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的对象可以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他不需要多有钱,但至少要能养家糊口,要有一套不小于200平的房子,一辆不低于50万的车,我家有四个老人,平时生活费看病吃药的费用得有。”
“我的工作是模特,平时穿的衣服首饰不能太廉价,美容保养健身器材都不能少,虽然我们不会有孩子,但我认为家里至少要有一条狗。”
南与眠听着时不时点头,语气还十分赞同地附和着对方的话。
“你说得对,养狗的话,那咱们工作都忙,应该要请个保姆什么的照顾狗吧?”
穿着时尚的模特男闻言笑着点头,“对,还是你想的周到。”
南与眠推了推眼镜,浑身斯文儒雅的气质令他看着便给人好感。
“既然养了狗,那怎么也要养一只猫,猫狗双全,这样儿子女儿都有了。”
模特男微微皱眉,“我可不喜欢猫,多难伺候,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它的日常照顾我是不会管的。”
南与眠点点头,“你家那么多老人,200平的房子是不是不够用啊?房子大一点,万一有什么急事,还能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
模特男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明晃晃写着两个字:上道。
“你是模特,平时都要跟什么大明星或者摄影师接触,五十万的车是不是有点寒酸了?我看至少要一百多万才行啊。”
模特男已经是满脸笑意,“你是我相过最识相的一个。”
南与眠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挺识相的,所以一看你就不是好学生。”
模特男一愣,随后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这么说?”
南与眠看了他一眼,薄薄的镜片下满是理所应当,“看你在这儿都能做梦,上学的时候一定没好好听课,光顾着做白日梦了吧?”
“噗嗤!”隔壁桌的一个女生没忍住笑了出来,嘴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她不好意思地冲面前的男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人抽出桌上一张纸巾递给她,“没关系。”
清润悦耳的声音听地南与眠半边身子酥麻了一瞬,后知后觉起了鸡皮疙瘩。
他微微侧头看去,便见一个样貌清隽,气质冷淡,连穿衣都是冷淡风的男人。
窗边的阳光悄然倾洒在他身上,映得他的侧脸似乎在发光。
一双手轻搭在桌上,完全沁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骨节分明的手白皙无比,没有丝毫瑕疵,优雅又完美,完美戳中南与眠这个声控加手控的点。
“笑什么笑!”被阴阳怪气的模特男爆发了,他先吼了那女生一句,随后站起来抬手就泼了南与眠一杯水。
“呵,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是本地户口的份儿上谁要跟你相亲?你个穷教书的!”
“祝你这辈子都找不到1!”
说罢,转身拽着屁股就走了。
那我也没说要找个比我还像零的一啊。
南与眠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也没想到自己来相个亲还能遇到这种攻,见到对方,他觉得自己都攻了不止八个度。
什么房子车子老人狗,都要他来那他还结什么婚?
想被人养,想吃软饭就早点说嘛,也不用跟他浪费时间了。
他抽过纸巾给自己擦了擦脸,其实他刚刚说那些话后是有做准备的,毕竟很多人恼羞成怒都会泼水,他在各种影视剧和小说里看的不少。
可谁让刚刚他只顾着看别人了,走神就给忘了呢,这杯水挨得不冤。
说起别人……他又偏头往旁边那桌看了看。
嗯,真的好帅呢。
另一桌的男人此时也正对面前的相亲对象说:“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
他态度礼貌,眼中没有轻视和不屑,并没有看不上眼前人的意思。
他是纯粹眼里就没有眼前人。
女生笑容勉强,她捋了捋头发,“什么地方不合适啊?我们都还不了解对方,感觉我们需要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再考虑跟对方合不合适,你觉得呢?如果实在有不合的地方,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试着磨合一下啊。”
她刚跟对方见面,这连双方各自的条件信息都还没有交换,怎么对方突然就要撂挑子了?
