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又死了

晚上,我躺在被窝里发呆。

田微雨这事,的确难办,主要是我们没有办法,在田微雨看来,我们也没有立场去劝她。

但是这样下去,还会死人,虽然是人贩子,却是田微雨的业障。

“暖庭,暖庭,你说话啊。”

我听见了晨曦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璐璐在跟他们视频。

“我在。”

“暖庭,你很累吗?有气无力的。”韩子奇关心道。

方忠宇欠揍的声音又起来了:“我就说她老得快嘛,这才多大点年纪,躺在那长吁短叹的。”

我:“……”

璐璐转过身来拍了拍我的手臂,又对他们说:“咱们别吵暖庭了,暖庭很累了,你们说说,这人都不在神婆圈了,一天还有操不完的心。”

“璐璐……”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她是真心疼我,还是阴阳我。

我踹了璐璐一脚,就翻过身去睡觉了。

谁知道还把璐璐踹笑了。

我大概是真累了,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又梦见了那条大黑蛇。

它庞大的身躯蜿蜒爬行在翠绿的竹林里,就像蚯蚓爬在一厘米高的草丛里,只不过它是放大版那么壮观。

我看看自己的脚面,脚边的石子随着巨蛇每一次挪动,都被弹了起来,地面都在震动。

奇怪的是,之前我很怕这条大黑蛇,但这一次我没有害怕。

我赤着脚往竹林里走。

这个梦境很真实,我甚至感觉到脚底板被石子、枯草根扎得慌的疼。

我龇牙咧嘴地走了一会,就看到一面清亮得像镜面一样的湖。..

湖边有一块圆溜溜的大石头。

黑蛇巨大的脑袋放上去,就已经把石头都盖住了。

紧接着大蛇的身影消失了,石头上缓缓出现一个穿着黑色睡裙的女人。

她背对着我,裸露出来胳膊和腿,像夜里的雪那么白,那么冷。

她的身材很好,头发也很长,她用两只手将乌黑发亮的头发拢在身前,微微叹了口气。

声音也很好听。

当我再想往前走的时候,空中就好像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我一下子就撞上去了。

而在我撞上去的那一刻,女人顿了一下,扭回了头……

她没有脸!

她的脸上是一只连鳞片都清晰可见的蛇脸!

但蛇脸上没有眼睛,只要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啊!!”

我猛得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受到鼻腔里充斥的清新气流,我才从黑暗中反应过来,刚刚又做噩梦了。

“姐,你做噩梦了?”照庭的声音突然出现我身边,吓了我一跳。

我回身摸摸,正好摸到照庭软乎乎的小脸:“……你咋进我被窝了?”

照庭笑嘻嘻地抱住我:“我天天跟爸妈一起睡,还没跟姐睡过呢。”

这孩子。

我心一软,搂着他躺下来,给他掖好被子:“妈还没回来吗?”

“没有呢。”

“还没回??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爸说妈今天回不来了。”

看来那个新香客,事儿也不小啊。

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睡着,想着想着,璐璐起床了……

“妈呀,暖庭,你一夜没睡啊?”

“嗯。”我这一说话,嗓子真是疼,点了点头。

璐璐下地给我倒了一杯水:“你先喝水,昨晚失眠了?”

我喝完水,嗓子才好了点:“嗯,一直想着田微雨的事。”

“你不用想。”

“什么?”我一愣。

璐璐很理所当然道:“其实没人比老蒋太太更清楚,谁会下蛊。”

我沉默了整整三分钟。

纠结了一宿,居然被璐璐一语点醒了。

现在的情况还真是,田微雨和蒋大娘之间,互相清楚对方是怎么回事,是她们之间的恩怨,没人能插手了。

我急忙下地找我爸,让我爸去跟村长说,以后不让村里人再管老蒋家的事了。

我爸急匆匆地出去了,我站在门口好一会都回不过神,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按照我的意愿发展的。

我只能保护好身边人了,田微雨我不太担心她会对村里人下手,但我担心蒋大娘那个疯子。

一上午我都心绪不宁的,我妈也不回来,就快吃饭之前,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明天再回来。

中午,我坐在门口的燕窝底下,感受着冷风刀子一样割到脸上。

一上午没有事情发生,但我的心却不能安定下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我就听见我家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谁?”

“云丫头……”

这嘶哑的声音……是钱叔。

“钱叔?咋了?”不会是老蒋家又出事了吧?

钱叔咽口水的声音,我离得老远都能听见,咕咚咕咚响。

“又、又死人了。”

“又死人了?是谁?蒋大娘?还是她小儿子?”

“不、不是……是、是田微雨,蒋大姐的儿媳妇……”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椅子都被我的腿撞到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屋里跑出好几道脚步声。

璐璐震惊的拔高了音调:“田微雨死了?怎么可能呢?”

钱叔语气疑惑,声音颤抖:“咋不可能,蒋大姐咋对她儿媳妇的你们也知道,云丫头……钱叔不是怪你啊,你说你为啥不让大家伙管呐,小田那孩子势单力薄,要是大家帮把手,也许久出不了这事了。”

是了。

村里人以为田微雨才是弱势的那一方,却不知道她杀人的技巧出神入化,甚至不用动手,只用一个小小的蛊虫。

周虎一听就不愿意了:“村长你咋说话呢?”

钱叔当即抽了自己嘴巴子:“呸呸呸,钱叔不该这么说,这是狗改不了吃屎,都有过一次经验了,对不起啊云丫头,你别生气。”

“没事钱叔,你不用这样。”我摇摇头,“那蒋大娘呢?”

“已经带着儿子逃了,我报警了,估计马上就追上去。”

“钱叔,田微雨是怎么死的?又被摁在水缸里了?”

“这倒不是,小田是被勒死的,穿了一身大红嫁衣,看着可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