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曾有那么一刻,考虑过我?
这话一出,姜南微心莫名突突的跳了起来。
她不敢直视慕寒渊的目光,那里面,有伤心,有不甘,还有几分控诉。
姜南微只能微微偏开脑袋。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寒渊没有当即回答。
空气静了一阵。
片刻之后,当慕寒渊再度开口,语气已恢复如常。
眼底的波涛汹涌,也重新归于平静。
“我是大姜的摄政王,先帝临终之前,将陛下和您,还有姜国一起托付给我,那我自然有为姜国效犬马之劳,甚至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务与责任。”
“若我没能照顾好您和陛下,那先帝在天有灵,定会责怪我食言,怪我没有照顾好殿下您。”
“我先前问过殿下,华阳大长公主的事情,是否需要我帮忙。您先是说不用,可紧跟着便做出这等自伤的计划。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殿下到底是从一开始就不信我,还是先前与我结盟,只是骗我的幌子。”
“我没有骗你!”姜南微有些着急。
自从重生之后,她对慕寒渊的态度,早已和前世截然不同。
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也都句句出自肺腑,不曾欺骗。
然而慕寒渊却像是看透了她一般,声音里带着几分受伤。
“可就算没有欺骗,但也同样没有信任,不是吗?殿下若信我,断不会拒绝我的帮助,也不会将我排除在计划之外。”
姜南微沉默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慕寒渊所说,都是事实。
重新回到过去,她知道哪些人善良,那些人心中存恶。
可经历了前世的背叛和惨烈,若要她再像以前一样,全身心的信任旁人,却也很难。
所以她不信容昭的投诚,更不敢将自己和姜南翊,还有整个姜国完全托付给慕寒渊。
势必亲躬,谋必亲策。
唯有这样,她才放心。
这份矫枉过正的警惕与戒备,她一直在刻意去思考对还是不对。
可今日,慕寒渊却明晃晃的将这件事拿出来,与她开诚布公。
这份敏锐,这份坦诚,让姜南微有一瞬的无措。
前一刻还从容面对容昭,游刃有余布置的长公主殿下,此刻面对自己的盟友,反倒陷入了茫然无助。
好在慕寒渊今天上门,并不是为了指责姜南微,或是控诉她的专断。
“我这里另有一个法子,可以更好的补足殿下的谋划,不知殿下可愿听上一听?”
姜南微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慕寒渊,像是一只呆萌的小兔。
“那……那你说说吧……”
“让我也住进长公主府。”
“……哈?”
姜南微怀疑自己听错了。
于是又问一句。
“你说什么?“
“我说,让我,也住进你的长公主府。”
慕寒渊一字一顿的重复完这句话,然后摩挲着面前的空茶杯,解释起来。
“你的计策很好,但还有几个漏洞。其中之一,便是这个容昭。”
“你让他住进公主府,是想一来拿他当靶子,与其他奸细内斗;二来可以取信于华阳大长公主,让他送出一些故意泄露的消息出去。但你却没有想过,他要是伤害你怎么办?”
姜南微正想说,流夜和暗卫会在暗中保护自己的安危,容昭没机会刺杀她。
结果话没出口,就听慕寒渊继续道。
“这第二个漏洞,便是你所说的长公主起兵的契机。只有你从皇城离开还不够,毕竟本王若在,守城卫定不会给人可乘之机。但若本王和殿下一样,也沉迷于美色不能自拔,从此荒废了朝政,那岂不是能让华阳大长公主更加放心,更加大胆的行事?”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南微打断了慕寒渊的话。
里面有一句,她有些不大明白。
“什么叫你也沉迷美色?你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吗?”
不知怎得,姜南微心口忽然堵得慌,情绪也有些低落。
连带着这个计划,都好像不顺眼起来。
“姜国上下都知道你不近女色,结果现在突然说你沉迷美色,这谁会信啊!这法子不行,我不同意。”
“他们会信的,尤其是华阳大长公主。”慕寒渊很笃定。
“你就这么肯定?姑母可没有那么好骗!”姜南微很不情愿,不知想到什么,她瞥了一眼慕寒渊,支支吾吾,“你想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自然是殿下您了。”慕寒渊唇角勾起几分。
“我?”姜南微瞪大了眼睛,“你瞎说什么呢!”
“我在说……”
慕寒渊放缓了声音,顿了顿后,身子微微前倾,俏脸不断向前,一点点靠近姜南微那张桃花面。
“摄政王慕寒渊自初识便倾慕长公主姜南微,多年来不知本心,遂默默关注,不敢表露半分。”
“至长公主大婚当日错嫁,摄政王幡然悔悟,与长公主化干戈为玉帛,处处维护。”
“谁曾想,长公主被面首容昭迷得神魂颠倒,摄政王心有不甘,亦不愿心上人再次错许芳心,于是断然出手,强缠长公主殿下,与面首容昭争宠。”
“如此,殿下觉得如何?”
四目相对,呼吸就在咫尺,姜南微甚至可以看到慕寒渊眼底的款款深情,与那一丝隐约可察的浅笑。
“……”
脸庞开始发烫,姜南微被慕寒渊这话给噎住了。
“我觉得……觉得不如何……”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听就是假的!
慕寒渊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姜南微咬住下唇,带着嗔怪看向慕寒渊。
“你不许瞎说!”
“我没有瞎说。”
慕寒渊忽然坐了回去,带着几分戏谑玩味看向姜南微。
“殿下许是不知道,这是民间话本子《倾世绝恋:长公主与摄政王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里最新一回的情节。民间百姓们向来喜欢看这些,只等这最新一回刊印发布,很快,整个上都便会知道这回事。”
“更何况,本王先是在朝中挽留殿下继续垂帘听政,今日又在朝堂之上维护殿下,消息一出,虚虚实实,到时候,不怕华阳大长公主不信。”
“现在只看公主殿下,允是不允我进府,许是不许那些话本作者这般写——时间有限,殿下还请尽快做决断。”
姜南微又是无语,又是尴尬,又是别扭。
“都是什么烂话本子……正常人谁写这种东西……”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因为乱写话本,被罚清扫马厩的侍卫明河,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慕寒渊对姜南微的牢骚并不在意。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姜南微点头同意。
见姜南微一直不点头,慕寒渊决定下一剂猛药。
“怎么,殿下先前在宫中调戏我,哄着骗着让我做驸马时的那股胆气已经没了吗?如今不过逢场作戏,没想到殿下这就怕了?看来还是我高估殿下了。”
听出慕寒渊话里的嘲讽,姜南微一下燃起了斗志与不甘人后的傲气。
她重重的一拍桌子。
“不就是做个戏?本公主连自毁清誉都不怕,还怕这等流言蜚语?!”
“你最好让那写话本子的胆子再大点!大可写尽王爷对本宫的爱而不得,写尽本宫对容昭的穷奢极欲,对王爷的无情残虐!不写不是姜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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