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快走几步赶上了喵喵。
喵喵见陈深来了,感恩戴德的打招呼:“陈爷!”
陈爷太了不得了。
她万万想不到,本来应该惩罚的,竟变成了这般享受,她这些天颇有些乐不思蜀。
陈深问她进展怎么样。
喵喵说:“好,很好。”
陈深惊讶,“你能克服她们的魅惑了?”
这可了不得。
他是真金经过了火炼才到了这一步的,想不到喵喵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
“呵呵。”
喵喵觉得他想多了,她的挺好是乐在魅惑中不可自拔了。
“等我对女人厌倦了,或许就达到您这境界了。”喵喵说,不过她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儿到来,因为她可不想过和尚一样的日子。
“什么和尚一样的日子。”
陈深让她回去问一问她老祖,“她现在还懒得下床呢。”
他这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家老祖在我娘子面前都排不上号,我能对这些狐妖上心?”
“那倒也是。”
喵喵羡慕,就她家老祖,就是难得的美人了,而她连这么个狐妖都没勾搭上。
“哎?”
喵喵醒悟过来,“你怎么来这儿了?”
陈深告诉她,他跟她们同路,一起去奔月宗。
喵喵无语了,“你现在手里没有筹码了,你去了奔月宗,不怕——”
她比划了一下抹脖子。
陈深摆手,“不用怕,你们老祖说了,谁要敢伤我一根汗毛,她灭他全家!”
“呃——”
喵喵想说那是老祖用来保护你的,不是让你用来嚣张的。
然而,陈深哪还跟他说话,他径直追上那群狐妖,让她们把卷轴交出来,“若不然——”
“若不然怎么样?”红衣狐妖看他。
陈深一笑,“要么你们把我弄死,或者我在你们身上撞死。”
“疯子!”
红衣狐妖招呼手下快走,她们尚且不敢把喵喵怎么样,何况陈深这雾隐老祖点名要保护的人了,这陈深就是她们惹不起还伤不得的疯子,唯有逃之一途。
他们逃,陈深就在后面追。
喵喵被魅惑的好事儿都被耽误了。
行了半个多月时间,他们终于到了奔月宗。
奔月宗在一个高而笔直的山峰上,宗门绕山而建,亭阁楼榭掩藏在山林和白云之中。狐妖们到了山下,一拥而入,急于摆脱陈深这个瘟神,还有喵喵这个憨皮。
她们狐妖魅惑的妖怪多了,从来没见过主动要求魅惑的。每次想到魅惑后,喵喵馋猫一样缠在她们身上流口水,她们就觉得恶心,别说提升修为了,长期下去还有破功的风险。
见狐妖们进去了,陈深抬脚也要跟进去。
喵喵拉住他,“你疯了?”
恶心狐妖就恶心了,青丘妖王自从让老祖刺杀以后,整个狐族就一蹶不振,任人欺负,她们不敢把喵喵和陈深怎么样,可这奔月宗就不一定了。
奔月宗宗主同样在合体期,又觉醒了大部分的天狗血脉传承,本领非同一般。
陈深要还那么嚣张,万一惹怒了奔月宗主,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不怕。”
陈深抖了抖衣衫。
他们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筹码,唯有雾隐老祖做后盾,陈深只能以此为依仗进去走一趟了。
三娘拦住了陈深,她觉得这不妥。
她问:“倘若他们把你抓住,以此为把柄,要挟我那把钥匙交出去呢?”
陈深一呆。
这的确是个问题。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声响,“不用担心了,你的钥匙已经到奔月宗主手上了。”
他们回头,见媚娘和温衡出现在他们身后。
陈深迎上去,让喵喵睁大那双猫眼看看,“这都是我——咳咳,这是我大娘子,你看看,是不是特别的好看。”
喵喵瞪大了双眼,“喵了个咪的,陈爷,你上辈子拯救世界了?”
这大娘子漂亮的,十个狐妖拍马比不上。
她现在知道陈深所言非虚了,他的定力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三娘把他们赶到一边儿去。
她问媚娘,“你刚才说什么,我的要是已经到奔月宗手上了?”
她的心在媚娘说出这话的时候就一直提着,“难道奔月宗在我们离开后袭击了神刀门?”