来之前她听说对方是个医生时还不太满意,因为医生都很忙,很有可能连续几天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这不是她的择偶标准。
可来了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择偶标准可以改变一下,无他,实在是眼前人长得太好,正中她心坎。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对这场相亲还是很期待的,然而这种期待在她听到眼前男人的拒绝时,顿时消失了大半。
男人语气平淡,却又不容置疑地道:“性别。”
“我刚刚突然发现,我们性别不合适。”
女生:“……”
她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隔壁桌的南与眠,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心说这还真为难她了,她可没有去变性的打算。
就在她纠结犹豫要不要再说什么挽回一下,不想却听见对面的男人礼貌歉声道:“不好意思,失陪了。”
说罢,他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下,转身径直走到隔壁桌,且动作自然到仿佛做过无数遍似的,从怀中摸出一张手帕递给南与眠,“介意我在这里坐吗?”
南与眠:“……”
女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纸张,又看了看南与眠手里的手帕,心中一堵。
咬牙暗道:好你个狗男男!哼!
她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谢拂便在南与眠对面,刚才模特男坐的位置坐下。
“你也来相亲?我也是,真巧。”
还有些懵逼的南与眠茫然又懵逼地笑了笑,“嗯,是真巧。”
他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拿着谢拂的手帕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水。
干净的手帕变得湿润,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把你的手帕弄脏了。”
谢拂随意扫了一眼,“没关系。”
他喊来服务员:“帮我来一杯柠檬水。”
眼见着他似乎要在这一桌坐下去的趋势,南与眠有些坐不住了,他试探问道:“你要吃什么吗?我可以先走,给你腾出位置。”
谢拂按住他,“不用,不是相亲吗,你走了我跟谁相?”
南与眠心说跟你相亲的也不是我啊。
“如果我没记错,刚才跟你相亲的是个女生?”
这性向都不同,相什么亲?
谢拂毫不避讳地点头,“是女生,不过我刚刚突然发现自己性向有问题,可能更应该和男人相亲,你不是刚跟人掰了吗?不是正好?”
眼见南与眠似乎还要说什么,谢拂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率先道:“来都来了,那就先聊聊吧。”
“反正有空不是吗?”
南与眠:“……”
好像还挺有道理。
为了今天的相亲,他还特地调了班。
“对于未来对象你有什么要求?”谢拂开门见山道。
不开门见山不行,这又不是追求谈恋爱,是相亲。
南与眠被这么一问,自己也就想了想,“长得顺眼,性格合得来,有正经工作,有发展规划,没有不良嗜好,要顾家,嗯……暂时就这些。”
说了等于没说,顺眼?什么才叫顺眼?万一人家长得跟天仙似的可你就是不顺眼怎么办?
性格合得来?什么样的性格算合得来?人家渣攻贱受也是天生一对合得来。
有正经工作,什么正经工作?那我说我在扫大街,这难道不是正经工作?
发展规划又是什么鬼?我说自己打算扫大街一辈子,老了做个最美大叔,这个怎么算?
还有不良嗜好,这也难办,你说喝酒伤身,我说喝酒养颜还风雅,你说抽烟伤肺,我说抽烟帅气又潇洒,大家不良嗜好的标准不一样,能算到一起吗?
至于顾家,这就更主观了,你觉得顾家是要上交工资卡,我觉得顾家就是每天回家,至于回家后是打游戏玩手机还是单纯睡觉,谁又能保证呢?
