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接了过来,笑眯眯道:“那有什么问题?少爷您什么时候要?”
“您觉得需要多久?”
“如果少爷你急用的话,今晚我加班加点就能绣出来。”
傅景洲道:“不用赶得那么紧,您什么时候绣完什么时候给我都行。”
徐丽点点头:“那好。”
她把护身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突然认了出来:“哎呀,这是云遮寺的护身符呀。”
“您认得?”
“认得,怎么不认得?以前凌壹也去求过一个,我在她的衣服口袋里见过。”
傅景洲猛然间怔住,瞬间回头看向凌壹:“你去求过?”
凌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只能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慢悠悠地吃着虾:“嗯,求过的,你知道的,我物理的电学部分学得不太好,那段时间要期末考,我去给自己求个平安符,希望成绩能好一点。”
傅景洲皱眉,一直看着她。
凌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但是又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心虚,只能继续解释说:“你忘了?我的电学真的学得不太好,左手定则右手定则那段时间一直弄混,最后还是你给我补的课。”
“……”
“真的,不信你去问江荷,我们两个那段时间都可痛苦了,她哥哥江山不愿意教她,她就来蹭你的课。”
“……”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江荷问问?她应该有印象的。”
傅景洲忽而间轻笑了一下,转身低下头继续吃菜。
凌壹被他这一顿操作弄得不明所以,又补了一句:“但是封建迷信确实不可信啊,那次考试我确实没考好,也是我中学时代唯一一次掉出年级前三。”
“凌壹。”
“啊?”
“你今天,话有点密。”
“……”
“其实你直接说是为了考试求得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说那么多细节来佐证,生怕我误会了什么?”
凌壹脸色微沉,没说话。
傅伯母见状,拍了傅景洲一下:“那是你妹妹,你这么凶做什么?凌壹现在爱说话了,不是好事嘛。”
傅景洲不置可否,只是勾起嘴角哼笑了一下,没有反驳,但那表情和神态分明是有了什么猜测。
不过他之后再也没说什么了,仿佛这一篇就翻过去了。
这样的态度让凌壹有些惴惴,不过之后看他继续跟傅伯伯说公司上的业务,又跟自己爸妈谈笑风生的样子,似乎又像是不怎么在意那个护身符的小插曲了。
凌壹低头扒饭,决定闭紧嘴巴。
晚饭后,凌壹提出告辞。
因为时间太晚,徐丽和凌峰留宿在傅家,凌壹跟长辈们打了招呼之后,在手机上叫车。
傅景洲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你回繁星公寓?”
凌壹吓了一跳:“嗯,你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傅伯伯和傅伯母应该也想让你在家住吧。”
“公司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哦。”
这几天跟她一起跑节目,公司虽然有小文撑着,但是肯定也是积压了一堆事情需要他处理。
傅景洲却从沙发上把她的包包拿在手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凌壹刚想摆手,就被他打断:“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走吧。”
说罢,便不由分手地拉着她的手臂出了家门。
老宅里只有一辆他以前开的林肯,后来不得宠,一直被他放在老宅的车库里吃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傅景洲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凌壹止步不前:“我们离婚了。”
傅景洲轻笑了一声:“妹妹做哥哥的副驾,也说得过去。”
“还是坐后座吧……”
“凌壹,我的副驾上是长刺了吗?”
“……”
“还是上面有毒蛇,有蟑螂,有癞蛤蟆?”
他不太对劲。
明明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在谈笑风生,现在好像有点暴躁。
“你……”
傅景洲一手扶着副驾的车门,一手指了指里面,强硬道:“上车。”
再跟他吵,估计又要把长辈们引出来。
凌壹选择息事宁人,坐进了副驾驶。
傅景洲关上车门,然后自己去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
凌壹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梦回两年前的那个清晨,他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间变得暴躁易怒。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他又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说。
凌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晚上的车流量不大,很快就到了繁星公寓楼下。
凌壹道:“你在前面停车放我下去就可以,谢谢。”
傅景洲充耳不闻,直接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凌壹忽然间有些震惊的看着他,繁星公寓的地下车库管理很严格,如果不是登记在案的车牌号,栏杆是不会自动抬起的。
他不是说旁边西户那套公寓已经卖掉了?
那他又为什么可以进这里的地下车库?
而且他的车子那么多,这一辆林肯早就被扔在老宅打入冷宫了,为什么也会被登记在册?
傅景洲知道凌壹在看他,但是他仍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倒库,熄火。
他推开车门下车,走过来帮她拉开副驾的车门:“下来吧。”
凌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下来了。
“你公司不是还有事?你快去吧,别耽误了你的正……”
“借你家洗手间用用行吗?”
凌壹微微蹙眉,目露怀疑。
傅景洲道:“这里是新城区,附近没有公共洗手间了。”
这倒是真的。
“快点,我有点急。”
傅景洲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要是她再拒绝,反而显得有点刻意了。
“那好吧。”
两人一起乘电梯上了10楼,凌壹刷了指纹,门被打开。
她率先走进去,按亮了客厅的灯,然后给他指路:“进去之后左转就是。”
傅景洲没动。
他就站在玄关处,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她。
或许说,在探究她。
凌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间失笑着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不是借洗手间这么简单。
他在饭桌上欲言又止的后半句,估计现在要摊在桌面上说了。
她指了指沙发:“坐吧,我去倒杯水就来。”
刚转身,手臂就被握住了,轻轻一拉,她就跌进了他怀里。
“干什么?”
“凌壹,”他捧着她的脸,逼她跟自己对视:“你还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