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坐着悠闲喝咖啡的女人,只觉得浑身一凉,身上的血液几乎被冻住了!!
是品妙玲!
她穿着一条绿裙子,涂着红红的指甲油,脚边一个黑色皮箱,正微笑着看我。
她来找我了!她也想把我害成跟韩子奇一样的生魂吗?!
我心里害怕,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不是我妈妈!不是我妈妈呜呜呜!”
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挣扎,可是教导主任死死地摁住我,她还抬头跟品妙玲说:“这孩子平时也挺懂事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找二叔!”我嗓子都要喊破了!但是教导主任就是不放开我!
为什么!
教导主任跟她是一伙的吗?
呜呜呜,我好无助!
品妙玲摆摆手,走向了我,她弯下腰直视我的眼睛,微笑道:“暖庭,别跟妈妈闹了,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品妙玲的脸就在我眼前,她的眼睛好像有一股魔力,让我打心里相信,她就是我妈妈,是我最爱的妈妈。
我心里还涌起一股喜悦,我想跟品妙玲待在一起,可是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但我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了!
我主动牵住品妙玲的手,腻歪在她身边,甜甜地叫了一句:“妈。”
我不想这样啊!
我的思想好像和我的身体脱离了!我嘴上在叫妈,但我心里在哭!
品妙玲牵着我的手往出走,一只手还拎着皮箱,我们走出走廊有几步了,我还能听见办公室里教导主任似乎刚刚醒过来的声音。
“咦?我怎么站在这?”
我心里害怕极了,教导主任的反应,跟那五个护士一样一样的。
似乎对刚才的事情失忆了。
难道那五个护士,也是这样被控制着,给单老师注射安眠药的吗?可是品妙玲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心里突突着,两条腿灌了铅一样,却控制不住地跟品妙玲走出学校大门口。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到一点不对,品妙玲的手有些熟悉。
这个感觉……就像……就像!我想起来了!
之前去茂洋医生家,茂洋医生握住我脚踝的手,就是这个感觉,凉凉的硬硬的,大小都正好。
还像……我心头一跳,我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半梦半醒之间,有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眼皮。
也是这个感觉!
我心里的恐惧顿时更加上了一层高度。
为什么品妙玲的手,会和茂洋医生的手一样?
茂洋医生的手明明是男人手,很宽很大,这只手也是。
她……她究竟是品妙玲还是茂洋医生?
如果是茂洋医生的话,他是怎么进我家的?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扭头看她,品妙玲头发卷卷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皮肤白得快发光。
她确实是品妙玲,只不过气质更加沉稳清和了,可是她的左鼻翼上,没有痣……
“打量什么?”品妙玲忽然开口,看也不看我一眼,居然是茂洋医生的声音!
“你、你是茂洋医生?”我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脑子里轰的一声,我虽然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说话了,但只能发出小小的声音。
我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她’。
路边有行人谈话路过,‘她’还把我往身边搂了搂,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对真正的母女。
恐惧感已经浸淫到我每一根毛发了。
“是我。”茂洋医生光明正大地承认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有两个品妙玲,在我家害了韩子奇的那个一个月女租户,是茂洋医生变化的,因为宋大爷说她鼻子上没有痣。
他带我坐上车,一路驶向菱形大楼。
我坐在副驾驶位,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茂洋医生,你为啥要带走我啊呜呜呜。”
茂洋医生开着车,头也不转:“因为我对你比较好奇。”
“啥?”
“你的眼睛……”茂洋医生顿了顿,语气有些低落,“是我未婚妻的眼睛。”
……………………
一连串的信息轰炸,让我小小的脑袋快爆炸了。
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条蛇,那条夺了张大叔的身体,还给了我一双蛇眼,让我的蛇眼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大黑蛇。
大黑蛇的未婚夫……茂洋医生就是吸阴阵的那条蛟龙?
那就说得通了!
茂洋医生在医院,最容易接触到那五个护士,他还能让教导主任变成那样,所以单老师的事肯定是他做的!
我一边害怕,一边猜测。
我心里又恐惧又愤怒,我想喊叫出来,但我只能发出小小的声音:“我也不想要她眼睛啊!”
“没关系。”茂洋医生忽然转头朝我笑了笑,森白的牙齿,艳丽的唇,笑得我毛骨悚然。
“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我本以为她跟我一样是夺了舍,没想到你看见那幅画什么反应也没有,我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他声音里涌起阵阵粘稠的仇恨:“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我们修炼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年,却还是会死在跟蝼蚁一样的人类手里!”
他把车停在菱形大楼楼下,率先往楼里走,我控制不住地跟在他怒气冲冲的背后。
“不过没关系,既然还有她的眼睛在,我就能通过吸阴阵让她重新出现。”他带我进了电梯。
他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只知道那条大黑蛇真是一个害人精,先是让我和我爸妈分开,现在又跳出来一个未婚夫来害我。
呜呜呜,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二叔啥时候能回来啊,陆祁啥时候能出现啊,谁来救救我啊呜呜呜。
我跟他进了他家的屋,一进去一股夹杂着血腥气的冷风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浑身一个颤,瑟缩又震惊地被茂洋医生拉到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前。
一站在这,血腥气更加浓重了,好像两条恶心的虫子,直往我鼻子里钻。
他身体忽然嘎巴嘎巴地响了起来,皮肤下的骨头似乎在蠕动,没一会就变成了茂洋医生真正的样子。
茂洋医生转过身蹲下来,他扯掉我眼睛上的纱布,手指轻轻摩挲我的眼周,似乎通过我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
又温柔又深情地说:“嫣儿,我们很快就能重新相见了。”
然后,他站起来掏出钥匙打开那扇门,门里的景象一点点映入我的眼帘。
看见门里景象的那一刻,已经超出阈值的恐惧让我近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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