不过是一瞬间,谢拂脑中便一一闪过这些,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一般。
他搅了搅杯子里的柠檬水,“我觉得自己完全符合你说的要求。”
他递出一张名片,“你好,我叫谢拂,今年28岁,职业外科医生,有房有车,无不良嗜好,如果你不介意,我觉得我们可以相处试试。”
南与眠见谢拂都介绍了自己,便觉得自己不介绍不太好意思,便也跟着道:“我叫南与眠,今年26岁,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有房有车,没有不良嗜好。”
这番话一说,他便感觉眼下跟之前的相亲没什么区别,过往的相亲经历让他有些紧张的心也冷静下来,能够正视谢拂,认真打量对方。
谢拂也不介意他的打量,并且同样正大光明看着他。
他的目光似乎有什么魔力,令南与眠觉得被他看到的身体里的血液在渐渐发烫,好半晌,才慢慢平复下来。
“你平时都有什么喜好吗?”他努力发展话题。
庆幸的是,谢拂也很配合,顺着他的话就说了起来。
“工作太忙,没时间发展什么爱好,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看书写字跑步。”它们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不过如果你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感受,有时候一个人做着觉得无聊的事,两个人做的感觉可能会不一样。”谢拂十分善解人意道。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南与眠脑子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做那什么。
一个人和两个人,好像确实会不一样?
他走神地想,面颊不自觉变红发烫。
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似乎这样便能掩饰方才的胡思乱想。
好在谢拂看上去很正经,丝毫不知道他刚刚走神的模样,南与眠松了口气。
谢拂的视线在南与眠发红的耳垂上停留片刻便收回视线,假装不知道这事。
“宿主,我敢保证,小七刚刚一定想什么不健康的画面了。”013的偷笑声在谢拂脑中传来。
谢拂面不改色地看向面前人,“该你了,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吗?”
“我啊……”南与眠想了想道,“我应该也是看书,然后偶尔听听音乐会,还有出去踏青爬山。”
他抬头对谢拂笑了笑,“这么看来,其实咱们还挺像的。”
这就是愿意进一步交流的意思了。
谢拂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自然而然地接话,“既然如此,那下次约你去听音乐会,正好听说有位钢琴家的巡回表演要经过本市。”
南与眠没有拒绝,笑着应下,“好啊,下次有机会一起。”
谢拂适时将手机拿出来,“那我们交换个号码和微信吧,平时也可以找我聊天,有事没事都能叫我,我看到就回,没回一定是在忙。”
南与眠对谢拂的话很受用,这给人一种舒心且安心的感觉。
他同样拿出手机扫了一下谢拂的二维码,谢拂的头像是他穿着白大褂的照片,不过没有正脸,只有侧脸。
但照片的角度和光线都很好,拍出了一种明星写真的感觉。
他的手指点开放大图片,瞬间感觉到照片上的谢拂散发出来的魅力。
但大概是照片比不上真人,他觉得眼前的谢拂更好看,不仅是样貌好看,还有那通身的气质,不知怎的,南与眠想到了来去无踪的风,潇洒恣意,又想到了深渊静水,优雅沉静。
他是语文老师,却从未见过一个人,让他想把所有好听好看的词汇都用他身上的。
谢拂是第一个,目测也是唯一一个。
嗯,总结,相了不亏。
渐渐的,他从偷偷看谢拂,变成了正大光明地看,这可是他的相亲对象,是应该看仔细一点。
这时,谢拂手机响了,接通后听到对面护士传来的声音。
“谢医生,三环路那边出了车祸,医院接来了不少伤患,人手忙不过来……”
谢拂挂断电话,抬头对南与眠道:“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可能要先行离开,下次有机会再约你一起吃饭。”
南与眠忙摆摆手,“没事,你忙你的,工作要紧。”
谢拂起身结账,走之前还深深望了南与眠一眼,似要将他记在心里。
南与眠同样看着他,直到谢拂离开,连背影都看不见,才终于收回视线。
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微信,心中既忐忑又有些激动。
相亲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人约第二次见面。
啊!对了,刚刚忘记问他是1还是0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给忘记了呢?要是型号不合,那不是在耽误人吗?
不过……他想了想谢拂的身材样貌,还有谈吐气质。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0吧?
