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小米粥,肉包子,茶叶蛋,炸油饼和韭菜馅饼。
经过了一晚,黎婉珍已经自在多了,所以这顿早饭,不需要李惟言再招呼,她也吃得饱饱的。
李惟言笑说她是昨晚太客气没吃饱。
黎婉珍红着脸娇嗔地瞪着他。
李惟言哈哈笑:“行了,不逗你了,我们农村不讲究那些虚礼,饿的时候,抓起冷饭也能吃两口。”
“厨房案台下的菜篮子里有黄瓜西红柿,还有苹果,随时都有东西吃,别饿到自己。”
黎婉珍点点头。
早饭后,就是去县城的打算,李惟言问家人有没有要跟着一起去的,除了陈福,没有人跟着。
李惟豪开着七座车出去。
李惟言转身看着后排座的大表弟,道:“小福,女人不听话揍两顿就老实了。”
林花儿没来四合院,他不知道原因,可也知道绝对不是自己这个老实的表弟的错。
陈福摇头:“小舅说,咱家没有揍女人的男人。”
黎婉珍掐向李惟言腰的手,也因为陈福的话停顿了。
李惟言抓住黎婉珍的这只手,郑重地道:“男人对女人有感情的时候,女人不能恃宠而作,作多了,男人累了,就会动拳头了。”
“我承诺过不会揍你,但要是你忘了初心,任性妄为的话,我不揍你,我会给你别的教
训。”
“家,需要两个人经营,我因为工作愧疚你,会忍让你,而你也要用心经营我们的家。”
黎婉珍红了脸,这家伙没向她求婚,也不知道和爸妈怎么说的,爸妈就让她和大姐来过年了。
这个人也从来不和她说甜言蜜语,说的都是两个人的将来。
此刻面对他的郑重,她只是用力点头,然后依靠在他肩头。
没有甜言蜜语,她却时常能感觉到他的真心,心,很安。
李惟言抬起胳膊揽着她的肩膀,指着车外面的景色给她介绍。
陈福看着前面两对人,一对依靠在一起,一对不时地相视而笑,心里涌上太多的沉重。
……
林花儿哭累了,用冷毛巾敷了敷红肿的眼睛,整理好自己去了四合院。
到了四合院才知道丈夫跟着两个表哥出去了。
她的心里突地一沉。
她的丈夫,不是轻易甩下身上包袱出去玩的人。
这次,是真的气狠了。
上次还打她训她,这次不打她,却有了想离婚的念头。
离婚是不可能的,打死她都不离婚。
牛大哥和牛二哥一离婚,别说外村姑娘,就是本村姑娘也心动,她还叫大妹考虑过牛大哥和牛二哥呢。
库山里的媳妇同意离婚的,都是蠢货。
林婉一心想去外地,想成为大城市里的人
,在她看来,要不是那个KTV被小舅妈给毁了,等林嫚失去了价值后,就轮到林婉了,那个后娘,所有的算计,只为林恩虎一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田静鞠躬道歉:“对不起小舅妈,是我嫉妒了。”
“以后,我有不服的地方,我就直接找不服的人说说,说开了,心里的疙瘩就能解开了,我再也不在我娘面前说是非了。”
田静轻轻叹口气:“一家人不可能一点磕磕碰碰都没有,想通了就好,和小福好好的。”
林花儿直起身:“谢谢小舅妈。”
然后她对李敏道歉:“娘,对不起,我再也不耍心眼子了,早上你训我时还不忘劝我,你是真心为我们好,是我迷了心。”
李敏对她摆手:“这次就算了,你再犯的话,我可不管你们了。”
林花儿点头:“是,谢谢娘。”
她转身又向李母道歉:“奶奶,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上次我逃避着,这次又犯了错,对不起,请您原谅。”
李母微笑着点点头:“都是一家人,上牙还有碰到下牙的时候,过去的就算了,你莫要忘了这两次的教训就行了。”
林花儿颔首:“是,我不会忘的。”
李母挥挥手:“去带娃儿去吧,你大舅妈一个人估计看不过来了。”
等林花儿离开厨
房,李母轻叹一声,没说话。
都是一家人,有心想改了,就不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李敏说起于子愉的事来转移气氛:“子愉不知道怀的男娃还是女娃。”
“女娃。”
“女娃。”
李母和田静异口同声。
李敏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起来:“娘,小嫂,你们可真坏。”
……
进了县城后,陈福没有和李惟豪和李惟言同行,这几年,他偶尔来县城,都是采买物品就匆忙回去。
今天,他想放松心情,想好好看看县城的变化,想用脚步丈量一下他从没有认真看过的县城。
“陈,陈福?”
一道女声传进陈福的耳里,他转脸就看到一个女子巧然嫣笑地看着他。
寒风中,女子身着长呢子衣外罩一件比呢子衣微短的羽绒服,脚穿短靴,时尚大气又清丽。
柳眉杏眼,微卷长发,脸上那俏丽的笑容令其原本就略显减龄的圆脸,散发着青春与成熟揉合在一起的美好,很独特。
陈福皱眉:“你是?”
女子走到陈福身边,抬起头望着他:“我是你的同桌,童新华。”
“童新华?”陈福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同桌。
女子娇嗔地道:“初三我们刚同桌一个学期你就辍学了。那一个学期,你魂不守舍似的,每天的作业都是抄我的
,害得我总是跟着你一起到最后才交作业。”
提起这一茬,陈福想起来了,当年觉得学不进去了,想辍学,小舅妈给的意见是叫他寒假回去和爹谈一谈。
那个学期的每一天,他在教室里都是坐立不安的,可是作业得交,他就偷拿身边女同学的作业抄。
第一次偷抄就被女同学抓到了,女同学不但不怪他,还指出他抄错的地方。
连抄都能抄错,囧得他额头冒汗,女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从那以后,女同学每天都会早一些到校,把作业扔给他抄,等他抄完了,还拿去检查一遍,说不能丢了她的脸。
脑海中的记忆翻出,那张笑得前仰后合的脸,与面前这个巧笑嫣然的脸重叠在一起:
“原来是你啊,谢谢你的作业。”
童新华用胳膊肘子怼怼他:“怎么了?看到老同学也这么一副冷淡的模样?”
“是想起当年的糗事了?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陈福摇头:“谢谢,我没有困难,也不在意当年的囧事,谁的小时候不是由众多囧事堆砌起来的?”
“哟呵?”童新华轻呼:“年纪轻轻,说出的话却如那历经千帆的老人,你出家了?”
陈福淡淡摇头:“我只想静静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