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南姝开着车来到roantic餐厅。
她是第一次来,却对今晚约在这里吃饭有点微妙。
餐厅名字就好像能说明一切,罗曼蒂克。
跟着侍者走进餐厅,很好,果然是被包了全场。
红酒,玫瑰,还有等候在不远处随时能进行演奏的乐器队。
南姝放在羽绒服外套兜里的左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此情此景,顾斯冕要做什么?
她看到那个青年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注视着她走过去,在侍者拉开餐椅,她坐下。
他的视线还定格在她身上。
南姝忽然有点不自在,问得也直接,“你想和我烛光晚餐?”
顾斯冕,“。”
大可不必这么直接。
他嘴角微抽了下,不动声色的说,“我不习惯人多的场合。”
这倒是事实。
南姝见现场的所有人都是男侍者,没有一个女侍者。
就连乐队那边也是如此,顾斯冕排斥异性这点,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说有事找我参考,是什么事?”
顾斯冕没回,让侍者上餐,“边吃边说。”
南姝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顾斯冕还有食不言这点。
他很少在用餐的时候说话,也就很少用上边吃边说这种话。
侍者将餐点摆上,默默的退到了远处,保证他们的谈话不被旁听。
南姝看了眼餐盘中散发着香味的牛排,还有摆盘精致的意面和甜点,这可真像是二人烛光晚餐。
她,“。”
顾斯冕拿着刀叉,一举一动透着优雅,切牛排时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行吧,是她多想了。
南姝也就拿起餐刀开动,边吃边问,“现在可以说了?”
“我有一个朋友。”
南姝,“?”
她微微挤眉,这怕不是无中生友?
他的朋友,南姝基本上都认识....哦,除了秦隐三人外,也就在那次他的生日宴会上见了些人。
南姝发散思维,似乎也没有能对号入座的人选。
听着顾斯冕的声音徐徐道来,“最近他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在他面前说,他和一个女生很相配,他们都对这个女生很满意。”
“家里人更是直接催促,让他和这个女生在一起,先订婚再结婚,一定要把这个女生娶回家。”
南姝,“。”
权屿应该没有被面临这种催婚情况,叶则骞显然也不具备面临这种情况的可能。
秦隐....
她哥怎么可能被催婚。
那这朋友是谁?
真是这位无中生友的顾斯冕本尊?
南姝脸色逐渐微妙,所以他口中的那个女生,该不会是她?
毕竟在顾斯冕身边,好像除了如权言柒这种朋友的妹妹外,也就只有她这个异性。
不是,她难道不是朋友的妹妹吗?
南姝扯了下嘴角,安静的将切成小块的牛排送出嘴里,随口说,“然后呢。”
接下来应该是说那位朋友的心里想法了?
南姝这样想着,顾斯冕的声音就传来,“你知道我的一些古怪脾性,身边也不会有异性出没,你算是我唯一的异性朋友。”
哦,现在都不打着有个朋友的口号了?
南姝冷漠脸。
“好吧,其实那个朋友是我无中生友。”
“。”
摊牌这么快,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南姝,帮我个忙,答应先成为我的女朋友一段时间?”
答应之后,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以朋友之名做这种事,顾斯冕确实是第一次。
但他清楚南姝是个什么样的人,比起直接追求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以朋友之名到底是有点可能性的。
他不想引起南姝的反感和疏离。
这是他在想了几天后做出的决定,先把南姝捆绑在身边,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打开南姝的心扉。
南姝,“......”
断然没有想到,帮忙是帮这种忙!
“我需要一个挡箭牌,而你,也需要一个挡箭牌。”
顾斯冕说这话时,语气虽是笃定,但眼底还是裹挟了一抹迟疑。
他相信他对南姝的了解和判断,南姝确实有着想要找挡箭牌的想法。
但不确定的是,南姝会不会答应,这是顾斯冕活了21年头一次这么不确信自己的魅力。
因为坐在他对面的姑娘,是个虽会欣赏美人却不会轻易对美人另眼相待甚至产生兴趣的人。
顾斯冕确实没有说错。
南姝早在被白、秦两家的婚约提上台面后,就产生过找个挡箭牌男朋友的想法。
她只是诧异,顾斯冕竟然通过这些短暂的接触,就能猜得这么精准!
这个青年,比想象中还要观察入微。
“在你找到喜欢的人之前,我们维持男女朋友的关系,你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这个帮忙让你为难,那我们可以用协议的方式来交涉。”
帮忙确实强人所难。
顾斯冕一开始并没想过动用协议这招,但看南姝那明显拒绝的冷漠脸色,只能将这种公式化的协议提出来。
南姝很少欲言又止。
然这会,她确实被顾斯冕这一套套的言辞搞下来,止言又欲。
良久,她说,“嗯,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
“是该认真考虑。”
顿了下,顾斯冕轻声说,“谢谢。”
两人都没有提考虑的时限,但这已经不是重点。
顾斯冕达成了今晚的目的,就算南姝在考虑期间遇到了合适的挡箭牌,优先也会考虑到他。
毕竟,他不差。
若非不清楚南姝的理想型,顾斯冕是不会采用这种迂回的却又强势的对策。
用餐时间,相对沉默却不尴尬紧张。
南姝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因为公式化对她来说,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方式。
只是忽然觉得,顾斯冕这个人——
让她稍微有点难以招架。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散漫又如冷漠看客的人,主动强势起来是这么极具侵略性。
刚才的微妙和为难,让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就好像是她曾经主动强势对着身边人,是否被她这样主动强势对待的身边人,当时的心情也是这样的为难?
南姝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这种被侵略性的感受攻击,让她很不自在和很不爽快。
离开餐厅时,她没和顾斯冕多说。
两人走向各自的车,直到坐进驾驶室内,南姝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晚的红酒一滴未沾。
她和顾斯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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