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的原因,田微雨才去老蒋家受罪,还真是,别人都插不上手。
“就那个老太太的性格,她还会救人呢?”周成说话的时候,肯定翻白眼了。
他说话直,又一直阴阳怪气的,钱叔一下子都没话接了。
我爸那边站起来:“哎呦,菜好了,村长在我家吃吧。”
“昨天还说让你上我家吃呢,今天反过来了。”
“怕啥,咱们兄弟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都吃上饭了,我妈还没回来,照庭蹬蹬蹬地从大门口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爸,我妈说不用等她啦,她现在回不来。”
“行,知道了。”
钱叔叹息一声:“老蒋家可真能闹腾。”
中午我们一堆人在圆桌前挤着吃完了饭,周虎就提出要先走了。
“南江仙门协会不能没人,有沈兆山在这里照顾你,我们就放心了。”露姐摸摸我的脸,道。
周虎也说:“嗯,确认你没事,就可以了,以后咱们电话联系。”
“好,那你们有时间再来玩。”
“恩恩。”
把周虎和露姐送上了车,直到车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我们才往回走。
沈兆山扶着我,一直默不作声。
他沉默得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是不是有心事啊?
璐璐和周成,一路上都在掐架。
璐璐真牛,跟谁都能掐起来,但是周成的功力不如方忠宇,没一会就败了。
“沈兆山。”我叫他。
北方的冬天刮西北风,我却没有多冷,我知道,都是他给我把风挡着了。
“嗯?”
“你……最近怎么了?有心事?”
我们慢慢往前走,沈兆山停顿了一会,淡淡地说了个嗯字。
我笑出了声,从我认识沈兆山开始,他就直来直去的,还鲜少有心事忍着不说。
“啥心事?想说吗?”
“嗯,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我一愣:“这是好事啊,你今年三十几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呀,要是在我们老家这,二十五六还没结婚,都会天天被人催了。”
沈兆山扶着我的手明显紧了紧,随后,他呼吸有些粗重:“你觉得我很老?”
我急忙摇头:“我没这么说。”
事实上沈兆山只是年纪大,但是长得并不老,还有些帅,看起来就跟二十七八似的。
痞帅痞帅的,很有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刺激到他了,回到家这一路上,沈兆山都没说话。
我这个臭嘴呀。
回了家,照庭拉着沈兆山璐璐和周成陪他玩扑克牌,我自己一个人坐在热炕头,听他们吵吵闹闹,心情很放松。
看不见之后,倒是没了那些眼花缭乱的东西,也更能内视自己的心,不那么浮躁了。
渐渐的,我耳朵里的声音有些小,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看不清什么样子的东西,被一堆白雾围着,缓缓靠近我。
“云暖庭,你的灵魂已经不完整了,不如让我来填满你的灵魂吧,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一起渡劫成仙啊哈哈哈哈。”
那声音好恐怖,好刺耳,我抱着膝盖一个劲往后缩:“你别过来!”
“云暖庭,你接受我吧,不然你下辈子会变成傻子的!”
“我不!”
那团白雾突然朝我冲了过来!
紧接着,一张赤红的,大眼獠牙的夜叉头就朝从白雾里伸了出来。
他朝我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吓得发抖,手指捏紧了裤子,泪流满面。
这时,我背后突然有个庞然大物冲过去了,将那夜叉头撕得粉碎,速度快得我都没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惊醒了。
“啊!!”
“暖庭!”
“云暖庭你没事吧?”
“姐你做噩梦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的汗劈了啪啦地往下掉,我着急地往前面抓,不抓住点什么心里就没有安全感。
好不容易抓到一双手,我才安定下来,舒了一口气。
“……云暖庭?你做噩梦了?”
我一愣……我抓的是,沈兆山的手啊?
我不动声色地放开他的手,往旁边摸摸,摸到了照庭的小手:“嗯,梦见一个夜叉头,要和我灵魂合并。”
照庭抱住我脑袋,给我顺后背:“姐你别怕,我在呢!”
我刚被照庭逗得忍俊不禁,周成忽然咦了一声。
我急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就觉得不对劲。
周成语气很认真:“你……你印堂发黑,脖子发青,太阳窝发红。”
我一愣。
我这是……被歪门邪道缠上了,看来刚才的梦不是普通的梦。
照庭妈呀一声,急急的松开了我:“姐你等着,我给你叫妈去!”
“哎,照庭,天黑了,你回来,你这两位哥哥都能看。”璐璐急忙把照庭抱了回来。
紧接着,沈兆山让璐璐给他找了一只香,点燃之后,我就感觉那香的烟,直往我鼻子里钻,烧得我鼻腔里都火热热的疼。
“老师,帮我看看云暖庭是怎么回事?”沈兆山声音很紧张,和空气一问一答。
我知道,是海大力在这里,但是我看不见他。
过了有一会,沈兆山松了口气:“老师说,你是在白璐璐家,被那山精钻了空子,附到你灵魂的空缺上了,幸好你没在梦里答应他,不然你就会和他合并,等帮他受完雷劫,他就走了,你就彻底死了。”
我一口气卡在喉咙,原来变回普通人的我,这么脆弱,这种感觉也不知道像什么就是心里酸酸的,有一种失去了宝贵的东西的感受。
“没事的,我老师已经把那山精赶跑了,但你现在灵魂不完整,需要戒备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兆山声音很温柔,简直就像轻哄一样。
“嗯。”我点头,“我梦里还有一个东西。”
沈兆山啊了声,又跟海大力嘀咕了两句,不知道海大力说了啥,之后沈兆山的声音就沉了下来:“我老师说没事,那只是梦里的一部分。”
璐璐在一旁听得屏住呼吸,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搓搓手指,沈兆山……他声音里的那一丝颤动,被我听见了。
那个看不清是什么的庞然大物,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只是梦。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