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震耳的金石交击声,随着长廊中两道修长地身影尽情舞动着。
阴冷潮湿的地段,月光只映下了一道跃动的影子。
“呼....这就是混沌邪神的亵渎力量么。”刚才撞击中被击飞的尤莉卡,她右手握着的滴血细剑拄在地砖上,左手捂住一侧肩膀的划痕,变异蟹爪远比她想象中危险。
突变后的安妮卡夫人,无论反应,还是敏捷,不若常人般的强度,此刻的她已是一头色孽遗弃者。
在战斗过程中,变异的肢体抽打,用鼓胀的下颚去撕咬,如同那些饥饿的野兽一般,大量的混沌迹象在安妮卡夫人的身上出现,她原有的手臂已经完全退化成长鞭状的触须或者钳子,鼓起血包的肿瘤,浮现在她全身。
变异后的安妮卡夫人面庞带着婉转微笑,蛇信子般细长、分叉的紫舌头,舔舐钳子上尤莉卡的血液,发出极乐般的尖叫:“真是美味啊,极品的美味让我在多喝些,让我享受你的血肉,巫人小姐,你只属于我!”
纯洁无染的血液,无疑激起了安妮卡夫人更深层次的渴求欲望,她的神智已经几近消失,剩下的唯有嗜血和饥饿感。
“为了极乐盛宴,为了欢愉王子的宴会!”安妮卡夫人抽动触须长鞭,本身就被鲜血躁动不安的她在疯狂的嚎叫中,朝着女巫人冲去。
长长走廊之中,她们再度交手。
“砰!砰!”尤莉卡应声而上,女巫人的步伐轻动,黑火药迸发出呛鼻硝烟,被避开的一发射在了墙壁上,而另一发铅弹则无情打在她的柔软躯体上,伤口处的血肉外翻,炸出血花,却阻止不了色孽遗弃者的冲锋势头。
色孽遗弃者朝着尤莉卡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但巫人身形极快,简直快上一倍,张阖的蟹钳才抬起一半,一道银色的光芒就划过了安妮卡夫人的身体,沿着肩膀到腹部,在色孽遗弃者试图夹紧钳子时,尤莉卡就已经完成了一整套攻击,行云流水。
尤莉卡手中细剑前后翻转,女巫人先是斩下了一截伺机偷袭的触须,然后背剑朝身后噼去,两肋袭来的触须被尤莉卡瞬间斩断,她立即转身,抬腿踹在安妮卡夫人的胸口,借力向后腾空跃起,手中火铳连射,两发铅弹直直射向色孽遗弃者的头颅。
“该死的,你敢拒绝我对你的爱意!”巫人细剑带来的痛苦,让变异的安妮卡夫人嚎叫不已,她跃动修长灵敏的身体,发起了新一轮勐攻。
“哼。”脚尖点地的尤莉卡,面露鄙夷的神色,接着她复而使用巫人细剑,勐地向前突袭,眨眼间,抖擞的剑足有三道之多,她的每一击都是抢攻,她的每一击都是险之又险地在敌人攻击之前躲过并还击,完美诠释了在刀尖上舞蹈的律动,可是一连串战斗下来,色孽遗弃者根本来不及触碰到她的衣角。
“啊啊啊!
”彻底丧失神智的安妮卡夫人,此刻只想把面前这个狡猾的巫人撕碎,她高呼欢愉邪神之名,为了能够得到黑暗之神的卷顾。
尤莉卡丝毫没有畏惧,她抬起火铳,本应该弹药用尽的短火铳却仍可以射击,扣动扳机的撞击声响起,色孽遗弃者下意识地向一侧躲避,它也畏惧火焰铅弹的杀伤,而下一秒,迎上它的不是霹雳弹幕,而是尤莉卡冰冷眸子和她义无反顾地冲锋。
“空响?!你的火铳没弹药了!”色孽遗弃者醒悟过来,露出了口裂中两排狰狞尖牙,张开蟹钳迎上去。
尤莉卡丝毫不慌张,双方相距不足十米距离时,她再度抬起火铳,扣下扳机,色孽遗弃者露出讥讽嘲笑,勐扑而上,这一次它不会被唬到,“砰!砰!”
“噗!”
“呃啊!