南与眠不确定地想。
*
“宿主,刚才我差点担心你忍不了,直接把小七给抢走呢。”013语气里竟然似乎还有一些失望。
谢拂确实在忍耐,上辈子忍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新世界没有那些不得已,他恨不得将那个人抢回家里。
那是他的。
013说得对,刚从上一个世界离开,新世界的情况令他的忍耐力下降,占有欲放纵了些,若非刚才艰难忍耐,说不定还真会克制不住。
但,同样的,既然他都忍了一辈子,那这短短的认识的时间他也不会忍不下去。
要是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给吓到,后面才会更难办。
013有些欣慰,它觉得自己可能没啥用了,宿主在短短几个世界就能学会为了小七克制,而非从前那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的克制,它的作用完全被小七取代,它甚至可以下岗了。
深感下岗危机的013坚定了要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想法,只要宿主一天没赶它,它就可以跟着穿越一天。
*
谢拂回到医院,忙换上衣服,问一旁的小护士,“病人有多少?”
“有十几个呢,都有伤口需要处理,郝主任进手术室了,谢医生,你要去看看那些伤患吗?”护士一边整理药瓶纱布这些一边问,谁也没看谁,接话却自然又如常,显然平时也没少这样。
谢拂戴上口罩,“嗯,带上工具,跟我过去。”
医院的病房里堆了不少人,有病人有家属,谢拂带着护士进去时,不少人都在嚎着疼,家属也跟着难受,“医生,他说他疼,你快先来看看他!”
“医生,我老公还在流血,他会不会有事啊?”
“医生……”
“医生……”
伤患和家属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
谢拂冷静道:“别紧张。”
他跟几个护士为这些伤患查看伤势,处理伤口,上药包扎,等所有人都处理完,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
出去时,谢拂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几个护士道:“你们看着点那些伤患,我去看看郝医生那边怎么样了。”
几个护士推着推车走了,走时还不忘窃窃私语,“谢医生真的好努力,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观摩手术的机会。”
“努力又怎么样,不还是普通医生,连副主任都不是。”
“你以为副主任是那么好评的?都需要时间的,而且据说谢医生老家是农村的,一个人考上大学,努力在城市里打拼,已经很能干了。”
“你夸这么多,那你嫁啊,听说谢医生最近就在相亲呢。”
“那……可我家里人不会同意的,他们要我找个城里人,谢医生也不符合啊。”
“那你还说。”那人翻了个白眼。
几人走的远,以为谢拂听不见,却不知谢拂耳力极好,将她们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他表情不变,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如果是原主,或许会感到自卑,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可他又不是原主。
这个世界的原主在农村长大,有一次有个外地人来他们这边采风,原主也不知道什么是采风,但是他看到那个外地人的穿衣打扮和他们很不一样。
对方还送给他好吃的糖,第一次吃到糖的原主深深被那个味道惊艳,至此一辈子都没能忘怀。
那人临走时告诉他,以后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才能走出农村,在城市里扎根。
原主上面有两个姐姐,钱,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家在村里差不多是最穷的。
前十几年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从小被家里几个女人宠着长大的原主养成了一个自私的性子。
他从小就知道要好好读书,但是读书要花钱,他无视家里穷困的情况,只埋头读书。
果然,见他成绩好,又想读,家里也舍不得让他失望,想方设法也要送他去读书。
上高中没钱,原主的大姐就嫁了,嫁给了当地一个没孩子的鳏夫,对方比他大姐大了快十岁。
大姐夫出钱让他上了高中。
上大学没钱,原主的二姐也嫁了,嫁的是个在镇上开服装店的小老板,对方虽然在当地也算富裕,可人长得实在不怎么样,眼睛鼻子嘴单独看没什么问题,合在一起看就哪儿哪儿都不对。
