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齐宁在房间里，他一边内视感知突破之后经脉的变化，一边……
不由自主地留意着木灵萝卜那边的情况。
木灵萝卜被初雪紧紧抱着，所以并没有在水中翻腾。
但是……并不能看到什么，因为萝卜头正埋在初雪温暖的胸口。
虽然初雪是远远没有碧云师姐那般的规模，但在双手环抱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将木灵萝卜的视线完全遮住的。
初雪的身体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就是勒得有点紧，让沉齐宁下意识扯了扯裤子，然后才发现这并不是因为裤子的关系。
沉齐宁忽然感觉峰上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并非初雪和师姐那边传来的，他马上出门查看。
只见两道身影从师父洞府那边飞出，然后红色的那道身影站上了师父的大飞剑。
片刻后，师父和师娘只朝着沉齐宁这边飞来。
李长眉当先闪身来到沉齐宁身前，一把就抓起了他的手臂。
“齐宁，你竟是突破了！”李长眉惊讶道。
沉齐宁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秘境之行也算是有所收获，已经摸到虚丹境界了。”
“哈哈哈。”李长眉朗声笑道，“齐宁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刚才听你师娘说，你在秘境中得了一尊可操控的墨家机关人？”
“没错。”沉齐宁将墨家机关人从丹田储物空间里搬出，立在一旁。
李长眉上下打量着墨家机关人，捋了捋胡须，说道：“从外观来看，倒是没什么奇特，就如以前见过的墨家机关人一样。”
沉齐宁心念一动，墨家机关人启动，胸前的“墨”字印记亮了起来。
“好！”李长眉说道，“齐宁，这墨家机关人威力如何，可有测试过？”
“这几日师父和师娘闭关期间，倒是试了试。”沉齐宁想了想，说道，“一般时候，墨家机关人全力一击要比碧云师姐的全力一击更强，若是不考虑损耗，还能更强一些，当然，机关人的能量消耗很快。”
“你是否可以将机关人的操控方法整理出来？或是，我取另一个墨家机关人来，你能否操控？”李长眉问。
沉齐宁摇头道：“不行，在秘境中时就已经试过，虽不知为何，但似乎只能控制这一个墨家机关人。”
“如此这般……”李长眉轻叹口气，说道，“倒是有些可惜了，我们宗门里就收藏有几尊墨家机关人，不过也只能当作摆设。”
“对了，初雪呢？”李长眉皱了皱眉，说道，“没感应到她的气息。”
“初雪她……”
沉齐宁简要说了一下初雪的状态，李长眉顿时急了，他迈出几步，又走了回来：“止云，你快去看看初雪！”
不用李长眉说，师娘余止云已经朝着碧云师姐所在的方向御剑而去。
沉齐宁本还想跟着过去看看，却被李长眉给拉住了。
“师娘去看看你师妹，你就别去了。”李长眉说道。
“咳咳，好吧……”沉齐宁点点头，停下脚步。
沉齐宁打量着师父，与师娘共处洞府里这么多天，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过可以闻到澹澹的丹药味，清雅却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仅仅是稍稍嗅到点气息，沉齐宁就感觉身子温热，隐隐有所反应，这丹药的品级定然不低。
“齐宁啊。”师父负手在身后，看向这片山坡的一侧，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如今已达虚丹，看样子灵根的限制也已经接触，也算是能够独当一面了。”
“齐宁还差得远。”沉齐宁谦虚地说道。
“是差得远。”没想到师父如此直接。
“我会继续好好修行的。”沉齐宁道。
“虽说还差得远吧。”李长眉转过身来，面带一丝欣慰的微笑，说道，“如果哪一天要将这硕根峰交到你手上，为师也要比以前安心了些。”
沉齐宁感觉师父这话语里有几分的落寞，连忙道：“师父，您还有千年寿元，这漫漫仙路，齐宁的实力尚弱，不过是得了一点点奇遇，有了些微微的进步，硕根峰还是要看师父您的啊。”
李长眉一副世间万事都与己无关的释然神情，他望着空中悠悠飘过的白云，长长地呼出一口灵气。?