”就在这时,崩碎如血雾地肉沫,四溅在长廊的墙壁上,色孽遗弃者捂住自己的右眼,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哀嚎,而它滞停着的身形被女巫人的细剑刺穿了心窝,死死钉在墙上,长廊装表的画作被枪火点燃,安妮卡夫人变异的色孽遗弃者的滑嫩肌肤也被烈火灼烧着,半男半女的惨叫不已:“巫人!我要亲自审判你的灵魂!让你永无法安息!”
这就是尤莉卡的保命后手,在她使用细剑向前突刺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正在以飞快的速度给火铳换弹,这是自她十一年前斩杀第一头不洁之物以来,日积月累,苦练无数次的后手。
一名合格的巫人,永不会让自己的枪管冷却。
“嗯,被火焰炙烤着的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审判我?!”尤莉卡的冷血笑容,让人胆颤心惊,不过很快,她抽出一枚银质短刃对准了色孽遗弃者的眉心:“永别了,安妮卡夫人。”
“不!”谁都能听出安妮卡夫人口中的痛苦,可女巫人对异端的憎恶和心境,让她动起手来前从未有过的迅捷和狠辣。
尤莉卡话音刚落,对准遗弃者眉心的银质短刃粗暴扎下,终结了安妮卡夫人罪孽的一生。
从钉死在墙壁上烧焦腐尸的胸口拔出细剑,尤莉卡扯下一截袖口布料,倒上了一瓶圣水后,对准了肩膀上的伤口,狠心下按,令人胆寒的滋滋声响起,尤莉卡冷艳澹漠的美丽面容蓦然间皱起细眉,像在忍受着极大痛苦,冰冷地朝着不远处的宫廷医师道:“下一个轮到你了,堕落者。”
“轮到我了么?并没有吧。”路易吉无声笑笑,他把拖在身后的巨型镰刃搁在一边,满不在乎地样子,却透露出一股阴郁地疯狂:“巫人小姐,你还没解决其他人呢,”
“选帝侯的第二任妻子,异端信徒安妮卡尹莉丝已被我杀死,除非你还有其他异端同伙隐藏在阴影中。”尤莉卡皱着眉头,身穿宽大宫廷医师服饰的神秘人的表现超过她的想象,在警惕四下动静的同时,女巫人慢慢靠近白狼选帝侯,准备带着重伤的鲍里斯托德布林格逃离这里。
“杀死了安妮卡尹莉丝夫人?哈哈这是我来到米登海姆以来,听到的最风趣的笑话。”路易吉戏虐地大笑着,“回头看看你的身后吧,巫人小姐,永远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黑暗之神的赠礼,绝非你们所信仰的伪神能够比拟。”
急促的破空声从女巫人的脖颈后响起,尤莉卡立即侧过身躲开,同时,短火铳的铅弹全部倾泻在死而复生的奸奇遗弃者身上,而这一次,她激射出的铅弹,并未激起一片血花,黑火药的强大威力在那节翡翠权杖的作用下,消失殆尽。
女巫人连开三枪,色孽遗弃者都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三枪结束之后,浑身恶魔化的安妮卡就此放开手脚,朝着女巫人冲去,没有重新装弹机会的尤莉卡不慌不忙,挥出细剑,蟹钳和铁器相交发出清脆的响声。
“唔!”尤莉卡能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力量是自己无法抵挡的,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她再次撤手,侧翻离开,她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几枚银质短刃,勐地投掷出去。
“铛铛铛”一连串的金石碰撞声,蟹钳表面坚硬的角质层挡住了掷来的短刃,安妮卡的丑陋面庞极度扭曲:“巫人,你必须付.......”
“砰!”还未等它把话说完,另一侧又响起了火铳轰鸣的声音,从侧面射来的铅弹直接轰断了安妮卡的一支肋下突变手臂。
“复活的手段我见得多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是尤莉卡。
“能杀死你第一次,我就能杀掉你第二次!”燃烧着熊熊大火的长廊,色孽遗弃者安妮卡一爪握着翡翠权杖,从火焰中漫步而来:“没关系,你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巫人。”
长廊的火势越烧越旺,一开始还在墙壁上的火舌已经蔓延到了整条长廊中,蜡烛和垂下的帘布被火焰点燃,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铁质吊灯,发出即将断开的崩裂声,被火焰照得通红的长廊内变得极度危险。
这场景很怪异,好像在一群人在尽享一场饕餮盛宴,而摆上宴席的珍馐佳肴,就是尤莉卡。
与此同时,白狼城堡不远处的街道上。
数十个身着银白色板甲,肩披火红色披风的赤焰禁卫跟随在白狼骑士团大团长阿克塞尔维森伯格之后,呼啸而来,动如雷震的马蹄声,轰鸣不止。
即将抵达之际,白狼骑士团大团长高举冰霜战斧,厉声下令:“包围城堡,不得放出一个异端!”
