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盲班的考试,连考了五天才结束。
杨磊帮忙改试卷,帮忙誊抄分数。
成绩榜单由肖姥爷亲自执笔,他给贴去了村委办公室门上。
不及格的人占有一半。
李正国用广播点名批评。
罚这些人清扫村路上的积雪,罚这些人后天补考,再考不过,就不扣苗了。
就等种出来,卖了钱后,扣百分之二十。
被点到名的,忙拿着家里的铁锹竹扫帚去扫村路去。
不管是仇人还是好友,都配合的很默契,很快,水泥路面就被清理干净了。
然后就是抱着自己的或者家人的笔记本,开始背拼音背乘法口诀表。
大麦和小麦回来了,两人踩在干净的水泥路上,听着家家户户都传出的背诵aoe和一一得一的声音。
姐妹俩对视一眼,快速朝西头走去。
路过陈家,被李敏截住。
“大麦,小麦回来了?”
李敏姑这副礼貌又客气的样子,让姐妹俩很不习惯。
李敏姑怎么不嫉妒她们了?
两个侄女的疑惑,完全写在脸上,李敏傲娇地抬起下巴。
“哼,你们在外面打工忍气吞声,我在村里……,咳咳,也是忍气吞声的。”
“你们小叔是村长了,我不能给他丢人。现在,我对谁都客气有理,不必惊讶。再见,拜拜。”
李敏挥挥手,转身进院子了。
大麦拉着妹妹快速朝西跑去。
“奶奶,小叔,小婶,我们回来了。”
李母和田静从厨房出来。
李正国从堂屋出来,“大麦小麦回来了?晚上在这边吃饭吧。”
大麦点头,“嗯嗯,我们去告诉爹娘。”
“叫你们爹娘也过来吃饭。”
“好。”
小麦背着行李回去叫爹娘和弟弟,大麦进厨房帮忙。
“小婶,我和奶奶做饭就行了,你歇歇去。”
田静摆手,“我有什么可歇的,又不累。倒是你和小麦,怎么不拍电报回来?你们走进来的?”
大麦点头,“是啊,是走进来的。我们不是想给你们惊喜吗?反而是你们给了我们惊喜。李敏姑说小叔是村长了?”
“对!”李母回答大孙女,“你们小叔可厉害了……”
巴拉巴拉,李母把自己的小儿子一顿夸。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
以前,小儿媳撑起她李家门户。
她嘴上抱怨小儿子不如小儿媳不能干,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小儿子做的是利民的大好事,她脸上有光。
她还要稳住,不能骄傲不能飘。
这不,大孙女一问,她就憋不住了,和大孙女说说没关系的,自家人,大孙女又稳妥。
大麦听着也骄傲,“是是,我小叔就是厉害,可惜了,我们没来得及参与村民大会,怎么不通知我们回来呀?”
李母虚点点她,“你回得来吗?通知发出来时,就只有两天时间,我也被蒙在鼓里,我还说这新村长官架子真大,还不准人缺席……”
“哈哈哈。”
大麦红着眼睛和奶奶笑着。
田静悄悄走出厨房,任何时候,都还是要男人立得起来,才是家人的骄傲,才让家人有安全感。
李正国握上媳妇的手,“甜甜,这些都是你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否则,就算有记忆,我也不敢一口气搞这么大,西瓜的味道,才是我的底气。”
田静反握丈夫的手,“我所做的事情,你不也在背后支持了吗?”
李正国深情款款地望着媳妇,“我给的支持太虚于表面,你给的都是真正的支持,我……”
“哎哟喂~”
李正国的话被门口出来的惊呼声打断。
欧阳梅花率先进了院子,“李村长,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严肃才是你目前该有的表情。”
小麦捂嘴偷笑钻进厨房。
李惟言和李惟语跟在他们爸爸身后进来。
李正国干脆把媳妇揽进怀里,“怎么了?我在家中还要注意形象做什么?欧阳梅花同志,你小心被桂花嫂子记上黑名单。”
“嘿嘿。”
欧阳梅花奸笑,“我还怕她?我从不说脏话。”
李惟言可不会惯着他妈,“妈,你嗓门太大,影响了别人,已经被桂花婶子记了两次了。”
欧阳梅花转头喷大儿子,“你个臭小子,学了武后,比以前还不可爱。”
李惟言把食指竖在唇边,“嘘嘘,妈妈,压低嗓门。”
欧阳梅花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不行,还没有言论自由了?桂花嫂子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专门针对我,我要带头把她撸下来。”
李正国点头,“可以,她要是下来了,我就推你上去。”
欧阳梅花吓得摆手连连,“哎哟,可别可别,我才不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到时候,我比现在还憋屈。行,李村长算你狠,我服,还不行吗?”
欧阳梅花路过两人身边,一伸一拉,就掳走了田静。
哼,再狠,还不是个战五渣?
被甩在了墙边的李正国“……”
他该教教大哥了,大嫂绝对是更年期。
爸爸被小叔带走了。
李惟言干脆带着弟弟去村东叫哥哥弟弟和妹妹回来。
这一叫,回来的人里多了四个人。
李敏钻进厨房里去了,她娘肯定在和大麦小麦说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去掺一脚。
八个娃儿嘻嘻哈哈地进了东屋。
陈锁柱尴尬的不知道进厨房,还是进堂屋里。
田静对他招手,“大哥和正哥在西屋,你去找他们。”
“好。”
陈锁柱快速通过堂屋进了西屋。
欧阳梅花摇摇头,“这锁柱啊,怎么教,都是这副木讷的样子。”
田静拍拍她,示意她小声点,“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的保护色呢?十几年不变啊。”
欧阳梅花愣了愣,眼睛睁得老大,“妈呀,这是高手,这是高手。”
田静压低声音,“嘘嘘。”
欧阳梅花也压低声音,“怎么感觉有些怕怕的呢?”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他不把变化流于表面,够稳重。是扮猪吃老虎的最高境界。”
“可我还是怕啊,我最怕这种人啊。猜不透。”
田静不在意地说:“猜他做什么?自家人,又没亏欠他。”
“不!”
欧阳梅花摇头,“你这么想就错了,因为这只是你的想法。在他的角度和立场上,你有没有亏欠他,不是你说了算的,是他说了算的。”
这话,叫田静愣了。
从陈爷爷事件上,她是亏欠了陈爷爷。
她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欧阳梅花一语惊醒梦中人,万一陈锁柱觉得她亏欠了他呢?
陈爷爷说陈锁柱不知道陈家事,可谁又知道陈锁柱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她现在,期盼陈广复快点来。来了,事情完全解决了,就能告诉陈锁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