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破了？”远在青阳外围的王柏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呆.....
作为一个枭雄，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对事物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已经是标配技能，即便是跟随了他几十年的老臣，都很难从面上琢磨出他的想法。
但眼前这个消息实在让他绷不住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二个坏消息了。
第一个便是自己麒麟儿王野围剿白羽骑失败，事情经过他通过副将已经得知了全貌，合围的计划很成功，小儿王野对天水此次领军的猜测算计非常到位，在布局和谋划上既大但又细心，几乎就要功成。
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尊杀神！
楚烈跟随他多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那位老将是什么实力，自己麾下的猛将中，楚烈起码在前五之列，而且还不是第五。
修行的国公府正宗传承，楚烈的水准就是放在整个大晋，也绝对是一流猛将，但听副将说在那乱军中竟连一合都没撑得住，甚至身后的骑兵都没来得及救援，就被人阵斩了！
副将的评价是，那女子....有独孤一方那样的勇猛！
一个女人.....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王柏年却是信了的，他不是底层民众，作为曾经京城的贵族公子，也作为二十年前经历了并州那次事件的人，他很清楚，这个世界没表面那么简单.....
独孤一方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最强，暗地里，比他可怕的多不胜数，别的不说，就光那逼他们国公家破人亡的那国师，谁又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呢？
尤其在二十年前，见识到那些力量后，王柏年对冒出来什么样的人物都不觉得稀奇。
自家小儿判断很不错，那种时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撤退是明智之举。
他对自己军队很有信心，对自己的准备也有信心，哪怕这一次围点打援的计策没有成功，他也有把握拿下天水。
虽然伤亡会大一些，虽然动用某种东西会有些麻烦。
只是万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始有所动作，天水就被先一步拿下了！
“光明教？”王柏年愣了好一会，这才问道：“你确定吗？”
“是！”报告的斥候连忙道：“天水如今打出的旗号就是光明教的，不会有错，我听闻怀安那边已经开始迁移大量流民了！”
“怎么可能.....”王柏年吸了口气，一向能承得住事的他，少见的露出不敢置信的语气。
与并州这些家伙对峙了二十年，他不是一点底细都不知道的，光明教的幕后人很厉害，厉害到无论是四大商行还是凉王本人，都不敢轻易招惹。
但他很确定光明教宗的军队是不可能打得下天水城的。
幕后人很厉害，但那些教宗实打实就是普通的泥腿子，他也花了大精力调查过，光芒教宗除了那神秘掌教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是普通人，和四大商行藏着的那些怪物不一样。
尤其是领军的那些人，几乎都是落魄得没地方去了，才勉强加入那里的。
能混到这种地步的人，本身水准和家世就有限，武将不同文人，培养成本不可同日而语，穷文富武可不是说说而已，能混得被排挤到怀安，家底传承几乎可以预见，寒门绝对不可能出得了当世名将！
一群落魄的军将配合一群农民兵，能有多大战斗力？
或许那掌教神通广大，但接触了多年他心知，那些拥有神秘力量的家伙，再是厉害，也不能明面上掌控一切。
否则坐皇位的就是国师而不是萧家人了，四大商行也不会和凉王纠扯这么久，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破解那股力量真正代替军队，否则自己哪里还敢打这方面的注意？
“打听出具体细节了吗？”王柏年皱眉道：“天水如何陷落的？”
“听说.....是趁夜突袭......”斥候有些支吾道：“据说打下城门后，很多将领都还在府中酣睡，光芒明教很轻松就拿下了......”
众将领听到这话，忍不住面皮一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水城如今的将领他们倒是知道，草包一堆，可再怎么样也不是这么轻易陷落的原因呀，那城门得有守军吧？哪怕是再蠢，城门守个一两个时辰，那些草包总还是知道支援的吧？
除非是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便掉下来，不过天水那么高的城墙，即便是有足够的吕公车，也不可能在一两个时辰内攻下.....
“这绝对不可能.....”其中一个军将忍不住道：“就那群农民军，靠几把云梯，给他们十天都打不下来，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把城门给拿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斥候被吓得哆嗦，连忙道：“属下实在不知，如今天水封城，内部消息传不出来......”
“探！”王柏年冷声道：“哪怕是铁桶一样你得想办法把消息给我弄来，我必须知道光明教是怎么做到的.....”
“是.....”
在斥候退下后，王柏年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如今局势你们怎么看？”
众将领互相看着，一时间无言，这般变化实在始料未及，天水被别人捷足先登，一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如今一时间都未消化，哪里拿得出主意？
“父亲.....”一个女声响起，众人顿时来了精神，不用看就知道，能在这种级别的议事里发声的女人，只有主公的长女：王小凤！
“如今那天水被人捷足先登，虽不知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事情必然透露着诡异，此时若还强行继续贪图天水，风险极大，女儿认为，不如退而求其次，先拿下青阳，在并州扎下根基，再观察形势，决定接下来的动向。”
这话一出，顿时得到不少将领的赞同，之前攻打天水的策略本来就是军事冒险，如今围点打援的效果没出来不说，天水还被一股神秘势力先拿下了。
如今的情况，继续强贪天水，的确过于冒险。
王柏年微微点头，随即看向了右边谦逊站在角落位置的一个身影：“野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