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山嘴角都僵硬了,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悯和幸灾乐祸。
其他人看着我的眼神也很奇怪。
我下意识地看看自己做的位置,没毛病啊,没有站队,也没唐突,除非……这个位置有人,还是个大人物。
旗袍女人嘴唇蠕动了两下,突然开口:“新人,那个位置是……”
笑面虎轻轻拍了拍她胳膊,旗袍女人立刻闭了嘴不说话了。
笑面虎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就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了。
行吧,我已经知道了,这个位置的确是有大人物,那我就不坐了呗。
我刚要起身,身后的厚重铁门哐啷一下子被推开了,紧接着一股狂乱阴冷的风直接吹到我后背上。
有皮衣隔着的地方还好,没有皮衣遮挡的脖子鸡皮疙瘩立马一粒粒地冒出来,好像有一把冰冷的钢刀在刮我的皮肤,又冷又疼。
“放肆!”
我摸摸后脖子。
“谁坐我的位置!”
声音有点熟。
“小命不想要……”
我回头——
吱——
我眼睁睁看着第五启明一脸凶狠地从远处飞过来,到了我跟前脸色突然大变,双眼睁得大大的,脑门上还有一点被我师父砸出来的红。
他一个脚刹停在我身边,随后利落优雅转身,再回头表情和颜悦色光彩动人,他手腕翻转掌心出现一朵玫瑰,单膝跪下递给我,动作一气呵成。
“云小姐,你能来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地位,我真的很荣幸。”
变脸速度堪称可怕……
…………
………………!!!!
是他!!
“嘶。”
倒抽凉气的声音响得更厉害了。
我忍住要吐血的冲动,赶紧从座位上挪开,用行动跟第五启明划清界限。
但是已经晚了,那些同僚看我的目光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就连沈兆山和笑面虎都傻眼了。
我心头突突直跳,忍住嘴角的抽动说:“第五判,你先起来。”
老大爷也拎着摇椅从门外走进来,进来看见第五启明跪在我面前,整个人跟吃了木板子似的僵住了。
我心里苦啊。
我是想在仙门大会上出名,以站稳脚跟,但我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第五启明那张秀丽的脸,我现在咋看咋可恶!
我瞪了他一眼,第五启明心痛的捂住胸口,慢吞吞地站起来了。
老大爷轻咳一声,把摇椅送到我旁边,扭头跟第五启明笑呵呵道:“第五判,摇椅我躺了会。”
第五启明紧盯着我,对老大爷摆摆手,那火辣辣的目光,快把我脸扎穿了。
胡茗姐姐一言不发地挤进我俩中间,眯着眼睛摇扇子,眼角狠狠剜了第五启明一眼。
老大爷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背着手缓缓走到最上位,握拳抵住唇边轻咳了两声。
众人这才回身,但是震惊的余韵还没落下,以至于他们表情有些滑稽。
“今晚仙门大会,来了一个新人,小家伙,你以后也是我们南江仙门的一员,做个自我介绍吧。”
“好。”我点点头,以前还上学的时候,就跟二叔参加过一些宴会,对于自我介绍,我已经从容地轻车熟路了。
“我叫云暖庭,今年十八岁,前一段时间刚来南江市,还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其余人一片唏嘘,各有心事。
老大爷笑着点点头,在上首的位置坐下来:“你先坐吧。”
他话音刚落,沈兆山下首的那个病恹恹的男孩,突然站了起来,对我微笑道:“我叫戚南,也十八岁,咱们俩年纪一样,应该很有共同话题,不如你来我这边坐吧。”
戚南说完,他身边的人立刻让开了。
我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在脑中组合成一条信息:他要拉拢我,是看在刚刚第五启明对待我的姿态,而且他在沈兆山那边很有地位。
一个十八岁的男孩,真是不简单。
戚南刚说完,旗袍女人也站了起来,一把将自己旁边的人推走:“来我这吧妹子,那边都是大男人,你坐在这边还能放松一点,我入行也有快十年了,你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这……”我表现得有些犯难,其实我是谁那都不想去。
沈兆山和笑面虎都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大爷也笑呵呵地盯着我,似乎想看看我会选择谁那边。
第五启明突然开口:“云小姐就坐我这,你们想和我抢人?”..
他摁住我肩膀,我就坡下驴往下一坐,正好熄了这些人的心思,想利用我讨好第五启明,根本!不!可!能!!
戚南和旗袍女人都悻悻的搓搓鼻子重新坐下了。
老大爷两只苍老的手拍了拍,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他笑呵呵的开口道:“原本的仙门大会是每年的阴历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这次之所以提前了这么多,还是因为老城区的事。”
笑面虎靠在椅子上,对着老大爷恭敬的微微点了点头:“恭叔说的对,老城区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本来只有几个人感染怪病,但是现在因为治疗不及时,没能及时阻断感染源,导致感染的范围越来越大了。”
笑面虎指桑骂槐似的内涵完,沈兆山脸都绿了,气呼呼的把眼睛眯了起来。
戚南咳嗦两声,朝着老大爷转正身体:“恭叔,沈哥已经查出来了,怪病是因为有人下毒,沈哥一边治疗病人,一边带着大家正在找下毒的人,如果不把这个毒瘤抓到,治好多少人都没有用,保不齐治好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中毒的人出现。”
老大爷赞同的点头后,沈兆山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短短两句话,上面那几个人仿佛已经交锋八百回了,真真是……江湖啊。
我在心里感叹着,第五启明突然凑近我耳边:“这个老头是南江仙门协会的会长,叫诸葛恭,是诸葛孔明的直系后代,你别看他相貌平平,他原来是京都人,家里的继承人,后来一心修行才从家里脱离出来,但在家的地位也仅仅次于家主,他的眼界不是那些暴发户能比的,你多跟他接触接触,能学到不少东西。”
他故意往我耳朵里吹气,吹得我麻酥酥的,我抬手把他脸推走:“谢谢。”
虽然但是,我咋感觉他说暴发户好像在骂我二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