二姐夫出钱给他上了大学。
原主话说得好,说是借的,以后工作了会还,然而他现在工作好几年,贷款买了房车,却连两个姐夫的几万块还不起。
话里话外都是城里日子难过,烧火喝水都要花钱。
行吧,人家两个姐夫也没要他还,这钱给出去他们心里就知道是要不回来的。
花几万块能得个漂亮媳妇,这在他们看来是笔挺划算的买卖,生的孩子也随的妈,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原主长得好,原主的两个姐姐自然也长得好,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嗯,她们两人一个占一一个占二。
原主假装忘了这笔钱,这也就算了,后来原主更是很少回老家。
他从小就讨厌自个儿老家,从骨子里认为自己就该是城里人,在城里买房后,更是自认站稳了脚跟,不想回农村。
然而城里日子也不是好过的,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医生,想要升职加薪就只能靠熬,他现在还算年轻,还能熬几年,可等几年后呢?想到自己要跟那些刚出校门的人同一个职位,原主就无法接受。
想要往上爬,除了努力提升自己,还有一个更便捷的途径,结婚。
原主这张脸足够哄人,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还真会被他骗到。
可惜原主运气不好,小女生涉世未深,可小女生身边有火眼金睛的亲戚,他们看出原主冷淡外表下的野心,自然不会让家里的孩子去跳火坑。
原主的如意算盘失败了,在他想要放弃,降低标准的时候,他遇到了南与眠。
他看到南与眠开着豪车,出入也是豪宅,还以为他是什么装穷体验人生找真心的豪门少爷。
便刻意结交对方,并且连哄带骗拉着人领了证。
然而结婚后才发现,南与眠根本不是什么豪门少爷,那些豪车豪宅都是他一个学长的,南与眠那段时间退房,自己的房子又在出租,没找到住的地方,学长才把自己空置的房子借给他住,车子也是,理由很简单,南与眠自己的车停那边要收费。
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让原主误会了那么多,以至于结婚后一切都来不及。
原主当即就想离婚,比起男性,他还是更喜欢女性,可这当然不可能。
思来想去,原主开始冷暴力主角受,后来更是明目张胆出轨,说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人。
最后他顺利离婚,却不知道那时的主角受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他得了双相,后来在某次找原主时,主角受精神失控,开车撞了原主。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原主也不算无辜。
就是可惜了原主的家人,好不容易培养出个大学生,结果人没了。
“谢医生。”郝主任从手术室出来,见到他打了个招呼。
谢拂点点头,“郝医生,忙完了吗?”
郝主任摇头,“还有一个,内脏破裂出血。”
谢拂自告奋勇,“正好有时间,不如我来帮你。”
郝医生是个好性子,闻言答应下来,“好啊。”
013满头问号,心想宿主转性了?从前可看不出他是这么好性子的一个人啊。
谢拂哪里是转性了,不过是干一行便要干好,何况他还要养家糊口,这个世界要养的人可不少,总不能随随便便混日子。
他未必对原主的亲人有什么感情,但该他尽到的责任他从不会推卸。
*
另一边,南与眠从餐厅出来时,脸上都不自觉勾着一抹弧度。
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身上打湿的衣服给晒干。
他回到学校,一路上看到认识的人都笑着点头打招呼。
看到有他教的学生没请假就出校,他才微微皱眉,“郑宁,陈云旗,如果我没记错,我今天应该没收到你们的请假条。”
他担任他们的班主任,请假这种事是要找他没错。
两个学生牛高马大,却在南与眠面前低下头,一副不敢造次的模样,“老师,我们有急事,能不能回来再补假条?”
南与眠看了他们两眼,最后才道:“再加一千字检讨。”
两人:“……”
行吧,好歹是出去了。
“南老师心情好像不错?”郑宁看了一眼南与眠的背影小声。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陈云旗白了他一眼。
“他只叫我们写一千字,以前不都是一千五?”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点道理。”
“管他呢,老师都知道了,赶紧出去玩个够啊!不然这检讨就白费了吗?!”
说罢,两个人冲出了学校。
南与眠回到办公室,便有同办公室的老师凑过来好奇问:“南老师,听说你去相亲了?结果怎么样啊?”
