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微雨紧紧攥着我的手,把我手都攥疼了,她带着小声的哭腔:“怎么办云暖庭,他来找我了呜呜呜。”
璐璐在另一边暴躁地起了身:“我说你能不能自己坚强点,你自己不坚强,别人再咋想帮你都使不上劲。”
璐璐语气比较粗,但说得在理。
田微雨一边哭一边穿衣服,可把璐璐气够呛,不搭理她了。
我妈也起来穿衣服。
这时,院子里的另一伙人,又叫了一声:“请问这是冯桂芝家吗?”
“哎,来了,马上!”我妈鞋子蹭在地上,过来跟田微雨说,“孩子,你别怕,回家也别惹到你婆婆,等我处理完这事,还去你家啊。”
“呜呜呜,谢谢云婶。”
我妈和田微雨一前一后出去了,璐璐刀子嘴豆腐心,也跟出去了,送田微雨回家,就怕路上田微雨的傻老公打她。
我躺在被窝里叹了口气:“看来,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啊。”
“起吧,一会被别人堵被窝里头。”我爸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那。
“嗯呐,爸,沈兆山和周成起没?”
“不知道啊,昨天他两在璐璐家住的,现在没过来呢,应该是没起呢吧。”
“哦……好,那我一会去找他们。”
“你可别了,别摔着,让他们再睡一会,爸去做饭,等会给小山打个电话就中。”
“嗯好。”说话这会,我穿完了衣服,外头那伙人也进来了。
我把被子往炕里头卷吧卷吧,就听我妈带人往我屋里走:“来,进这屋吧,这屋大,暖庭,起了吗?”
“起了妈。”
“行,那我们进来了啊。”
“嗯呐。”
我妈他们进来之后,我听见好多脚步声,来的人不少。
其中一道清亮、口齿清晰,声音好听温和的男声开了口:“这是……”
“哦,这是我闺女,眼睛不太好,你们别介意。”
“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
我皱皱眉头,这人说话怎么不着四六的,声音那么好听,说起话来十分没礼貌。
我妈语气也硬了些:“你们有啥事?”
男人似乎也发觉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对,急忙解释:“你们别介意,我是一名星探,您闺女长得很好看,如果眼睛没问题的话,是可以做大明星的,所以才说出了这句话。”
星探。
二叔开云麓酒店的时候,好些明星想见二叔一面都见不到呢。
我又怎么会做明星?
这男人也是个人精,见我们都没有往这个话题上说,就说正题了:“是这样,我老板家里最近闹鬼,想请冯女士过去帮忙看看,您放心,只要您能帮忙看好,报酬不是问题。”
“您也别急,我们这个职业的人,也不在乎多少报酬,先把你老板的情况跟我说说,能看我就去。”我妈是在告诉他,修行之人不看钱,别张嘴闭嘴的钱钱钱。
特别是有老师父的人,最听不得这种话,不一定是弟马不爱听,是老师父不爱听,就投射到弟马身上了。
男人听完这话,反倒是对我妈多尊敬了两分,再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藏着的那几分散漫也不见了。
“是这样,我老板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梦里和一个女鬼上床,本来以为就是一个梦,谁知道最近非常倒霉,亏了好几单生意,还失了两个一线艺人。”
我妈应了声起身往外走:“行,你们呆一会,我去供堂拿上点东西,然后跟你们走。”
“哎,那就麻烦您了。”
我急忙喊我妈:“妈你还没吃饭呢。”
男人立马热情道:“放心,我们到了以后,我会安排冯女士用餐,绝对不亏待了她。”
我爸也出去送了。
屋子又安静了下来。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我妈的大堂一开,马上就得开始忙。
哎。
璐璐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咋去了这么久,明明没有几步路。
我刚一动,就觉得小肚子酸涨酸涨的……来尿了。
我摸到炕边放着的盲杖下地,穿上棉拖鞋往外走,刚出屋门口,就听见钱叔吓得几乎喊破了的声音:“桂芝!不好了!死人啦!!!”
我一愣,顿时被钱叔话里的内容,吓得把尿憋回去了:“钱叔?谁死了?”
“蒋大姐她大儿子死了!我滴妈呀,正跟我们说着话呢,突然就喘不上来气了!”
“啊?没送医院去吗?”
“不、不是!”钱叔磕磕巴巴的,说的话显然蒋大娘大儿子的死相不普通。
我爸从厨房里出来,语气也很凝重:“你倒是说呀,别在那吓唬人。”
钱叔咽了好几口唾沫,咽的喉咙咕咚咚响:“他他他就跟被淹死了似的!他突然倒在地上,满头满身都是水,浑身都湿哒哒的,地上也都是水,你说我们在屋聊天呢,哪能有水呀?”
钱叔说完,我第一反应,就是水鬼。
但没看到真相,也不能瞎猜。
“钱叔,我妈刚跟一个新来的香客走了。”
“啊?这可咋办呐!”钱叔急得直拍大腿。
我摆了摆手:“我那两个出马朋友,现在在璐璐家,麻烦钱叔去叫他们。”
“哎哎哎!我这就去!”
半个小时后,我和沈兆山周成,跟钱叔一起,都到了蒋大娘家。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呜闹喊叫的声音,蒋大娘声嘶力竭地喊着她大儿子的名字。
“暖庭!你们来了!”
是璐璐的声音。
“璐璐,你在门口干啥呢?”
璐璐走过来扯了扯我,语气里可气恼了:“我这不是不敢走吗,你可不知道那老蒋太太多狠,居然让她傻儿子把微雨淹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幸好我没走多远,听见声音又回来才把微雨救出来。”
我一愣:“要把微雨淹死???”
蒋大娘怎么连人命都不顾了!
果然,大门口有一道小小的哭声,是田微雨的。
“沈兆山,你们先进去吧。”
“行,外边冷,你们也早点进屋。”
璐璐扶着我蹲在田微雨身边,我往前伸了伸手,本来想拍拍她肩膀,谁知道一摸到她身上,才知道她浑身湿漉漉的。
天冷,田微雨还使劲打着哆嗦。
我心里头一抽抽,田微雨没被淹死,倒是本来好好的蒋大娘大儿子被淹死了,还是在没有水的地方。
这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