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外国通灵者,开始陆续往我们国家四处各地进入,但前段时间,这些人开始大批涌入南江,正值你们决定讨伐番妖司的时间段,我想这两者期间必定有什么关联。
今天上午,我和云暖庭在一户百姓家里,抓到了又一个外国神父,可惜在回去的路上,他自尽了,也就是说,现在关于他们有什么目的,或者我们猜测的,他们这些外国邪修是否和番妖司有合作,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
我意外地挑挑眉毛,第五启明在正经的时候,还是挺帅气的,那张治愈系的脸让他不严肃,却也没有减少威严。
第五启明说完就坐下了。
一群人的目光又看向了我。
沈兆山估计已经开始激动了,我看见他两只手都在桌子底下来回搓,还小声地碎碎念:“这下该来了吧。”
沈兆山就像个传染源,他一激动起来,附近的人一个个的都开始激动了。
黄毛紧盯着我的眼睛,期待的火焰都快冒出来了。
这群小傻子。
我心里这么想,面上一本正经地点头,我指了指黄毛:“各位有什么看法,都可以发言,从那边开始。”
这次沈兆山是真的差一点就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黄毛十分激动地站起来控诉我:“不是你该发言了吗!你坐在那个位置,总得象征性地说几句吧!”
“我说啊,我等会再说,我现在就想听你们的意见,毕竟这事关系重大,我不想漏掉任何人的心声。”
很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来一次,估计他们就生不起给我难堪的心了。
黄毛气呼呼地扭过头去:“管他那么多,直接干就完了!”
沈兆山这边的人一阵附和,不愧是沈兆山的人啊,饶是现在的沈兆山听着这样狂妄的发言,都忍不住脸色涨得通红。
“就知道干干干!连对方多少人,什么实力都不知道!”沈兆山气得跳脚。
周虎呵呵地笑,扭头看向他身边的露姐:“红露,你有什么想说的?”
露姐点点头也站了起来:“这件事,之前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点,之前还能围捕零星进来的番妖司成员,但被外国邪修一搅,我们漏掉了很多,暂时看来,番妖司的事近在眼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将队伍分一分,一部人防备外国邪修这个群体,另一部分,专心追击番妖司。”
我又忍不住点头了,露姐说的层次分明,她提出来的举措,正是我刚刚想到的,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周虎又对我说:“准会长,现在你该说几句了吧。”
周虎说完,两边的人又开始对我虎视眈眈了。
我觉得我现在的笑容一定很邪恶吧,毕竟他们可是期待了半天了。
“散会。”
“嘶……”
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黄毛第一个站起来,拉着灰仙就气冲冲地往外走:“啊!我待不下去了了!”
黄毛之后,一群人紧随其后,一个个背影好像有力气没处使一样糟心。
我敛下笑容,静静盯着自己的皮靴。
这场会议是三爷爷要求的,一是为了告诉大家,除了番妖司还有外国邪修存在,二……怕是要间接告诉大家他的接班人选。
今天的针对性计划制定得很草率,我现在还不能服众,自然不能说太多,免得分工没明确,还得起内讧。
至于方案的精细工作,回去还得和沈兆山,周虎,三爷爷再仔细研磨研磨。
沈兆山幽怨地拍拍我的肩:“走吧,准会长。”
他站起来,突然松了口气:“真庆幸没真和你针锋相对,不然今天气死的绝对是我。”
我嘿嘿一笑,右眼皮突然使劲跳了几下。
与此同时,一股风从门吹了进来,厚重的铁门都被吹得晃了晃,吱呀呀地响。
紧接着,黄大仙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停在拄着下巴色眯眯看我的第五启明身边。
我看向黄大仙,黄大仙也看着我。
黄大仙束手而立,浑身写满了沧桑和忧伤,他豆大的眼睛红红的,蜷曲的黄胡子上沾满了鼻涕,胡子下的嘴唇越来越白,浑身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看见他这样,我们仅剩的几个人都安静了。
黄大仙不是去找胡茗姐姐了吗?
为什么哭了?
难道胡茗姐姐……
不,不可能,胡茗姐姐可是最强地仙,不会轻易出事的!
我脑袋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已经站起来了。
或许是心里的念头越来越重,我说话都感觉声带振动得很艰难:“老师,胡茗姐姐呢?”
“小姑娘……”
“胡茗呢!”
“胡茗……出事了。”
……
我脑袋里哄的一下炸了,好像浑身的血液全部倒灌,手脚刹那间变得冰凉,眼前闪过的全部都是胡茗姐姐平日里英气又绝色的音容笑貌。
怎么会……胡茗姐姐怎么会出事……
她不是最强地仙吗?
她不只是去送楠楠上黄泉路了吗?!!
生气。
好生气。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脸上的肉也变得很硬,还在一下又一下地抽动。
我听见自己拳头捏出来的嘎巴响声,和外面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震耳欲聋的雷声。
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三个字。
“谁做的。”
轰隆——
年久失修的电路在天雷的威严下烧断,废弃工厂内一片黑暗,下一秒又被外面的雷照亮。
我看见黄大仙在黑白交替的背景中,看着我的目光一点点恐惧了起来,第五启明也一瞬间收起了笑容,仅一瞬就出现在我身旁,摁住我肩膀。
“镇定。”
黄大仙手脚并用地跑过来,大鼻涕还包裹住一根根胡子,显得晶莹透亮。
“别激动别激动,没有性命危险,陆判官已经在给她疗伤了,现在就在家里!!”
黄大仙说得飞快,我已经快宕机的脑子,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他说的话。
没有危险。
我闭了闭眼,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光了。
脑袋也很晕,晃悠了几下差点没站住,不过心头却有一丝丝喜悦冒了出来。
沈兆山赶紧出去开车:“送你回家。”
“麻烦了。”
离开之前,周虎背着手,回望天花板:“又要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