着钟家慕走进去,他就去洗手间了,席畅畅便先去点餐。

岂料菜单上全是看不懂的语言,席畅畅顿时扶额,不知所措。她纠结了半天,后来看见鸡翅的图片,便决定先点这个,等钟家慕出来了再说。

于是席畅畅便对服务员,说:“麻烦给我十对鸡翅。”

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席畅畅:“Whatdiyo?”

晕,席畅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国外,说中文谁听得懂,便连忙笑着说:“PleaseGive……“说到这儿卡住了,那个鸡翅的英语怎么说的来着?顿时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果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英语渣成这样也不容易……

服务员带着看弱智“你究竟要点啥”的希冀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席畅畅。

席畅畅流了一脑门的汗,快尴尬死了,见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顿时火急火燎。她心一横,急中生智,突然挥动着胳膊,怕服务员不懂,又学着鸡叫,对服务员:“咯咯。”

这动作服务员没看懂就罢了,还把服务员和后面排队的人,都给笑炸了。

感觉头顶几百只乌鸦飞过,席畅畅干笑了几声,额头青筋跟跳踢踏舞似的,跳得异常欢快。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此刻原地三百六十度镭射炫光爆炸。

很好,这辈子的脸,可能都丢光了。

内心挣扎晰吼片刻,席畅畅已无计可使,默默抬了一条腿,正准备悄悄撤退时,身边赫然响起一个好听的低沉声线:“Pleasegiveapairofchigs。”

席畅畅一抬头,见钟家慕一张脸也满是笑意,明白过来这人也是在嘲笑自己,便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听懂了他说只要一对鸡翅,顿时便皱着眉对钟家慕说:“我要十对鸡翅。”

见状,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一副嫌弃与吃惊的样子,问:“十对?你确定能吃完?”

席畅畅用力地点点头:“确定!”

钟家慕拿眼斜她:“你是猪吗?”

席畅畅的脸刹那间就绿了,哼哼两声:“你别管,我就要十对。”

钟家慕挑了挑眉毛,没再搭理席畅畅,继续跟服务员点餐。席畅畅英语虽渣,但还是能分别出“十跟一”的区别,听懂了他对服务员说只要一对。

好不容易蹭顿饭,当然要吃多一点,哪知道对方连十对鸡翅都不肯请!

顿时席畅畅便很火大,正要自己对服务员要十对呢,结果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见是乐乐打来的,席畅畅便又转身对服务员比了个十的手势,急不可待地说:“十对!Ten!”

服务员依然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席畅畅笑得欢快。

接完电话已过了十分钟。

原是嘉铭跟席畅畅一起住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嘉铭平时最怕虫子。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往常家里有什么蟑螂、虫子之类的,席畅畅通通一脚踩死搞定。因她这种女汉子,真的对这种通杀女生的爬行动物,没有任何恐惧心理。踩死一只蟑螂,就跟踩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劝说了九分钟无果,席畅畅只能安慰嘉铭,让她无视那只爬虫,先出去吃饭,等她回去再解决。于是,嘉铭答应了这个提议。

完美解决。

挂掉电话,她回到餐厅。

见钟家慕在窗前的桌旁坐着,桌子上已摆满了他点的美食,然而并没有十对鸡翅只有一对!

钟家慕见她回来了,问:“谁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鼓着脸,生闷气:“乐乐。”

“哦。”钟家慕见她一张脸乍青乍白的,煞是好看,把菜单递到席畅畅眼前,斜了斜嘴角,说,“你不饿吗?吃吧。”

席畅畅顿时火冒三丈,一双瞳孔跳个不停,极力克制住说:“我就要十对鸡翅!”郁闷死了,还说请自己吃好的,连十对鸡翅都不肯!骗子!

她忍不住正要咆哮,结果钟家慕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桌子下装着的一大袋子鸡翅拿上来,递到席畅畅桌前,淡淡地说:“怕你吃不完,就让服务员打包外带了。”

席畅畅一愣,莫名觉得有点感动,眼眶发红,哽咽了一会儿。顿时变身小魔仙,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开心得跟朵大呲花似的。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没把持住就朝钟家慕眨了眨眼睛,说:“你太好了……”

钟家慕微微一怔,拾眼面不改色地瞧她,挑了挑眉。

默默啃了一口鸡翅的席畅畅,见他一副好像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哈哈哈。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知不知道这话,不能随便对男人说?”