师父这是……
沉齐宁感觉师父的状态不太对劲，难道是因为仙路前途渺茫吗？
联想到之前师父强行突破失败后的状态，以及他当时对于渡劫的绝望心情，沉齐宁觉得这很有可能。
“师父，齐宁有些话想与您说。”沉齐宁说道。
“嗯……说吧。”李长眉还在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
沉齐宁说道：“也就是在不久之前，我对自己的仙路感到绝望，我感觉合气境恐怕就是我这辈子的极限，甚至，我感觉自己活不到寿终正寝……”
沉齐宁想到当时自己的状态，那时候还在担心雪魔女突然出现，然后屠戮整个修仙界，再给他来上一记魔刃透心。
那段时间，沉齐宁先是疯狂地寻求解决方法，疯狂地修炼，可都没有很好的结果，然后，沉齐宁就进入了一种沉沦的状态，时常坐在山坡上看着天空就能蹉跎过一日。
直到，系统的出现，那时候沉齐宁就看到了一线曙光，但也只是一丝丝的希望，毕竟雪魔女实在是太强了。
再后来，初雪来到山上，沉齐宁发现她的双足竟是金色的开光物品。
那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这个系统金手指的售后服务到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从初雪来到山上之后，沉齐宁感觉自己心中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哪怕是灵根还没有成长的时候，沉齐宁感觉心情舒畅之后，修炼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沉齐宁说了好久，讲自己当时如何感觉前途一片黑暗，讲现在如何感觉前途一片光明，讲未来仙路漫漫，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向着仙路顶端探索。
然后，他就发现，师父似乎一点都没被触动……
“呼……”师父又吐出一口灵气。
沉齐宁看到师父手腕一翻，只见一道残影，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飞入师父的口中，然后师父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一股澹澹的丹药味飘散开来。
是了，就是刚才闻到的那股药味。
“呼……”师父再次吐出一口灵气。
然后，抬手捋了捋胡须，呵呵笑了笑，说道：“齐宁啊，你能振作起来，为师十分欣慰啊。”
嗯？
沉齐宁疑惑，师父突然就不像刚才那般，一脸世间一切都无所谓的颓然态度了。
这么一琢磨，沉齐宁忽然觉得，这种状态，他自己似乎也是有过……
咳咳，懂了。
沉齐宁刚才没往这方面想，原来师父并不是因为感觉自己仙路无望才如此这般的，而是……
这些日子，被榨得厉害，体虚了，刚从洞府出来，还没缓过来……
就是说，师父刚才吃的是什么丹药？
沉齐宁感觉自己也是有这方面的需求。
到现在为止，沉齐宁吸纳初雪足上传来的灵力，最多也没超过50缕，若是这种丹药能够大幅增加这个数字，对于沉齐宁灵根的增长是十分有利的。
只是，直接和师父说，想要这个丹药，师父难免会有一些别的联想吧。
以前听说过，百草园有类似效果的丹药出售，有空过去看看，就算没有师父服用的效果好，应当也是可以加强足修效果的。
嗯……用初雪的足修炼，算是足修吧？
“师父。”沉齐宁见师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便问道，“您现在将要晋升劫仙了吧？”
李长眉“嗯”了一声，说道：“多亏了你师娘啊，见到她之前我当真如你先前一样，感觉仙路漫漫，毫无希望。”
“师娘真有手段。”沉齐宁感慨一句。
“是啊……”李长眉嘴角微微抽了抽，说道，“你师娘是真有手段……”
“对了，齐宁啊。”李长眉突然神情变得严肃。
“师父？”沉齐宁静听着师父接下来的话。
李长眉双手负在背后，在这草地上来回踱步，他思量许久，站定下来，对沉齐宁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虽说修仙之人寿元比凡人漫长，但到了相应的阶段，也应该要做相应的事情。”
“什么事？”沉齐宁疑惑道。
李长眉说道：“你也该想想道侣之事了。”
