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搜山图

长街鱼龙混杂。

其中人,修为繁杂,有那化神大修,也有那筑基小修士。

不知出身来历,只知晓是来沐天城杀妖。

林厌离走在林韩之身旁,眼珠子转啊转,时不时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过道人。

路过一处贩卖甜花蜜的铺子,林厌离特意驻足片刻,买上两斤,带回去泡茶水喝。

林韩之提着小包袱,笑道:“这些甜物还是不要吃太多,对牙口不好。”

林厌离眯着眼睛,心情极好,用手推了推林韩之的手臂,道:“平常不多吃,只是想着生辰那日给客人泡些不同的茶水。”

林韩之点了点有,将胡子捋下,点头道:“有礼有情,大善。”

二人行至路口那处酒铺子,那酒铺老板见到林厌离,拎着一坛酒跑到林厌离跟前来道:“小姑娘,剑耍得不错,以后不要来我这耍了,这坛酒水送你,恭贺你打过沈桥。”

林厌离摸了摸下巴,寻思着她多次在酒铺打架,这青年老板不仅不怪罪她,反而还送她酒水,莫不是酒水里头掺了料,报复这些日子给他带去的损失?

“我不要,你自己拿去喝吧。”林厌离一口回绝。

青年修士被林厌离拒绝,双眼瞪大,有些难以相信。

他这铺子虽然简陋了些,酒水可是城中最好的,不少剑仙都来他这里喝酒,这小丫头不识货?

“这可是上好的泉林酒,不少剑仙来我这就喝这个呢!”

“我不要!”

青年修士提着酒坛,用手挠了挠屁股。

这是什么路数?从来没有见过。

不想接他的酒水?这可不行!

青年修士心一横,直接将酒坛塞入林厌离的怀中,大声嚷嚷着:“几次打坏我的铺子,让你拿坛酒水回去喝,还在这儿叽叽歪歪,今天这酒我送定了!”

林厌离抱着酒坛,满脸木讷,只觉得眼前青年脑袋或许有些问题。

不过,她也越发觉得青年不怀好意。

“厌离,这摊主还真是个性情人物,头一回见到硬送酒水的。”林韩之见到如此热情的酒铺老板不由感慨道。

林厌离用右手拍了拍酒坛,心想着要不要将这坛酒送去城头给林清玄喝。

心神回转,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她的心弦,抬头朝前望去,在那人群中,乍然出现一位儒袍修士。

那人背负双手,身体笔挺,目光深邃,缓缓随着人流前行。

林厌离呆呆望着他,直至他走到身前。

眼前人儒袍上绣有云纹,一身道蕴玄而玄之,让人猜不透摸不准,很是奇怪。

“小姑娘,你与本座有缘!”儒袍修士声韵朗朗,很是好听。

“嗯?”林厌离眨了眨眼睛,心神进入神识海转悠一圈,摇了摇头,“前辈,我与你并无渊源。”

缘字,虚无缥缈,无迹可寻,是道家和佛家的因果论。

林厌离让江晚离推算了一下,不曾算出与眼前儒袍男修有什么因果纠缠。

儒袍男修轻笑一声,半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一幅画轴,递到林厌离手中,“以前虽无渊源,但是从此刻起便有渊源了,这是一份机缘,打开看看!”

林厌离怀中抱着酒坛,一只手抓着画轴,狐疑不决。

她与儒袍修士素不相识,江晚离也不认得此人,凭什么白送她一份机缘?

林厌离抬头看了看林韩之,想要林韩之帮忙解围,可林韩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再偏头望向周围,她瞳眸缩了缩。

所有人皆是停驻原地,就好像是时间长河停止流动了一般,在这天地之中,能动的只有她和眼前儒袍修士。

这时儒袍修士的一缕气息被林厌离抓在手心,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毫无疑问,眼前儒袍修士是一位化形大妖!而且是道法神通能与江晚离媲美的那种!

化形大妖,如何入城的?

这般悠然自得的在城中闲逛就没有五境大修发现?

林清玄坐镇城头,怎会让这种大妖入城来!

“怕我?”儒袍修士笑了一声。

林厌离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倒也诚实。”儒袍修士衣袍一挥,林厌离手中画卷摊开,上面有一男子画像,赫然是眼前的儒袍修士。

儒袍修士身旁,绘有一头九头怪鸟,上面标注着“鬼车”二字,“鬼车“

”二字旁又用红字标注有“鸧鸹”二字。

“这些是?”林厌离满脸疑惑。

儒袍修士微笑道:“天下大妖真名。”

林厌离双眼瞬间瞪圆,不敢置信地望向面前男子的脸,“搜山图!”

儒袍修士颔首笑道:“我是白泽。”

林厌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原著中,凶兽南下祸乱三洲大地,白泽现身,奉上记载了天下九成大妖真实名字的“搜山图”,这是萧栾五境之后的事,可如今,竟然已经出现在这里。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天下掀起了一阵飓风。

她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搅乱了这方世界的命运轨迹。

“小姑娘,你将此图记下后,可由身旁人送去观海书院,刊登山水邸报,讣告天下,收取一份天大的功德。”

“为什么?”

“因为你与我有缘啊。”

这是什么理由?

林厌离站在原地沉思几秒,思考着白泽的目的,可完全没有头绪。

将大妖的真实名字讣告天下,是一份天大的功德,这份功德是萧栾飞升入青玄天界至关重要的条件。

而份功德,白泽却给了她。

莫非,白泽另有深意,是想借她手转交给萧栾?

唔,很有可能。

林厌离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找到了华点。

她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白泽前辈放心,我一定安安稳稳地将此图送至观海书院!”

说完,林厌离看了看怀中的酒坛,双手往前一摊,道:“白泽前辈,我身上也没啥您看得上的,这坛酒水,您带在身上路上慢慢喝。”

白泽并不客气,伸手接过酒水,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林厌离抬头望去,只见儒袍白泽站立高楼,仰首吹奏着美妙笛音,一曲终毕,笛音消散,四下寂静,唯留一阵风吹过,卷起雪花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