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第五启明看见了什么,但他瞬间戒备起来,立刻朝我出了手。
呵。
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男人都是不能信的大猪蹄子!
上一秒还说不会对我出手的,现在的掌风要多刚烈就有多刚烈!
好他妈生气。
我接住第五启明拍过来的一掌,气恼地一脚踹了过去,没什么打法,就是单纯的踹。
然后我就愣住了。
第五启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根长长的抛物线,直接把他抛到了黄泉路上。
他一边在空中抛,一边还喊:“暖庭庭你下死手啊!噗……”
第五启明砸在地上,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看着那红色的血液,我提不起一点欲望,不是人血。
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脚,心里的那点恼怒全部平息下来了。
对我来说只是微微一踹,却让第五启明伤成这样,那如果换成其他人呢?
我现在,就连转身去看三爷爷家的阳台,都不敢。
第五启明爬起来,随便擦擦血拍拍屁股,又游荡游荡地跑回来了,跟个癞蛤蟆一样往我肩上一趴,满脸的幸福,发出了傻子一样的笑声:“暖庭居然揍我了,难道这就是家暴吗?嘿嘿。”
这时,一道暴怒的气息从我家的方向飞奔过来。
我都还没来得及说话,紧接着,第五启明又变成一道抛物线被抛进了黄泉路:“啊——”
我怔愣地看着我身前挡住的清瘦背影。
朝阳脖子上的小洞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从他每根头发丝都能感受到他很生气。..
随后,朝阳转过身来,垂下那双已经泛着暗红色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对我说:“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
……!!!!!????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我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完全不愿意相信所见所闻。
第五启明又游荡游荡的跑回来,这次没往我身边凑,而是站地离朝阳我俩远了一点,贱兮兮的笑。
他嘴里还都是血,牙缝里都浸满了,一笑起来红白分明阴森森的:“既然你们俩都来了,那就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国外的那些邪修,还在南江造次,听说过段时间他们就要转移阵地,我们阎王让我三天之内把他们全部拿下,以免波及到周边城市,但你们也知道,我一个人分身乏术,顾不过来那么多。”
也不问我同不同意,第五启明自顾自地往我手里塞了一张地图:“这是南江地图,上面标注的地方,都是外国邪修的据点,三天时间,没问题吧?”
我低头看看,地图上标注的红点,居然有十多处,位置还很分散,每个位置居然还标注了多少人,整个南江,居然不下百位邪修!
朝阳扭头看了看我,那眼神变换得叫一个快。
看向第五启明的时候又冷又硬,看得第五启明直摸鼻子。
一扭头,就又可怜兮兮的了。
初拥的副作用……
有点大。
不过,虽然我变成了吸血鬼,但我还是我,除魔卫道还是得干。
我点点头,朝阳扭头朝第五启明道:“一天时间。”
“那就谢谢您二位……”
“等等。”朝阳冷冰冰地打住了他的话,“帮了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差点忘了,这是商人的儿子,还是一个十八岁的精英。
第五启明也很意外,眯着眼睛搓着下巴,凑近了朝阳:“要不,把我给你用两天?”
“……变态,换一个。”
第五启明忽然正色起来,对我说:“你提个要求,我尽量满足。”
三爷爷家的哭声已经渐渐弱下去了,我闭了闭眼,忍住心头的酸涩:“那就帮我跟我的家人朋友告个别吧,在我师父回来之前,我不会出现在人前。”
第五启明点头答应。
几乎在同一时间,朝阳我俩都跳上了十几米的电线杆子,借着夜色掩住了身形。
三爷爷家的楼下,沈兆山他们出来了,二叔扶着一个棺材往出走,两鬓的头发都已经白了,看得我心里很难受的。
而三爷爷的鬼魂,一身轻松的走在最后,跟周虎有说有笑地聊天,整个场景十分诡异。
沈兆山跟在二叔身后,吸着鼻子:“要不要给云暖庭打个电话?恭叔要出殡了。”
二叔急忙转身打断他:“不用,云丫头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如果让她知道她三爷爷没了,她怕是要伤心死,等她休养好了再告诉她。”
“嗯。”
二叔……还不知道我的事。
走在前面的二叔突然停下来,忽略掉他身旁的第五启明,一边掐着手指头,一边往天上四处看。
我一愣,可不能被二叔发现,我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他眼前。
朝阳拍拍我的肩:“咱们走吧。”
“嗯!”
不舍地看了眼二叔和三爷爷,我们顺着钢铁高楼,一路往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去。
离开之前,我似乎还听见了第五启明艳羡的叹息:“真羡慕你们啊,在这漫长的永生长河中,居然还有人陪伴,啧,要不我也当个吸血鬼玩玩?”
三爷爷的鬼魂过去拍拍他肩膀哈哈大笑:“你这是被谁打了?”
第五启明:“……”
……
路上,感受着上空的冷风,我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才开口:“朝阳,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朝阳双脚交替踩在下方的楼顶上,与我并行,扭过头来对我露出一个温和又温暖的笑容:“刚醒来的时候,我就发觉不对劲了,查了一下资料,虽然不太确定,但也看到了吸血鬼是怎么回事,直到刚才见到你我才敢确定。”
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没见到你的时候,它没跳,直到见到你,它,才疯狂跳动。”
“朝阳,这是副作用,你应该怪我怨我,因为我,你也不能再出现在你家人面前了。”
“不管是不是副作用,它都为了你而跳,暖庭,从小开始我就关注着你们,你们修行人不是讲究因果吗,或许这就是因果,你不用因为这个觉得对不起我,现在开始,在无边无际的命河中,我们是彼此的陪伴了。”
我们在漫天繁星下停了下来,站在几十米高的高塔尖上,呼呼的风吹得我们摇摇欲坠,我却一点也不怕。
朝阳笑着一点点凑近我的耳侧,我想我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是我欠他的。
我闭上眼,等待了一会,脖子处迟迟没有传来刺痛,最后只有温软的舌头在舔舐。
我浑身战栗。
我听见他沙哑的声音:“这次就先放过你了,等我们收拾完国外的邪修,我能不能请你,一起在致命腐败中共舞狂欢?”
他的话似乎蕴藏着某种疯狂的暗示,他皮肤下流动的血液,香甜的味道几乎迷晕了我的大脑。
就这样,我答应他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