“怎么不能了又?”席畅畅蹙眉,纳闷地问。

钟家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了丝笑:“反正不可以。”“我不管,我就要说,”席畅畅晕了一晕,就跟他唱反调,又重复说,“爱你!爱你!”

突然,钟家慕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鸡翅,猛地塞进席畅畅的嘴里,一挑嘴角,坏笑说:“知道了,我也爱你。”

“噗……”

席畅畅嘴里的鸡翅掉下来,她傻了。

她只是单纯的逗逗钟家慕,毕竟他不臭着脸的时候不多。

夜渐渐深了。

对着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颐,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席畅畅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隔。

对面的钟家慕单手撑腮,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貌似出了神。

感受到他灼的视线,席畅畅被他看得极不自然,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瞥了他几眼,威胁道:“再看我,就把你红烧了。”

钟家慕面不改色,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着丝笑,说:“为什么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觉得很幸福?”

听这话,席畅畅愣了一下,这是在间接夸自己能吃吗?不过今晚是吃得有点多,但这也不能怪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如今来到澳大利亚,谁能抵抗住美食的诱惑。不过钟家慕吃得却很少,他这么高一个人,又这么瘦,席畅畅便把自己最想吃的甜点,递到他面前,说:“因为你什么都没吃啊,坐了这么久飞机,不饿吗?喏,我把自己最心爱的甜点给你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钟家慕又把甜点推到她面前,扬了眉梢道。

席畅畅微微一怔,笑着说:“不吃甜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那你喜欢吃什么?吃草吗?”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吃你。”

“噗……”席畅畅原本正端了一杯咖啡,刚喝了一口,此刻全喷了出来。

明知他是在开玩笑,但脸色依然红得像是火烧云,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钟家慕这斯绝对是着了魔风,便咳了一咳,笑着反调侃说:“你敢调戏我?!”

钟家慕双手环胸,挑眉斜斜瞧她一眼,没有言语,又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样子,肃然说:“我没那个必要。”

席畅畅微微一愣,凝神听他说完,有些震惊。

良久,钟家慕见席畅畅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发愣,便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朝她抬了抬眉毛,问:“傻了?”

席畅畅愣过神来,依然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见她这个模样,钟家慕眼尾含了点笑意,说:“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席畅畅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了钟家慕几眼,默默地思付了一番。这事,其实自己如今已无所谓了,要再是介怀,倒显得自己不大度,她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着说:“知道了,要下次你再这样对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有血有肉?”

钟家慕鄙视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只手就把你拧起来了,你拿什么跟我打?”

席畅畅鼓着嘴不服输:“那我就咬你。”

钟家慕把修长的手伸在她面前,冷笑一声,不屑地说:“给你,随便咬。”

闻言,席畅畅嘴角抽了抽,便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顾狠狠地啃了下去。

“你……”钟家慕吃痛,一声闷哼,连忙抽回了手。

席畅畅一脸欠揍的表情,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獠牙上可是有毒液的,你给我小心一点。”

钟家慕一张脸瞬间之内变得雪白,震惊地看着她,“你还真咬?!到底是猪还是狗?”

“哼哼!”席畅畅再欠接地笑了几声,“现在怕了吧?”

“……”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她良久,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汽。这时,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居高临下地与席畅畅直视。

两张脸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能看清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黝黑的深潭,睫毛长得离谱。顿时,她有些慌张起来,不敢直视他的视线,连忙转开视线,吞地说:“你、你站起来干吗?”

突然,钟家慕伸出手,把席畅畅右鬓一给松弛的头发,极其温柔地别在她耳后。

席畅畅瞬间僵住,一颗心又跳得欢快……如此亲昵的动作,实在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果然今晚他是着了魔风。

看她愣住,钟家慕抬起眼帘,双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直到把她的脸捏红了才放开,斜起嘴角坏笑道:“看我还治不了你?”

“你……”席畅畅彻底石化了,一张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走不走?”