“听方老师说对方长得还挺高挺帅,职业好像也不错,主要是性向合适,你们聊得怎么样?”
南与眠早忘了原来那个模特男,脑子里出现的都是谢拂的模样。
长得又高又帅?没错。
职业不错?也没错。
性向……这个好像还有点问题啊,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商量,毕竟虽然现在同性恋因为可以结婚而开放不少,但依然改变不了0多1少的盛况,不,应该说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
大多数都是两个人商量着来。
如果是谢拂的话,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笑着道:“都挺好的。”
众人看有戏,这是看上了啊。
几个人便露出友善的微笑,纷纷打趣。
“之前我哥结婚请了南老师,现在就等着南老师请回来了。”
“有机会南老师把对方带来给我们看看呗,帮你把把关。”
这办公室里都是年轻老师,参加工作的时间差不多,能聊到一起去,关系也不错。
南与眠闻言点点头,“好啊,不过他是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医生?不是模特吗?”提前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的他们愣住了。
南与眠:“……”
啊……他好像把那位模特兄给忘了。
于是这才解释起来,将事件前因后果讲述一边,众人听这跟听故事似的。
“这剧情也太戏剧性了,我就在电视剧里见过。”
“别说,我认识一对,是陪别人相亲,结果他俩相上的,这不也挺戏剧性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南与眠赞同地点头。
另一个老师见他好像对这回相亲抱了不小的期望,不忍心见他相亲失败后太失望,便给他泼了盆冷水。
“南老师,你也别太认真,这还没开始呢,好多人相亲相个百十来次都没成功,哪有那么容易,你们现在是看着合适,可这才第一次见面,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知道他喝什么吗?知道他几点睡觉几点起床早上还是晚上洗澡吗?”
南与眠愣愣摇头。
第一次见面,哪能知道那么多。
那位老师一拍手,“这就对了,你们还什么都不了解呢,要是他吃咸豆花你吃甜的,他吃西红柿放糖,你吃放盐,他挤牙膏要从中间挤,你要从尾巴挤,这可怎么办?”
“所以啊,还是要降低期待,到时候也不会太失望。”
南与眠听得脑子有点懵,对于这位老师的话,他下意识回了一句:“我吃咸豆花。”
那位老师:“……”
重点是豆花吗?!重点是习惯啊!
南与眠笑了一声,对她道:“我知道唐老师的意思,不过我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早吧?你们说的,才第一次见面。”
“如果真的合适,我相信就算有不同的习惯,我们也能求同存异。”
南与眠没发现,其他老师却敏锐听出他话里的称呼,这就“我们”了?看来南老师确实很喜欢那位谢医生。
他们原谅这个好不容易相亲成功的男人,也不给他泼冷水了。
南与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的下节课还在下午第二节,教案已经准备好了,不用着急。
他摸出手机刷了会儿微博,当地路况app却弹出消息,三环路出现重大车祸,已经有三死7重伤,轻伤也有两位数。他忽然想起谢拂接到的那通紧急电话,想来那人就是去做这个了吧?
翻开两人刚加上还没聊天的微信,南与眠想了想,终于发出了一条消息。
【谢医生,再忙也别忘了吃饭,体力和精神是支撑着工作的基本条件。】
发送成功,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信,他便将手机放进抽屉里,开始看下午要讲的课。
*
“谢医生,你的盒饭。”护士抱着饭送来。
谢拂头也不抬,“放着吧。”
他仔细将手清洗干净,消过毒,这才走到桌边拿起护士送来的盒饭。
盒饭是医院卖的,看着不会难以下咽,但是想要多好那也是没有的。
甚至为了病人的身体,口味还是清淡居多。
谢拂边吃边拿出锁在抽屉里的手机,一眼便看到了南与眠的消息。
他笑了一下,拍了一
谢拂:【午饭。】
南与眠正在讲课,看到课桌上的手机亮了下屏幕,也没有去看,十分钟后,他让同学们自主讨论。
他才走到桌边看了眼手机。
看到是谢拂的消息,不由微微露出个笑容。
前排几个同学偷偷瞟他的表情,在底下窃窃私语。
南与眠:【现在才吃午饭?医院伙食不行啊。】
谢拂:【当然比不上南老师的学校。】
南与眠以为他不高兴了,毕竟哪有贬低别人的单位不好的,笑容一收,正想解释几句,可在他的消息发送出去之前,却先收到了谢拂的消息。
谢拂:【所以南老师愿意请我尝尝你们学校的伙食吗?】
前排的同学双眼一亮,交头接耳小声说:“你们看南老师,脸红了脸红了!”
