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陪厌离在外头多留点心。”陈清芝叮嘱一句,便随着几位千魔宗修士一起去了伙房。
林韩之目送陈清芝远去,又将目光投在了林厌离的房门前。
接近辰时。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厌离走了出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熊猫脸”。
林韩之看着林厌离脸上的青紫,还是忍不住皱眉道:“要不等脸消了再去?”
林厌离抬手,施展道法从空中掬来一捧清水洗了把脸道:“人无信不立,与人家约好的时间,还是不要迟到吧。”
一旁,有千魔宗弟子捧着灵植走来,林厌离抓起一把塞进嘴里,随便嚼了嚼咽入肚中。
林韩之道:“要不再吃颗丹药?”
林厌离摇了摇头。
她这样的状态已经很好了,不用再锦上添花。
与林韩之一起走出庭院,出了巷子后直奔十字路口所在的酒铺。
酒铺上面那杆写着“剑仙白清、顾玄北、陈墨水饮酒于此。”的旗帜还没有换去。
那个酒铺的青年老板坐在酒铺外面,远远地瞧见林厌离的身影后,立马吩咐酒铺中的小二将防御阵法展开,以免他新修不久的铺子再受无妄之灾。
这时有一道剑光从远处驰来,就像是故意般撞在酒铺的防御阵法上,被巨大的力道反弹,最后落在地上显露真容。
来者正是沈桥。
远处,持伞少女坐在屋檐上,眉目含笑道:“师妹挺守时。”
林厌离冲持伞少女一笑,咧开了缺齿的嘴巴,道:“前辈有没有兴趣再附加条件?”
持伞少女笑容不减,淡淡道:“两个已经是极限了,师妹不要贪多,好处不大。”
林韩之有右脚一抬,身形来到持伞少女身旁,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只棋盒,“会下棋么?”
持伞少女抿唇一笑,“下棋有何难。”
林韩之盘膝坐下,右手一挥,一张矮桌出现在二人中间么,他将棋盒搁置在桌上,捋了捋胡须道:“下棋可是门学问,可不简单。”
持伞少女,将手中油纸伞抛至半空,屏蔽掉窥探的神识,道:“那小女子就陪前辈,下一局风雅棋。”
二人落座,气定神闲。
再看街道,林厌离与沈桥二人对峙街口,周围不少人躲在防御阵法中看热闹。
沈桥看着满脸青紫的林厌离不由笑道:“看样子,你没少打架呀,女孩子喜欢打架,可不讨人喜欢,等下子,可不要哭唧唧喔。”
林厌离抬起拳头挥了挥,“你会比我先哭的。”
说罢,她率先出手,以飞剑天真携带剑意,卷起一道虹光,直奔沈桥右肩。
屋檐上少女持白,看着眼前落下的黑子,面色严肃起来。
看样子,这位前辈是真想与她在这屋檐上讨教一下棋道。
“请!”林韩之摊了摊右手,笑道。
少女福了福身子,“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沈桥看着林厌离的飞剑袭来,背后长剑出鞘,剑尖向上轻轻一挑,林厌离飞剑顿时改变方向。
沈桥左手捏着剑柄,手腕一抖,剑锋颤动,发出嗡鸣声。
紧接着,他身躯微微一晃,长剑瞬间化为七八个分身,同时朝着林厌离刺过去。
林厌离冷哼一声,长袖轻拂,身子迅速旋转起来。
她的双足仿佛生根般牢牢固定在地上,整个人如陀螺般疯狂转动起来,而后猛然停止旋转。
她右臂高举,剑芒闪烁,如一轮烈日横扫。
“阳横式!”
林厌离娇喝一声,长剑破空而出。
刹那间,数道赤色剑芒自她掌间飞剑疾射而出。
沈桥见势不妙,连忙抽剑后退。
林厌离乘胜追击。
她双手握住剑柄,脚步凌厉踏出,长剑划出一道弧线,狠狠斩下。
沈桥提剑还迎,与林厌离的天真飞剑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铿锵声。
沈桥朝后退开两步,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皱起了眉头。
这,力道有点不对劲啊!
林厌离笑盈盈地朝前拉近距离,轻声道:“上次,你打得我可疼了。”
沈桥眼睛一瞪,“这么记仇!你上次还拿剑卡我肩膀呢!”
“那可不一样,你要是用剑砍我,我肯定不说什么,可是你拿拳头砸我的脸啊,要是我是那山泽野修,脸被你砸坏了,没有丹药医治,岂不是毁容!”
“照这么说,你上次拿剑偷袭我,利刃穿透我的肩胛骨,我若是那山泽野修,岂不是命都要丢了。”
“你可别胡说,我分明是躲开了你的命门!”
“我还不是一样收手,不然你牙齿都得被我崩掉。”
二人犹如老婆子骂街一般喷溅着口水,听得屋檐上的林韩之和少女眉头紧皱。
“丫头,这棋叫做风雅局,可一点也不风雅,不美,实在是不美!”林韩之目光闪了闪,似乎实在借棋局说沈桥言语粗鄙,带坏他家孙女。
少女轻哼一声,并不弱势,拾子落下,道:“老前辈的棋品也不咋样,可听过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的故事。”
林韩之面不改色,自然听出少女在拐弯抹角地骂人,他捋了捋胡须,轻挥衣袖,表示不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林厌离骂了一阵,觉得嘴巴干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蜂蜜水,咕嘟两口灌下,右手手指一挥,天真飞剑瞬间化作银光,直奔沈桥左侧脖颈。
沈桥不动如山,左手挥拳,打飞天真飞剑,右手如揽月状探入酒铺子将一坛酒水吸入手中。
那守在酒铺中的青年修士见到这一幕,赶忙扯着嗓子道:“老子的酒可不便宜,二十块灵石一坛。”
沈桥咧开嘴巴,朝着屋檐上一指,笑道:“我师父在那,有本事找她要去,我两袖清风,一块没有。”
青年修士骂了一声娘,将屁股底下的木椅摔了出去,皮肉不笑的挥了挥袖袍,“小小剑客,就当送你了!”
“谢啦。”沈桥哈哈一笑,揭开封泥,大口灌下,一身剑意随酒劲猛涨。
饮完坛中酒水,他将酒坛扔在地上,喝道:“不留手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