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黑雾从地下攻破了结界,但因为时间较短,还未形成较大的规模。
其孕育的怨灵,也只不过相当于三、四咒灵,对五条悟等实力强大的咒术师毫无威胁。
他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一会出去以后该怎么办。
京都高专损失惨重,东京高专的学生也不容乐观。
禅院真希失踪、狗卷棘死亡、钉崎野蔷薇重伤、伏黑惠被特级咒灵与东堂葵掳走、咒骸胖达只剩下一半身体。
从人员折损情况来看,似乎要比京都校好很多。
最起码只死了一个。
但其实大差不差,这些死里逃生的学生们,基本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并且他们需要静养,稍微挪动一下都可能导致伤势恶化。
而刚才五条悟所说的去处,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他要去找虎杖悠仁,或者说虎杖体内的两面宿傩。
之前为了安全起见,他偷偷把虎杖悠仁藏在了城市另一边的乡下,以此来躲避咒术界的通缉。
没想到,当时看起来很英明的举动,如今看来却成了困扰他们最大的难题。
此时的五条悟已经意识到,光凭他一个人,无法对付那个破败之王。
想要拯救咒术界,拯救更多的人,就必须要与宿傩寻求合作。
可眼看着结界表面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缝,感知到美味灵魂的黑雾,争先恐后的往里面钻,一行人还未想出合适的办法。
直到结界即将消失之际,庵歌姬急中生智,出了一个并不算好的主意。
把这些受伤的学生们,通通放进五条悟的领域。
五条悟一听,甚至不用思考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咒术师或咒灵的领域,本质其实就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小空间,尽管环境单一,可放几个活人进去绝对没问题。
尤其是某些人的领域,在不发动咒术时,完全可以称得上度假区。
既然有了办法,那便说干就干。
五条悟立即单手结印,口中念道:“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正巧,这时结界也撑不住了,化作无数光点消散,而外界无尽的黑雾与怨灵,如开闸的洪水涌向这最后一片净土。
千钧一发之际,五条悟将所有人拉进了自己的领域当中。
至于剩下的那几只小动物和怨灵,则被黑雾瞬间吞没,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等到汹涌的黑雾逐渐恢复平静,聚集在一起的怨灵也散去以后。
五条悟带着庵歌姬,才慢慢现出身影。
因为他要一直维持领域展开,不能分神,所以有个人在旁边互相照映,会舒服很多。
战斗力低下的辅助监督尹地知,则留在里面照顾伤员。
出来的两人屏气凝神,小心地观察着眼前雾气蒙蒙的世界,以防引来怨灵,闹出什么大动静。
毕竟这里可是敌人的腹地,破败之王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
其实他们多虑了,大多数怨灵都在跟着黑雾扩散的脚步,四处攻城拔寨,真正留在这里的只是少数。
发现周围没什么情况后,两人找准方向,朝着城区疾驰而去。
随着他们深入城市,道路两边人类痕迹的增多,怨灵数量也慢慢多了起来,并且开始有意识的向着他们聚集。
五条悟和庵歌姬,只得放慢脚步,解决掉每一只发现他们的怨灵,以防引起更大的骚乱。
如今,以往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满是被人遗弃的交通工具,街角咖啡厅兀自响着轻柔的音乐,可惜没有人欣赏。
反倒是充满恐惧的哭嚎,不停在天空中回荡。
整座城市已完全浸在了黑雾当中,昨日还繁盛的行道树,现在正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建筑遭到侵蚀,只需轻轻一阵风吹过,就足以让它迅速坍塌崩落。
城市四处燃着火焰,沿着各条街道一路焚烧,一团团透着绿色微光的雾霾,在高楼处盘桓。
无数人躲在自己家里,向上帝与满天神佛祈祷,希望黑雾早点散去。
而那些在蚀魂夜降临时,还在外面的闲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往往连存在的痕迹都没能留下,就成为黑雾的一份子。
五条悟与庵歌姬,将眼前凄惨的景象看在眼里,心中对破败之王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他究竟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就在两人因愤怒而忍不住颤抖的时候,不远处的路口,浓重的雾气开始聚集。
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空气中的水分,在橱窗上凝结成一颗颗水珠,仿佛泪水一般。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黑暗中一片死寂,破烂的窗帘正无风翻飞着。
这一切都似乎预示着,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五条悟很敏锐的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他伸手拦住身旁的女老师:“别再往前了,后退。”
在这种环境里,不管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于是庵歌姬很听话的缓步后退。
在两人的注视下,路口的黑雾逐渐形成团状,并似痉挛般的不停抖动。
一只皮包骨头的怨灵从那团雾气中探出头来,眼眶空空、尖牙利齿。它的下颚以一种任何生物都无法做到的角度张开。
扭曲腐臭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哀怮的嘶叫。
把庵歌姬挡在身后,五条悟手中结印,咒术「苍」瞬发而出,钻进了怨灵的身体。
只听一声不甘的嚎叫,怨灵便散去了形体。
这还没完,「苍」最终在雾气中心形成一颗微型的黑洞,强横的吸引之力大口吞食着粘稠的雾气。
眼看危机即将解除,下一秒,方圆几十米内突然陷入死寂。
似乎连空气都被凝固,无法流动。
那团快要彻底消失的稀薄雾气,猛地炸开,隐藏在黑暗中的无数怨灵,如同听到冲锋的号角,尖叫着涌向了两人。
呼啸的怨灵风暴,眨眼将咒术师所在的街道吞没。
它们张扬着爪子,摩擦着利齿,不顾一切地拿生命冲击着五条悟身上的屏障。
前仆后继,永不停歇。
就连最强的咒术师,看到如此疯狂的场面,都有些心慌。
庵歌姬更是吓的差点直接晕过去。
而就在此时,刚才那团雾气炸裂的雾气,却再次缓缓聚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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