“绝壁是恋爱了!”众人一锤定音。
一班班主任,同学们心中的最帅教师南与眠恋爱了,消息不胫而走,在各个班里广为传播。
不少学生嚷嚷着失恋了,纷纷叫嚣着要让那个不知名的人把他们的老师还给他们。
当然,开玩笑的,他们哪敢宣扬到南与眠耳朵里,怕不是觉得作业太少,检讨太好写。
学生们也就敢在私下里说说。
不过,他们讨论最多的还是究竟是谁能抱得美人归,跟南老师在一起。
是的,南老师在他们心里才是美人,他的另一半总不能太差吧?否则那就是现实版美人与野兽,他们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
“你们这么想知道,怎么不直接问啊?”别的班的人说,“找几个跟你们南老师玩得好的,直接在聊天时问一句,说不定就说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班的学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直把那同学看得满头雾水,“怎么了嘛?”
“我们班就没有跟南老师玩得好的,南老师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罚得超狠。”
“据说他当班主任第一年就发下狠话,说老师狠起来不需要跟学生做朋友。”
“然后呢?”
“嗯,然后他就成了我们的教官,你说狱警也行。”
“不、不能吧?他看起来那么斯文温柔。”外班的同学被吓到了。
“嗯,确实挺斯文的,罚作业的时候也斯文。”
“骂人的时候也很斯文,斯文到你都听不出来他在骂你,往往要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明白过来。”
“这不还行吗?作业可以抄,骂人,听不出来还算什么骂,反正现在不能体罚,怕个毛。”外班同学松了口气。
一班学生以过来人的口吻叹了口气,“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在是不能体罚了,还能体训啊。”
“让你绕操场跑步,边跑边说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要全程被同学围观,你干不干?”
外班同学:“……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暗鲨的?”
对此,全体一班同学都有。
“颜值误人啊!”
他看起来实在太人畜无害了。
*
人畜无害的南老师正在跟巧合凑成堆的相亲对象聊天,并思考到底怎么委婉拒绝对方来学校食堂吃饭,且邀请对方去外面餐厅吃。
不是他不想请,而是学校有太多认识的老师和学生,现在他跟谢拂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走过,以后要是没成,那不是丢面吗?
南与眠在别的不认识的人面前不让丢脸,可在自己教的学生、认识的同事面前,还是想维护一下自己面子的。
南与眠:【学校的哪有外面餐厅好吃,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味道好价格还实惠,去了不亏。】
谢拂看着这条消息,半晌没动静,似在出神,又似乎没有。
013好奇问:“宿主,你在想什么?”
谢拂视线落在那条消息上,“我在想,做个普罗大众也挺好的。”
没有那么有钱,什么掌控经济命脉,也没有那么特别,什么身负血海深仇命数不凡。
像这样简简单单,又认认真真的生活,他竟然也能感觉到安然和……那浅浅的幸福。
是幸福吧?他想。
看着南与眠斤斤计较哪里更划算,经济更适用,他有种宝物在家中,要小心珍惜,看着它便会露出满足的笑容的感觉。
他有宝物。
他也有宝物呢。
谢拂:【好啊,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