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街道,依旧是两位剑修。
林厌离站在路口,右手食指朝向少年,“报上名来。”
少年长剑横在胸前,双目一凛,“剑阁——陆少羽。”
原来是剑阁的修士。
同为胭脂国大宗,林厌离对剑阁的修士还是很佩服的。
凶兽大荒刚至沐天城,剑阁的老阁主便领着宗门所有剑仙赶赴至沐天城。
老阁主战死后,他的弟子接过阁主之位,然后又战死,又由嫡系弟子接手。
可以说现在的沐天城,胭脂国十三所大宗,剑阁贡献最大。
“原来是剑阁的道友。”
林厌离拱了拱手,左脚往前一踏,摆出一个拳桩。
“你不用剑?”陆少羽眉头皱起,有些不悦道。
林厌离抬了抬拳头,瞥了北边城头一眼。
她也想用,北边那老头的盯着呢,不搞清楚那人的目的,她不太敢泄底。
“你不用剑,那我出剑做什么?”陆少羽瞪了一眼,将剑插回剑鞘中,衣袖一甩,掉头便走。
林厌离挑了挑眉,没想到她碰到个死脑筋的人。
虽说由着人家这么走掉也挺好的,但保不准人家天天跑到宅邸堵人。
再说,她今天就是来找架打的。
罢了,就泄一点点底给林清玄看看吧。
林厌离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一张,天真飞剑落在手中,剑意如潮汐般向四周散开。
陆少羽驻足停步,手指点在身后剑鞘,以双指牵引刺向林厌离面门。
林厌离双眼猛地睁大,双掌一合,天真飞剑陡然回转,落在掌间,飞剑一阵旋转,化为漫天流光,向前冲去,将陆少羽的剑气斩灭于无形。
二人剑意撞在一起,带起的罡风吹乱林厌离的发丝。
这时,林厌离眼角瞥到一缕银光,脑袋赶忙往后一仰,一柄玉簪小剑从她脖颈前划过。
好险,险些中的他的道!
此人跟她一样掩藏了自己的本命飞剑。
就像她的本命飞剑是“团圆”而非“天真”。陆少羽面无表情,朝后退了几步,左手一翻,玉簪小剑悬浮在手中。
他是个左撇子,平时却是以右手持剑示人。
林厌离眯起眼睛,赞赏一句,“你比那个剑招恨不得放脸上的鱼泉强多了。”
陆少羽得了夸奖,并没有高兴,脸色反而变得凝重起来。
刚刚交锋数招,他看似占据上风,实际上却是吃亏极多。
照这样下去,百招之内,他必输无疑。
林厌离举起剑,右手点在眉间,从中抽出一个亮团,夹在双指之间,抛了出去。
陆少羽面色大骇,一把将玉簪小剑抓在手心,身体向后暴射而去,同时将右手长剑抛出,将亮团斩作两半。
没有错,那是剑意种子!
随着长剑划破光球,一股澎湃的剑气以光球为中心朝四周散溢,这些无主剑气四处飘扬,在这宽阔的道路上犁出一条条细微的沟壑。
其中有一道剑气斩掉了林厌离一缕青丝,吓得林厌离拍了好一阵胸脯,才安抚好自己受惊的心脏。
江晚离帮她凝聚的剑意种子,威力好像有些大。
林厌离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并没有将剑意种子中的剑意炼化,剑气乱窜是超出了她的预料的。
她在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这种东西不能拿来乱用。
陆少羽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并不是太好看,将剑往剑鞘中一收,摊开双手,“打不过,不打了!”
“哎,别呀,分个胜负出来!”林厌离赶忙上前去拉他的衣袖。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儿有点问题。”陆少羽颇为嫌弃地收了收袖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壳,“我全力出剑,等会儿肯定能够伤到你,可是之后呢,我会被打得比鱼泉还惨。”
说完,陆少羽指向地面的龟裂缝隙,“谁知道你有多少颗剑意种子,我可不想挨上一颗。”
好吧,有理有据。
林厌离将剑收入袖中,摊了摊手,道:“那你以后可别在千魔宗的宅子外头堵我。”
“打不过你,我堵你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着?”陆少羽斜睨她一眼,“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不不想掉几颗牙。”
林厌离摸了摸鼻子,“......那行吧。”
朝陆少羽拱拱手,作个道揖,送人家远去,林厌离拎来两张木板,坐在上头用剑气剔着手指甲。
远处,有一位少女缓缓走来,手上撑着一把油纸伞,走路步态极其优雅,伞檐遮住了她大半边脸,只露出红润的唇。
林厌离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这少女生得甚美,肌肤晶莹白皙宛若冰雪,眉宇间透着柔弱,一袭白色罗裙衬托着她玲珑娇躯,纤腰袅娜,步履轻盈。
她走近林厌离,先是打量了一番,方才柔声道:“师妹是林厌离?”
林厌离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清爽的天气撑着一把油纸伞,真是奇奇怪怪。
她咧着嘴巴朝撑伞少女笑了一声道:“你也是来找我打架的?”
少女轻轻摇头,将油纸伞收了起来,“我是丹霞宗的弟子。”
“哦,原来是赤阳前辈的门人,你是来找我拿要剑道传承的?”林厌离恍然大悟。
少女再次轻轻摇头道:“既然师祖将剑道传承给了你,那便是师妹的机缘,我找师妹是想请师妹教训一下我那目中无人的弟子。”
林厌离将指甲碎屑弹到地上,从地上一跃而起,“哦,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而且一般的东西,我可瞧不上眼。”
少女抿嘴一笑,泄露出少学气息,伸出一根手指,道:“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林厌离浑身一顿,像是炸毛的猫一般,朝后退开了十多步。
这少女,长得这般稚嫩,竟然是个五境的大佬!!!
这女子身上有隔绝神识窥探的灵宝,不然以她五境的神识,不可能没有察觉。
“师妹不必害怕,我说话算数。”
林厌离心中狂喜,面上满是难堪纠结,驻足原地半晌,像是思考了许久,才抬起头。
“既然如此,晚辈只好如前辈的愿,将您那位弟子暴打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