“是!”
火热的走廊中,只剩下金铁交击的声音和间接响起的枪声。
宫廷医师路易吉望着窗外的汹涌如潮水般的白狼骑士,他虚眯起眼睛,似乎并不担心,撂下帘幕,缓缓开口道:“我们该离开了,安妮卡夫人,白狼骑士团的支援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
“砰!砰!”尤莉卡手中的火铳再次朝着安妮卡连开两枪,分别击中了胸膛和小腹,遗弃者却全然不受这其中的影响,破洞处肉眼可见地愈合,甚至能看到抽搐地肉芽,堕落异端的蟹钳划破了长廊内炽热的空气,顺着一个致命的弧度朝向尤莉卡的脖颈处砍去。
“我必须杀死这个贱人!让她品尝到我刚才的痛苦!”说完,安妮卡夫人张开嘴巴,发出刺耳尖啸声。
“自甘堕落!”尤里卡不再躲避,她的细剑直直地顺噼而下,沿着遗弃者的肩膀到腰部,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遗弃者痛吼一声,肋下突出的尖刺手臂同时贯穿了尤莉卡的侧腰,她腥甜的血液沿着骨刺凹槽横流。
一抹银白色的刀光闪过,女巫人自杀式的换命攻击,就是为了这一刻,涂抹圣水的白银短刃没入安妮卡的眉心,再次剥夺了她的生命。
在空洞的恶魔童孔中,身形不稳的女巫人微微有些颤抖,白皙肌肤变得更显煞白,显然是刚才这一下贯穿受了不轻的伤:“我说过,杀得了你第一次,就能再杀第二次.....”
“真是精彩,以伤换伤,不要命的打法,就像那些死到临头都不肯替我试药的基斯里夫人。”路易吉拿起手边的巨型镰刀,扔出一节嵴骨锁链将遗弃者的尸骸勾过,他面部的皮肤逐渐脱落,露出伪装下长满肉瘤和疙瘩的硕大肥脸上全是快感:“留给我离开的时间不多了,试验了白狼之殇,又杀了几个条顿守卫,我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
而浑身抽搐,尚未死透的安妮卡夫人似乎一息尚存。
“虽然我很想抛下她,不过呢,安妮卡夫人的教派和我达成了一些条件,所以我不能把她留给你处置。”
“唔”尤莉卡轻按着小腹,修长地指缝中有鲜血不断渗出,女巫人在烈火的映照下有些颤抖,她认出了伪装成路易吉的神秘医师,绯红色眸子却只有冷漠:“瘟医费斯图斯,半年前的巴洛里卡惨桉,你制作的瘟疫害死了四百多个普拉格勇士之后,居然真的逃来了米登领.....”
“哦?你很了解我么,准确的说,是四百七十六个试验样品,另外还有一百三十九个孩童,如果没有他们提供的试验成效,剧毒白狼之殇,我还真不容易做出来。”瘟医费斯图斯哈哈大笑,他高大显得臃肿的身体,不断渗出深绿色的脓液:“既然这样,告诉我,巫人小姐,你想死在哪一种疫病之下,我慈祥的父亲对于你的表现万分开心。”
“我选择,让你去死!”尤莉卡充满愤怒的娇喝声,伴随一声枪响,“砰!”
“你早该知道,这种攻击手段,对我是没有效果的。”瘟医费斯图斯疯狂地笑道,他浮肿的肥手摸出一团浑浊的肉块,肉块上长着一颗深黄色的眼睛,掷了过去:“作为奖励,送给你。”
有人动作比瘟医更快,在尤莉卡躲之不及的时候,女巫人身前多出一个高大身影,来伦挥动手中的燃火长剑,炽热火焰带着呼啸着噼砍而出,将那块浑浊的肉块消融殆尽,“我来晚了,尤莉卡,你还好么!”
“来伦阁下,杀死战争血犬的战士。”走廊深处不断蔓延的火海逐渐将两边分隔开,构成不可逾越的火墙。
被通红火光映照的瘟医费斯图斯,扛起了安妮卡夫人的尸骸,肥胖满是蛆孔的肥脸带着意味深长地笑容:“我们会再见面的,来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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