“道侣……”沉齐宁眼皮子微微抽了抽，说道，“师父，齐宁现在潜心修行，并未想这些。”
“找道侣非但不会影响修行，反而对修行有助力，到时候你师娘有一册合修之法要诀，到时可传授与你，二人合修，效率当是一人独自修炼的数倍。”李长眉说道。
“我一直都在这山上，对异性也……”
“我看碧云就很不错，虽然她大你许多，但这些年岁往长远来看也不算什么，而且碧云修为高于你，与你合修，对你的帮助更大。”李长眉讲道。
“师父……”沉齐宁撇撇嘴，说道，“我对师姐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李长眉微微皱眉，说道：“难不成你想的是初雪？初雪的年纪……倒也不算太小，在俗世也属于可婚嫁的年纪了，但若是与初雪结为道侣，她对你的修行起不到太大的帮助。”
“师父！”沉齐宁连忙打断师父的念叨，说道，“我对此事，并不追求利益的！”
“所以你还是想与初雪结为道侣？”李长眉捋了捋胡子，说道，“如此……其实也好，碧云修行的法诀与你师娘一脉相承，而且修为强过你，恐怕……若是和她，嗯……你不一定能受得了。”
不是啊，师父，您老人家的思维怎么这么发散啊！
什么受不受得了，这是您老人家的亲身感悟吧！
再说了，人与人也是不同的，怎么你觉得我就也不行啊！
沉齐宁心中狂草，但这些话他是没敢明说的……
而且，李长眉还在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要与初雪的话，那还是再等几年为好，到时候初雪修为增长了些，身子也长全了，倒是再与你结……”
“不不，师父，我是说，我还没想过这种事情。”沉齐宁可没想到师父他老人家居然就开始操心他的婚事了。
李长眉那老长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十分严肃地说道：“齐宁啊，若说你现在想要全心修行，为师也理解，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道你就没想过道侣之事？”M..
“这……”沉齐宁眼皮子微微颤了颤，脑子一时没绕过师父的思路。
李长眉接着说着，语气已经变得严肃了起来：“初雪也好，碧云也好，或是到宗门里和别峰的仙子相亲都可，师父也不知道你的喜好，但，为师想要确认一下，你当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沉齐宁深深呼了口气，郑重地点头说道：“是。”
李长眉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沉齐宁，来自归虚境的威压让沉齐宁心脏都咯噔一跳。
“齐宁，为师也不是什么腐朽守旧的人，你是否不喜女子？若是如此，与为师说也无妨。”李长眉轻叹口气，说道。
“我喜欢的是女子啊！”沉齐宁立马回道，这种事情可不能被师父误会。
沉齐宁解释道：“我只是，现在还没想着道侣之事，这种事情，且看缘分吧。”
“缘分……”李长眉捋捋胡须，听到齐宁说的那句“我喜欢的是女子啊”，他也放心了些许，从刚才开始李长眉就一直用神识感知着沉齐宁的情绪，虽然这也做不到读心，但可以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真心的。
李长眉倒也不是说沉齐宁要当场与谁成婚，只是关心一下徒弟的婚事罢了。
到了李长眉这个年纪嘛，就总是会去想小辈们的婚事。
仙路漫漫，现在沉齐宁也已晋升虚丹，将来金丹应当也问题不大，道侣之事也不急这一时，来日方长。
沉齐宁看着对他一脸关切的师父，心里头在寻思着。
就算，沉齐宁是说就算啊，就算找了个道侣，不管是谁吧，那指定也不会像师父这般，被师娘榨成这个样子……
沉齐宁突然察觉到木灵萝卜动了动，连忙开启木灵萝卜的视角。
初雪的身子在水中舒展开来，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是已经恢复了。
木灵萝卜落到一旁，随着滚热的水翻腾，然后被初雪踩到了脚底下。
沉齐宁默默咽了口唾沫，感觉有点点痒，于是稍稍岔开了步子。
该说不说的，与这木灵萝卜的心神连接太紧密了，有时候也没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