媚娘摇头。
她告诉三娘,这是她们在山下徘徊这么长时间,偶尔听到的消息,“就你们门派让奔月宗掳走的萌儿,起初不是说她爹姜丰年把她掳走的吗?”
其实不是。
她们在奔月宗山下听到的版本是萌儿主动跟姜丰年走的。
在离开前,萌儿已经把钥匙掉包了,换言之,在萌儿离开后,三娘身上的钥匙就是假的了。奔月宗主玩的声东击西,根本不是为了让姜丰年掳走萌儿,进而换回钥匙,本就是为了钥匙来的。
三娘听到这儿,眉头皱起来。
她现在明白了,“难怪在斗法前,萌儿要在我的院子胡搅蛮缠,那时候她就在打钥匙主意了。”
三娘长叹一口气。
她万万不想到,神刀门竟然养大了个白眼狼。
三娘说:“也就是说,现在只有幽冥秦歌手里的钥匙了?”
她们看了看彼此,忽然觉得始皇陵危,秦歌已经跟奔月宗约定了,只有到了始皇陵门前,幽冥的钥匙必然出现,如此看来是拦不住始皇陵洞开了。
温衡苦笑,“本来很难得到的三把钥匙,想不到让他这样得到了。”
她问陈深现在怎么办?
萌儿不用救了,人主动来奔月宗的,三娘又不能把她杀了。
钥匙也不用想了。
以她们炼虚期的实力,想要把钥匙拿回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
陈深还是决定上山一趟,“至少得把陆颖儿带回来。”
他忽然发现,刚才还少说了一个凭仗,不止雾隐老祖在保着他,秦歌也在保着他,奔月宗主一定不敢把他怎么样,要不然他做的所有努力都将落空。
众人听了是这个理儿,于是就答应让陈深上山一趟。
陈深抖擞一下衣领,让她们在附近小心等候后,抬脚上了山。
他刚过一个牌坊,就让一群妖怪拦住了,“站住,什么人!咦——”
这些有着狼头人身,还没化形成功的妖怪挺了挺鼻子,“还真是人。”
他们瞪大了双眼,手中的叉子指住陈深,“好大胆子,你一个人竟敢闯奔月宗!你是缺心眼还是不把我们妖怪放在眼里?!”
他们自从成了妖怪,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这个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没什么区别。
“哎,你们说对了!”
陈深来了劲儿,他站在狼妖面前,“我还就不把你们这些狼妖放在眼里,你们在我眼里跟狗一样,有本事把我吃了。”
几头狼妖呆愣在原地。
他们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一头狼妖指着自己的脸,“你他娘的看清楚,我是狗!你刚才污蔑谁呢。”
“呃——”
这次轮到陈深愣住了,“狗,狗啊。哎?我刚才就说你是够了,你是真的狗。”
几头狗妖摸了摸头,觉得陈深在骂人,可他们又找不到证据。
“行了!”
陈深让他们别沉思了,现在摆在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把他吃了,要么把他放上山去。
几个狗妖再次让他干沉默了。
他们瞅陈深半晌,心想这不会是哪个妖怪变的,来找他们开涮吧。
他们虽然狗,可他们不傻。
听说现在流行扮猪吃虎,他们可不想为了某些人的装十三,把自个儿给折进去,于是在一阵眼神交流后,他们齐刷刷的让开了,“行,那你上去吧。”
“啊?”
陈深愣了一下,“那好。”
看来雾隐老祖和秦歌还挺好用的,这小鬼都不敢缠他。
陈深拾级而上。
路上时不时地遇见狗妖,他们在看到陈深以后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陈深一点儿不怂,“看什么看,有本事来吃我啊。”
每当听到这话,狗妖们就低下头灰溜溜的走了,于是陈深就这么登上了第一片亭台楼阁。陈深徘徊左右,见到前面小楼中转出来一个人,忙招呼他,“哎,那狗兄弟,问个人,陆颖儿住在哪儿?”
那人闻言回过头,上下打量陈深,“你是——人?”
“那可不,你呢,是狗?”
