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我念完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萍好像有点扛不住了。
我急忙去把方忠宇揪了过来。
“干啥。”方忠宇满脸的胡子茬,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进了我房间顿时阴冷的空气笼罩,打了个激灵,他搓搓胳膊,“你屋咋这么冷?”
孙萍的鬼气都快蔓延地消散了,能不冷吗?
我顾不上那么多,方忠宇看不见孙萍,我就只能把罐头瓶子塞进他手里,对准了孙萍的位置:“你还记得二叔教过你和璐璐收鬼的咒语吗?”
方忠宇脸皱得都快成包子了,不确定地看看我,又看看瓶子,彳亍了半天,才弱弱道:“你这屋里有鬼啊?”
“嗯,你帮我收进这个罐头瓶子里来。”
“不是,你现在都是吸血鬼了,还怕鬼?直接咬死她不行吗?”
车里面的孙萍一震,涣散的眼神顿时戒备起来。
我急忙捂住方忠宇的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帮我收,我等会再跟你解释。”
“哦,杀不杀?”
我朝着想跑的孙萍摆摆手,然后跟方忠宇正色道:“不杀不杀,这是咱们恩人。”
听见恩人两个字,方忠宇也正色了起来。
现在能被称为恩人的,只有关于我家人消息的人。
方忠宇认真地在空中画着符,念着咒语,很快,孙萍连带着那辆车还有漂浮的鬼气都被吸进了罐头瓶子里。
我拧上盖子,仔细端详一下,罐头瓶子里鬼气没有再消散,孙萍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如果我回不去,你们回国的时候,把这个罐子带上。”
“……详细说说?”
“嗯。”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方忠宇朝阳韩子奇,在客厅里商量了一下计划。
“她说的属实?”韩子奇靠坐在沙发上,拧着眉毛抱着胳膊,双腿交叠止不住地担心,“别是陷阱。”
我点点头:“应该属实,李美玲和孙萍的仇是无法化解的,李美玲撞破了童桐的秘密,也没有被杀,应该是归顺了。”
韩子奇拿出一张手绘地图,在茶几上展开,指了指东西南北四处标记的地点:“我们还有九天,要去三个位置,经过北边农场之后,教堂的人一定有了防备,每个地方三天时间,能不能拿下?里面又有什么阻碍?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朝阳摁住图纸,停顿了一下:“不,七天。”
韩子奇一愣,随后有些阴郁道:“是七天,今天不能算了,最后一天是童桐给你们的时间,七天之内。”
方忠宇拿着手机扒拉:“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要保证救到人之后,第一时间起飞回去,我把后三天的机票都买了,回国之后情况应该就会好多了。”
我顿了顿,和朝阳对视一眼:“你们可以走,但我不能走。”
“为什么?”方忠宇惊讶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嘴唇很干,磕磕巴巴地说出了实情:“我答应了上方,要讨伐永生组织,作为交换,他们给了胡茗姐姐一颗天丹。”
整个客厅里都充满了方忠宇浓重的喘息声,他一把将捡起来的手机扣在了茶几上,一言不发地上楼了,背影看起来很生气。
韩子奇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你放心,走的事情,我和小宇会照顾好的,但我希望你能安全回家。”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
第二天早上,汉克又顺着阳台翻进我房间,我正在浴室洗澡呢,冷不丁感觉到有一股气息进了我的房间,给我吓一跳。
但我很快就分辨出了他的身份,穿上衣服出去了。
汉克今天打扮得很帅,穿了一身灰色西装,脸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面容一如既往的疲惫。
“你没被扔够?”
汉克往出掏花的手一顿,面容有些扭曲:“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呢?”
我扫了眼他胸前的那团小鬼:“我为什么要接受你?”
我忽然想起,昨天李美玲交给汉克的那个小盒子,现在李美玲是永生组织的人,希望李美玲给汉克的东西,不要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不想再卷进奇怪的事情里了。
汉克深吸一口气,忽然深情起来:“我承认过去我是一个专门骗女孩子心的海王,但是云暖庭,现在我的心,只为你跳动,只要你接受我,我就会全心全意地爱你……”
“只骗骗女孩子?”我忍不住冷笑一声,若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就汉克这副真诚的样子,说不定也就信了。
可我不是普通人。
打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汉克,你害了多少条生命,你知道吗?”
汉克一愣:“你提这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是真正喜欢我,是因为你欠下的那些债,在控制你喜欢我,最后你也会因为那些债,把自己伤透。”
汉克明显不信,可他露出一副伤感的样子来:“你说得对,是我太多情了,没想到过去那么多人全部为我伤心,而现在也轮到我了,你们国家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现在也到我了。”
“……我们国家还有一段话,叫对牛弹琴。”不想再理他,我把他从阳台上丢下去了。
但是楼下并没有传来肉体掉落的声音。
我疑惑地探出头一看……原来汉克早就在楼下准备了一个超大的气囊。
他现在气呼呼地从气囊上跳下来,对着我举起拳头,很认真道:“云暖庭!我想得到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对我求饶!”
汉克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上的那些婴儿鬼,颜色浓重了些。
看来汉克的欲望,已经能滋养他们了。
“谁啊,大清早的吵吵,让不让人睡觉!”方忠宇的房间在一楼,汉克现在正对的位置。
方忠宇咬牙切齿地从窗户里丢出一双袜子,那双袜子不知道穿了多久,都打铁了,拍在汉克的脑门上,居然发出轻微的响声。
汉克阴郁地把袜子从脑袋上扒拉下来,抬头说话时,话似乎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样:“你给我等着。”
“等你妈!滚!”方忠宇又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