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掐着嗓子,故意学怀宴的强调,骂怀宴是狗。
再加上脸上还是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搁谁看了都来气儿。
果不其然,怀宴恼怒至极。
“你又是何人?竟敢在公主府如此叫嚣!你可知道我是谁!”
容昭如今虽受宠,但怀宴这两年来,在公主府也有半个主子的做派。
许多人都会看在姜南微的面子上,尊他一声公子。
如今来个脸生的,竟然敢嘲笑他?
他定要找府里的管家,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赶出府去!
明河双臂环胸,上上下下打量了怀宴一番,啧声。
“你是谁?你自己刚不是说过了么?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男宠嘛!”
说着,明河看向月琉等人,一脸好奇。
“月琉公子,你们府上过气的男宠,都像他这么横吗?”
月琉虽然也不知眼前这人是谁,但好坏还是分得清。
尤其他现在很清楚,这人是在替自己说话。
冷笑一声,月琉也阴阳怪气道。
“可千万别把这样的东西,跟我们混为一谈。毕竟狗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月琉公子说得对!”
明河赞许至极的点了点头,还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见这俩人一唱一和,来来回回骂自己,怀宴气得身子发抖。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爹——哦不对,我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儿子。”
明河无赖至极的话,让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这人虽不知哪里来的,但却怪有趣。
他们还没见过谁,能把怀宴气成这样!
等等!
众人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人如此嚣张,难不成也是新来的面首?
然而这念头刚出,便听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这位好像……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大哥……”
众人:“……?!”
怀宴刚到嘴边的谩骂,也生生咽了下去。
“明焉,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人扯了扯明焉的衣袖,提醒他不要掺和进来。
然而明焉却很坚定。
“今天我在花园里看到了,这位大哥和流夜哥哥一起从宣玉阁那边出来,还说什么‘我们王爷’。”
昨儿个明河一直在书局督印话本,所以昨晚搬东西,众人哪怕一直躲着看热闹,也没瞧见明河。
今天早上,众面首又都在各自的院子里,自然也没碰到明河进出。
倒是明焉,因为昨天害月桐受了骂,今天专门去给她送点心求原谅,才碰上了人。
明河循声看来,一见明焉的小模样,顿时想了起来。
“嘿,我记得你!早上在亭子那边,你和一个小丫头说话来着!”
当时路过亭子,明河以为明焉是府里的下人,还是流夜提醒,明河才知这么小的娃娃也是面首,心里顿时直呼好家伙,感慨姜南微老少通吃。
尤其这个孩子,名字里也有一个“明”字,明河还说真巧。
“所以说,您真是摄政王身边的人?”
月琉看着明河,声音有些紧张。
称呼也从“你”变成了“您”。
“认识一下,在下不才,正是我们骁勇帅气的摄政王身边无所不能的贴身护卫!你们可以叫我明河。”
“……”
众人一时语塞。
都说摄政王狠辣无情,连先皇都敢谋害,可他身边这个侍卫,怎么这么……
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说侍卫大哥脸皮厚是不是不太好?
“哦对了!忙着看热闹,差点忘了正事!”
提起自家王爷,明河终于想起自己来此所为何事。
一拍脑门,他从后腰一左一右摘下两个沉甸甸的钱袋。
“先前没人说,我们王爷竟不知,府上各位公子如此为他劳心劳力,所以一直不曾谢过。刚才主院一闹,我家王爷才明白公子们如此热心!如此良善!”
“诸位也知道,殿下和我们王爷不合,所以王爷无力劝殿下解了诸位的禁足,但别的地方,我们王爷还是愿意略表一二。”
说着,明河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钱袋,取出里面白花花的大银锭,挨个儿往月琉等人怀里塞。
众人:“……?!”
“明河大人,您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月琉傻眼了。
后头有人悄悄咬了银锭角一口,崩了牙之后高兴地直喊。
“是真的!真银子!”
“当然是真的!”
明河给月琉等人散完银子,一脸得意。
“我们摄政王府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诸位因为我家王爷被罚了月钱,王爷心中过意不去,这才让我给大家送点补偿,算是谢过大家的热心。”
“至于某些人嘛……”
明河拉长了声音,“他们可能以己度人,自己眼睛长到头顶上,也以为别人也跟自己一样。却不知真正有修养的贵公子,才不会爬高踩低看不起人,更不会用出身,来给别人分三六九等!”
此话一出,怀宴又羞又气,一时面红耳赤。
可明河的身份,他又惹不起,只能一甩袖,强撑面子。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以为本公子稀罕?”
说着他一哼声,招呼身后其他人。
“我们走!”
然而,他自己是走了两步,后头那些人,却一个都没跟上他。
不仅如此,还全都眼热至极,巴巴的望着月琉等人手里的大银锭。
他们一个月才十两银子,要买胭脂水粉,还要买新衣,根本就不够花。
送他们进来的那些主子,也并非时时都顾得上他们。
尤其是这两年,他们没拿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几乎所有的进项,都依靠公主府的月钱。
离开公主府,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去干什么。
结果月琉他们就帮摄政王做了那么点事儿,就轻易得了一百两银子!
那可是一百两!
差不多是他们一年的月钱了!
要不是怀宴拦着,他们也能拿到的!
就是不知道,现在向摄政王示好表忠心,还来不来得及……
都是面首,谁还不知道谁?
怀宴一眼看出那些人的想法,心里火气烧得更旺。
“一群眼皮子浅的东西!”
骂了一声,他甩袖离开。
其他人则全都围在明河身边,一边道谢,一边小心翼翼的探听摄政王的为人。
——如今看来,摄政王比那个容昭可是好了不止一千倍一万倍。
以后有这样的驸马来做主夫,他们的日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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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冲冲回到自己的清风院,想起方才种种,怀宴越想越不甘。
最后一怒之下摔碎桌上的青瓷盏。
“来人!去将园子里打理花草的东庆喊来!”
一炷香后,东庆姗姗来迟。
“怎么来的这么慢!”
怀宴心中带气,但东庆却不吃他这套。
“园子里活儿多,小人总不能随时听公子差遣。有事还请公子吩咐,若是没事,小人便先退下了。”
怀宴心里更憋屈了。
“容昭找你,你也是这样的态度?”
东庆也是华阳大长公主的人,主要负责府里府外传递消息。
以前他对自己的吩咐,从来不会是这样怠慢的态度。
“可怀宴公子,境况变了,现在的您,跟容昭公子可不一样。”
【今日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