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跟在秦隐身后,面对着一路弯腰鞠躬的佣人神色淡然。
白家在帝京上流圈的地位,有这样的排场南姝一点都不奇怪。
这老宅子非常气派,单是占地面积就彰显着白家的非凡地位。
圆形的拱门,人造湖,弯曲幽静的长廊,还有轻纱飘舞点缀。
每走过两道圆拱门就能看见小花坛,摆放着知名又稀有的花植。
他们是从正院进入,一路走来南姝大致将白家老宅的结构摸清了。
又步行了几分钟,南姝听到了寥寥琴音。
穿过珠帘门,南姝一眼就看见莲花池上湖中亭里坐着的女人。
弹琴的姿势很是优雅,坐姿也端庄清贵。
亭中还有几人。
中年男人坐在茶台边正在泡茶,旁边围坐着四个老爷子和一位老夫人,秦老爷子就在其中。
另一位老夫人站在红木画案前,一手持着水墨毛笔悠闲的作画。
好一副和谐有爱的家庭聚会画面。
有佣人在小声通报,“大少爷回来了,秦少爷和南小姐到了。”
南姝和秦隐随着白有濯来到了亭子。
白有濯开口,“爷爷奶奶,爸妈,我回来了。”
随后他看向其他几位,笑容得体,“顾爷爷,顾奶奶,秦爷爷,权爷爷,许久不见,您四位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健朗。”
南姝没开口,也没她说话的份。
她的眼神落在宣纸上,老夫人正在作山水画。
看其画工显然是系统学习过,一笔一墨都充斥着岁月静好的意境。
白宗盛嗯了声,余光瞥见一侧的南姝。
秦老爷子笑眯眯的说,“这是我家老三的丫头,也是我孙女南姝,早就想带她见见你们,这不是老伴刚走,缺个正式见面的时机。”
这话透了不少底,先前秦老爷子都还在说南姝这个孙女,看起来是真挺喜欢这个孙女。
南姝微笑,不显局促,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这亭中几人打量。
“我见你一直看着画,时间还早,你有没有兴趣来作一副?”
白老夫人将最后的荷花骨尖点上了一笔淡粉,放下笔转过头一脸和善笑容的看着南姝。
南姝抿唇微笑,“好。”
这让准备帮腔的秦老爷子微微一愣,有些担心他这孙女会画吗?
怪他出言慢了,不过看到大孙子一脸淡定,秦老爷子压下了顾虑。
秦隐这会倒是没什么担心的,想到南姝的多才多艺,既然她开口说了好,那定然会作画。
接过白宗盛递来的茶杯,秦隐道谢后稍显闲情逸致的嗅着茶香。
南姝走到画案前,看了眼砚台中的墨,又看了眼一旁的水彩墨。
白老夫人准备的画具很充分,看得出来平时这位老夫人以作画为乐。
她嘴角挂上浅笑,询问着,“老夫人希望我画什么?”
白老夫人来了点兴致,本以为是个徒有妖艳外表的姑娘,但这一手研墨的功夫,足以瞧出她确实会作画。
“你随意,想画什么都可。”
这样啊。
南姝便拿起毛笔,持笔的姿势确实起了范,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
她看向秦隐,又看向白有濯,最终决定用白有濯当人像模特。
用视线细细的描绘着对方的一眉一眼,长久的默视下,让习惯了焦点的白有濯都有些不自在。
便是在下一刻,南姝落下手中毛笔。
白色宣纸上很快出现了几笔,是一双眼睛。
白老夫人兴致更浓了,这是要画她的孙子!
她便主动接过研墨的活儿,一边在旁研墨,一边看着南姝认真的作画。
琴音寥寥作伴,茶香偶尔飘逸散发。
唯有持着毛笔的漂亮少女,时而嘴角微勾,时而瞟向对面稳坐的男人。
这幅画南姝画得挺认真,越是画到后面她越满意。
白有濯可真是一个合格的人像模特。
“好了。”
她吹了吹毛笔尖,满意的看着宣纸上的男人,“许久不画,手有点生。”
白老夫人心叹,这叫手生?
就这神韵,就这画工,可比外面那些经过包装的画家厉害百倍。
白老夫人感慨又赞叹,“画得很好!”
“秦老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带回来了这么久也没说向我们介绍。”
顿了下,白老夫人笑着拉过南姝的手,“孩子,别叫我老夫人,以后就叫我奶奶。”
这话算是得了老夫人的喜欢。
白宗盛这下也有些好奇了,到底是画了一幅什么样的画,竟然让老母亲就这么轻易的接受认可她?
起身来到画案前,白宗盛就瞧见了画中人。
眼中精光骤然闪过,传神灵动!
这画工堪比大师。
南姝却说,“我还是叫您老夫人吧,我叫南姝。”
这下连俞梦君也坐不住了,她起身过来细细端详了这幅画。
脸色不显,心里却是惊讶微妙。
早在有传言流出时,俞梦君也只当是豪门小料听听就过了。
秦家秦三真要把人接回来,迟早会在正式场合上见到这个孩子。
今日一见,南姝很漂亮,在她看来是属于妖艳明艳的外形。
尤其是那双漂亮黑沉的眼睛,透着一种理智犀利的光璀,眼尾微微上翘,勾人又不自知。
俞梦君是不太喜欢这种外形的女人,过于妖艳鲜丽,像极了外面那些狐狸精。
但这手画工,能沉得住气精雕细琢的作画,其心性却和外形截然不同。
顾老夫人笑着夸赞,“南姝?好名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看得出来,她对于南姝的第一印象也非常好。
这会已经拉着南姝的手在一旁坐下,白老夫人也凑了过去,一起对着南姝嘘寒问暖的开始了户口询问。
“已经18岁了,兴趣爱好挺广泛的。”
母亲身体如何?
南姝又想到南女士即将当妈妈的事,扯出一个迎合的笑容,“她身体挺好的,有劳老夫人挂心。”
学业?
“科大大一新生,物理系。”
了解到了基本信息,白老夫人有些惊诧,“你这手画工练了多久了?”
“高一那年学的。”
早在三人闲聊时,白有濯就已经起身来端详这幅以他为原型的画。
不可否认,他确实被惊艳了一把。
南姝把他画得很认真,相似度极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画中人是他。
因为那双眼睛,特别传神。
画中的他,眼神寡淡凉薄,却又隐隐透着锋利像是淬了冰。
此刻白有濯听到这番话,心尖莫名其妙的有些被触动了。
他想,应该是这幅传神的画像在作祟。
然后他就感觉到秦隐那淬了冰的刀子眼神丝毫不掩饰的盯在他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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