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洞天封山。
与此同时,有一艘渡船从文海洞天的观海书院出发,朝北行进,目的地是胭脂国的金陵。
领头的老者名为墨黎,是墨家的君子,这次匆匆前往金陵,正是担任刚刚建好的云霖书院的院长。
与之同行的还有君子林兮风,担任云霖书院学长一职,辅助贤人吴庸,完善胭脂国防线的布置。
渡船上,还有二十位夫子,皆是择选于百家,其中有五位观海书院新招收的女夫子,专门教授女红、礼仪、琴棋书画等女子传统,以此来应对云霖书院的第一次招收的女学生。
渡船上,有一位少年坐在船头,背剑而立,一双眼睛瞥过山河,看着那蔚蓝如镜的海域,不由想要吟诗一首。
筹措酝酿半天,结果屁都没有酝酿出来。
坐在船舷上头的一位少女见少年一副憋气模样,抬起巴掌拍在少年肩头道:“又想吟诗?算了吧,吟秋,莫要为难自己。”
吟秋重重呼出一口气,从憋气中缓过神来,略显抱怨道:“徐沐,我就要想到了。”
女孩咧着嘴巴笑嘻嘻道:“咱们都不是读书的料,还是好好修行吧!”
吟秋沉默下去,指尖敲了敲船舷,回想起沐天城的经历,不由唏嘘不已。
离开沐天城将近一年,除开修为,肚子里的学问确实没有什么长进。
徐沐也是,明明不爱读书,却又偏偏考上了观海书院,成了观海书院第二批女学生。
两个人都不是读书的料,却都阴差阳错地成为了观海书院的学生。
吟秋微微张口吞了一口灵气下肚,他揉了揉肚子,看向徐沐道:“先前林厌离给我写过信,说她现在正与李竹酒远游历练,不知是否会经过金陵的云霖书院。”
徐沐晃悠着脚丫,双手撑在船舷上,身段尽显,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太阳。
“不知道呃,倒是许久没有同竹酒姐姐联系了。”
其实,徐沐比李竹酒大上一岁,过了年便是十四岁,虚十五,可以说马上就是及笄的大姑娘了。
而李竹酒与林厌离同岁,但是李竹酒作为沐天城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修为实打实的压了他们一头,所以强迫着他们叫她竹酒姐姐。
一来二往,叫得多了,“竹酒姐姐”自然而然的被这批年轻修士叫顺口了。
这时有身影悄然出现在吟秋身后,一身白衫华服,身姿修拔,双眸静默,气氛清冷孤寂,与周围天地显得格格不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担任云霖书院学长一职的林兮风。
徐沐见到来人,赶忙从船舷上跳下,和吟秋一起冲林兮风施了个礼,“见过林先生。”
书院中大多以夫子和先生为称呼,林兮风多在洞府中著书,所以书院中的学生大多称呼他为“先生”,而非“夫子”。
林兮风点了点头,双臂匍匐在船舷上,似乎有些心事,静默着待了一阵突然扭头问起吟秋道:“你与林厌离相熟,可否说一下她的喜好,我好做安排。”
吟秋点了点头,面色稍显复杂。
眼前人是林厌离的爹爹,却是连林厌离的喜好都不知道,这位林先生或许是位好君子,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
“林厌离不喜欢喝苦茶,对甜茶中的蜂蜜水情有独钟,吃食上偏好咸辣,每次伙房煮饭是一定要撒千魔宗出产的辣椒面……”
吟秋张口便来,见林兮风提笔做记录,不由对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语审度一遍,见没有什么披露,才继续回答。
“喜欢百~万\小!说。”
林兮风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对颜圣人的书籍和字画显得痴迷。”
林兮风再次点头,他本身就是颜少卿一脉的君子,喜欢颜圣人正对他口味。
“钦慕剑仙。”
林兮风迟疑了一下,依旧表示认同,毕竟林厌离是剑修,又是沐天城认定的新剑主,钦慕剑修并无不妥。
“喜欢的人是尘柯……”
林兮风突然将书本一合,面色平淡道:“那就到此为止吧,再往下说下去就唐突了。”
吟秋咽了咽口水,看着林兮风手中折断的毛笔,小心翼翼道:“学生一般都在城头这边,先生若想知道具体细节,学生一定如实回答。”
林兮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将墨迹未干的书本收入储物袋中,随即转身离去,留
走下船舷,林兮风又将刚收入储物袋的书本取了出来,打开翻页,果然都被墨水粘连在了一起,只好以灵气为墨,以手指为笔重新抄录一份。
抄录到尘柯那里时,林兮风不由心生郁闷。
若林厌离真是他女儿,那便意味着这棵尚未见面的白菜,还未见过他这位父亲,就已经被猪拱跑了……
此事,他绝不可能接受。
为此,他必须在见过林厌离后,亲自奔赴千魔宗一趟。
……
东方龙州极东,浣纱岛某处岛礁。
一道小巧身影从海面蹿出,手中抓着一头海蛟的胡须,奋力将海蛟拖到岛屿上头。
“主人,主人,又抓到一头。”
岛礁最高处,坐着一位赤着上身的青年,身后有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为其捶肩。
这男子,自然是在浣纱道猎杀蛟兽的萧栾,红裙女子则是太阿飞剑的剑灵。
并非萧栾心猿意马,突然想要侍女伺候,而是刚刚在海底与蛟兽搏斗时,不小心让蛟兽尾巴抽中了肩膀,中了蛟兽尾巴上的麻痹毒素。
为了尽早恢复正常动作,这才让太阿帮忙捶捶肩膀。
“主人若是想看,可以尽情看,毕竟我是您的飞剑……”
太阿满脸通红,指腹多次在萧栾的肩膀滑动,异样的触感让她心神摇曳。
先前几万年都被一个糟老头子攥在手中,如今解放了,一些不必要的需求也开始萌动了。
毕竟,剑灵也是灵,也是天地万物。
她就不信萧栾真是正人君子…
心神浮动之际,太阿心生大胆,朝眼前男人的后背拥去,还未触及肌肤,就被一只小手摁在脸上一把推开。
推她之人是观天飞剑的小丫头剑灵。
“主人,太阿龌龊。”小丫头双手叉腰,气呼呼道。
萧栾复杂的视线让太阿恨不得钻入地缝里头,只好结结巴巴回应道:“我只是想给主人按摩。”
按摩哪有抱着按的?
太阿心中的算盘啪啪响,打得大荒的凶兽都听得见。
萧栾大手一挥,将衣衫重新披上,将太阿飞剑收入剑匣中,略显无奈道:“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