陈深打量这人,见他脸色苍白,瘦弱不堪,几乎是皮包骨头,现在走个路都颤颤巍巍的。
这人正是在浮游岛养病的浮游岛主。
浮游岛主觉得陈深在骂人,可又找不到什么证据。
他问陈深,“你是谁,一个人怎么上到奔月宗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在奔月宗,能上到这么高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食材。
“陈深。”
陈深回答,“我就这么走上来的。”
“陈深?”
浮游岛主觉得有些熟悉,继而惊觉,“你就是陈深?!你个小偷,你个窃贼,大盗,你把浮游岛还给我!”
他风一吹一样飘过来,一把抓住陈深,青筋凸起,怒瞪陈深,恨不得把陈深大卸八块。
“浮游岛?”
陈深明白过来,“你就是浮游岛主?”
幸好浮游岛主不知道无忧大师的棺材也是他抢走的,要不然那锋利的指甲早插进他天灵盖了。
至于浮游岛——
“滚!”
陈深理直气壮,“什么你的岛,做什么梦呢!”
“我是浮游岛主,我从小生长在浮游岛,我们祖祖辈辈都在浮游岛,浮游岛就是我祖传的基业,姓陈的,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用了什么妖法,你现在马上把浮游岛给我,要不然我杀了你!”
浮游岛主对于浮游岛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他以前兴建无名岛,只是为了离中土近一些,好从中捞取一些好处并配合奔月宗。
可他从来没想过放弃浮游岛。
至于后面放弃浮游岛,那也是浮游岛上的神木弃他们而去了,但一听神木又显神通,他们就急急忙忙回去了,可他们万万想不到,现在的浮游岛早不是他们的浮游岛了。
陈深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神木听他的话,从而抢走了浮游岛。
“什么妖法!”
陈深一把推开他,“就你还生于斯长于斯,你可知道神木大椿远是女仙?她因为空气稀薄,才不得不同法相合二为一生长在浮游岛上的。”
若说浮游岛的主人,这浮游岛的主人只能是女仙。
事实上也是如此,神木一旦拒绝为浮游岛上的人提供灵力和神果,浮游岛马上就衰落下去了,等神木一复苏,整个浮游岛就又繁荣起来。
“现在——”
陈深不屑地看着浮游岛主,“现在女仙人是我夫人,她在慢慢苏醒,你说这浮游岛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神木是女仙?”
浮游岛主让陈深这话惊住了。
“不,不。”
他接着摇头,“就算神木是女仙,那也是我们的浮游岛,她供养了我们,怎可能把我们放弃。”
“这话说的,神木本来就没放弃岛上的人。”
陈深让他清醒一点儿,“只要你现在认我为岛主,你就还是浮游岛的子民。”
陈深想了想,“话说回来,你们叫大椿神木的话,还得叫我在神父呢,一声岛主不亏。”
“呵!”
浮游岛主猛地抬起头,“一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法蛊惑了神木,我只要把你杀了,浮游岛就还是我的浮游岛!”
他刚要动手——
“住手!”
一人喝住了他。
浮游岛主听到这声音,身子哆嗦了一下,果断放弃了动手,“宗主。”
陈深转过身,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奔月宗主。
这奔月宗主看起来挺狗的。
当然,这不是骂人,而是真的很像狗,若细追究品种的话,陈深觉得他像秋田犬。
出奇的是,就算这脸型像秋田犬,但这样一副人脸竟然还很英俊。
陈深觉得真是见鬼了,这是怎么长的。
秋田犬脸上挂着一丝半笑不笑,介于阴阳之间的笑容,一双眸子里精光闪动,若不加收敛的话,陈深甚至觉得他能放出电光来。
“陈深——”
秋田宗主绕着陈深转了一圈,“浮游岛主,这位可不能惹,雾隐老祖放出话来了,谁伤他一根汗毛,她灭那人满族。”
“什么!”
浮游岛主震惊。
陈深很无奈,“没饭,长的太俊了,雾隐老祖也跪到在我这张帅脸下。”
“哦,对了。”
陈深提醒奔月宗主,“还有秦歌。”
奔月宗主轻叹一口气。
他十分佩服的拱手,“陈先生,我这一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你是唯一一位男人。”
一个区区元婴期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竟然他无可奈何,这窝囊的滋味,他从来没体会过,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
奔月宗主让陈深也别小看他,“我不会因为忌惮,就放弃我图谋许久的大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