闻言,席畅畅愣过神来,见钟家慕已经走出餐厅了,连忙站起来,扯着腿子跟了上去。

夜色如水,墨云沉沉,竹阴森森,虫鸣嘶晰。微凉的晚风从窗口拂来,蔷薇撒满一院的香。

已经半夜一点了,席畅畅依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极为复杂。

因为跟钟家慕闹来闹去的感觉太好了,整个人就跟快枯死的鱼终于又回到了水里一样。

但席畅畅正正经经地思考了一晚上,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了。

翌日。

澳大利亚的旅途拉开帷幕。

席畅畅一直觉得,其实旅行皆大同小异,来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参观各个著名的景点。

不过席畅畅万万没想到,澳大利亚居然这么热!一般股热浪袭来,超热……

自己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冷的地方,因为是属于手脚冰凉的体质,特容易被冻伤。然后也不喜欢特别热的地方,因为容易烦躁。

估计太阳太辣,大马人被晒得好黑。幸好来之前做了攻略,她和嘉铭为了防止被晒黑,夸张地带了几瓶安耐晒。

一路逛了无数个景点,席畅畅发现路边的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好帅,美女也超级多,算是一饱眼福,没白来,哈哈。

全程席畅畅都紧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在各种偷看他的同时,竟然发现好多女生都在看他。

后来,大家在一个咖啡馆休息时,居然有个美女直接朝钟家慕走过去,找他要电话!

但却被钟家慕冷冰冰地一句话打发了:“不好意思,没空。”

简直了,高冷得不像人。

但席畅畅在心里暗爽,所以她喜欢钟家慕,因为他是那种对其他人特别高冷,但对熟人带着十分热情的人。反正自己不喜欢那种很轻浮,对谁都一样热情的人,这种人太博爱不靠谱,而且一点也不酷。

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时,席畅畅已经累得虚脱。

她吃饱喝足后,洗了个澡,已经晚上八点了。

迎着清凉的晚风,她在房间里随便拿了本杂志,原本打算去泳池游个泳,再看个书陶冶陶治情动。结果没想到,到了泳池,发现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在,她便在后面默默找了个躺椅,刚坐上去,居然发现钟家慕也在。

他正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目光看着夜空中的星垂银河,旁边坐着赵翊凝。

这时,公司有几个男同事,正在开有些污的玩笑。当他们讲了几个黄段子后,没想到一旁的钟家慕,居然也参与进去,讲起了他以前出去玩时,别人遇到的真事。

在一旁的席畅畅,默默地凝神听他说:“一对小夫妻在外搭帐篷露营,半夜,老婆拉着老公的手说‘你看这满天繁星,虫鸣鸟叫,微风徐徐,如果一直能有这样美好的生活,可真好啊。’

然后钟家慕问他旁边的一个男同事,说:“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那几个男同事一脸茫然,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钟家慕继续说:“后来老公问老婆‘你没有发现什么吗?’老婆没有理他,而是再次描述了一遍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就在老婆陶醉之时,老公突然惊慌失措地喊‘帐篷被偷了!’

哎呀,真冷啊。

席畅畅和那几个男同事,都感觉自己头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

这算黄段子吗?席畅畅默默朝钟家慕翻了一个白眼,她随便说一个,都可以秒杀他。

不过,她可不敢在他面前暴露这种黄暴属性,哈哈。

就这么想着,一没注意,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循声望去,钟家慕见到角落躺椅上的席畅畅,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问:“你怎么也在?”

席畅畅朝他扬了扬手中的书,说:“看书。”

见她手中的书,钟家慕有点惊讶,朝席畅畅抬了抬眉毛:“没想到你看书的品位,这么独具一格。”

席畅畅以为他是在夸自己,便仰起头,趾高气扬地说:“这是自然,像我这般清新脱俗的雅致之人,当然要看这种书陶冶情动。”

钟家慕朝她挑了挑眉毛:“那书上讲的什么?”

“这外国书我也看不懂,就看看图片而已,”席畅畅抓了抓头发,蹙眉说,“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上面怎么……这么多猪的照片?”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说:“你看的这本马来语书,标题是《的产后护理》”。

“哈?”席畅畅吃了一惊,一张脸瞬间如白纸毫无血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