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打得有点吓人,你怕吗?】
【不怕。】
【你跟她太不一样了。】
【你前妻?】
【嗯。】
【她害怕打雷吗?】
【她也不怕,但是你们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你是镇定自若,她是恨不得能给你摇个花手,唱一段“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凌壹没忍住,捧着手机微微笑出声来。
从方既白口中她听过好多关于他前妻的故事,在今天之前,只是说她没有安全感,每天逼问爱不爱她,会因为生活琐事堆积得太久而爆发。
今天的方既白,似乎想到了她的好。
【她是个好女孩。】
【是的。】
【还喜欢她吗?】
【我不知道。】
【那就再想想,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做好决定就不要后悔。】
【其实想也没什么用了,她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你确定她就是你今生最爱的女人,不去争取一下的话会不会有点可惜?】
【凌小姐,如果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回来重新追求你的话,你会答应吗?】
凌壹打字的手顿住。
方既白没等她回复,他的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我看傅总在房车外面站了好久了,你怎么没让他上车啊?】
【这是你租的车,万一要是弄湿了弄坏了……】
【凌小姐,你是觉得傅总赔不起这一辆房车吗?】
凌壹哽住。
【凌小姐,怪不得你眼光这么高,我就罢了,还有今天傅总提到过的那个精英儿科医生你也照样看不上。有这么个哥哥天天在旁边对比,谁还能入得了你的眼?】
【我们真的是刚重逢没多久,那天在电影院你看到了的。】
【先让他上车吧,再这个淋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凌壹放下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走了过去,拉开车门。
一股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个了冷颤。
外面一片漆黑,借着不远处酒店大堂里传来昏黄的灯光,才能勉强看到车门口站着一个人形的轮廓,手里还拿着手机,发出光亮。
听到她开门的响动,他很淡定地回头:“有事?”
然后把手机放进了湿漉漉的西裤口袋里,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看着她:“你说。”
凌壹的目光下滑,他的白色衬衫也已经湿了个透彻,贴在胸口的肌肉上,泛着微微的肉色。
“上来吧。”
凌壹扔下一句话,转身往里面走。
房车里面并不很宽敞,两个人没办法并排走,她先进去,给他腾路。
傅景洲没动:“我在外面也是一样的,你要是怕黑,就把窗帘打开,我就站在窗户门口,你一抬眼就能看到我,有事叫我就敲敲车窗。”
凌壹叹息:“你这是在干什么,自虐?”
“我只是怕下次你还想找我的时候,我又不在。所以我就守在车外面,你随时需要我,我第一时间就能回应你。”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还把自己的手机举到她面前给她看:“你看,我调成飞行模式了,电话打不起进来,信息也发不进来,我不会被任何事情叫走了,我就在这里。”
凌壹说:“我没让你陪,我不怕打雷,现在也不怕黑了。”
“我知道,但我怕。”
“你怕什么?”
“怕你现在足够坚强,就不需要我了。”
“我确实不需要你了,没有你的这两年,我过得很好。”
傅景洲轻轻点了两下头:“我看出来了。”
“上来吧。”
他还是没动,“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了,我不在,你一个人也能自在一点,你就把我当成这里的一棵树,不用在意。”
“我说,上车。”
“……”
“傅景洲,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傅景洲脸色有些难看,苦笑了一下,踩上了房车的阶梯。
凌壹能清晰地看到,他用力踩下去的时候,里面的水从脚腕处溢了出来。
他也看到了,道:“回头我赔他一辆新的。”
“嗯。”
他上了车,正想打量一下车里的环境,却猝不及防被碰了头。
咚的一声,好大一声,凌壹都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傅景洲咬着牙,用手捂着额头:“没事。”
“我看看。”
“哦。”
“你蹲下点,你这样我看不见。”
“哦。”
傅景洲乖乖蹲下身子,放下手让她看伤处。
凌壹抽出几张纸巾帮他把伤口附近的水珠都擦了擦,“有点破皮出血,一会儿可能会肿起来,你之后几天公司有什么重要会议吗?”
“大后天有个例会,再后面一天要见个客户,之后没了。”
凌壹摇头:“那故意肿还消不下去,你得顶着脑袋上这个包去见你的员工和客户了。”
傅景洲有些懊恼:“有没有能快速消肿的办法?”
凌壹没好气道:“没有,多有钱也不行。”
房车弄湿了,他能花钱重新买一辆;头碰了个包,他能重新买个头吗?
傅景洲苦笑:“那就顶着吧。”
他太高,一直半蹲着的姿势坚持了一会儿腿就酸了,凌壹用纸巾大概帮他把头发上的水擦干了,才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起身。
但显然他们两个人都有些低估他的身高了。
凌壹在里面走来走去游刃有余,他分分钟要碰头。
要不是凌壹眼疾手快拽着他的领口拉了一把,他又得撞第二个包。
凌壹皱眉:“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做体检身高是188,之后一直都没变过了,怎么感觉又高了点?”
傅景洲说:“还是那样,是你好久没见我了,所以不习惯我的身高了。”
他也没说错。
这两年她深居简出,只有小赵和雅姐在她身边走动。
后来张之儒回来,也就只见了那一下午,方既白倒是见了好几面,不过他们两个都是180左右,她似乎更习惯于这个双方都比较舒服的身高了,反而不太适应傅景洲。
习惯啊,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坐下。”
凌壹推着他在单独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然后去洗手间取了一条还没开封过的毛巾来,扔在他头上帮他擦头发上和脸上残留的雨水。
“……伤口要是没破就不要紧,但你撞得太狠了,已经有些出血,最好不要沾上雨水,不然容易感染。而且这个伤在发际线以下,万一要是感染,留了疤就不好了。”
傅景洲乖乖坐着,任她施为。
只是眼睛却不其然看到了她的腰——
她小腹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他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在伤疤在这个位置,基本上就是……做过剖腹产。
傅景洲拉下了她的双手,覆盖在她的伤疤处。
“凌壹,你不是说孩子没了吗?怎么会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