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云丫头,我来问,你替他回答。”二叔背着手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二叔这个时候,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就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如果不去看二叔比灯泡还亮的头顶的话。
我揉揉鼻子,看向还在懵的韩子奇:“二叔说要问你几个问题,想联系你父母,帮你找回身体。”
韩子奇一听就开始哭了:“谢谢。”
二叔先问他家在哪里,今年多大什么生日,身上有啥特征,被别人领走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在哪家特长班上课。
韩子奇抽泣着一一回答:“我家在华城公寓,3201室,我今年七岁了,生日是阴历九月十八,我右大腿后有一块酱色的长条记,被带走的时候我穿的是我妈新给我买的运动服,就身上这件,暑假我就在平英钢琴私校学钢琴呜呜。”
我把韩子奇的话一一转述给二叔,还特意描述了下他的衣服:“二叔,他运动服就是一身蓝色的,啥图案也没有。”
二叔又问:“你爸妈叫什么名字?”
“我爸叫韩臣,我妈叫齐桂玉。”
“行。”二叔点点头,“你先别急,我想办法联系一下你爸妈,你先在镜子里待着。”
“谢谢你们呜呜呜。”
二叔又开始念咒:“镜神仙鬼,封入其中,急急如律令!”
韩子奇又像被什么吸过去了,尖叫着重新跑进镜子里,趴在镜面上看我们。
璐璐在我旁边悄悄学二叔掰手指头,但是她手指头还没等掰成花,就龇牙咧嘴地放开了。
二叔也不含糊,当即就准备出去,催促璐璐我俩快点洗脸换衣服。
我们准备完毕以后,出了门。
二叔锁门的时候,璐璐就背着小手看方忠宇家的门。
我把她拽回来:“璐璐你干啥呢?”
“暖庭,那个讨厌鬼今天不在家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今天周一,都九月份了,应该上学了吧。”
“也对,方阿姨还是老师,肯定也去学校了。”
“你们俩不用急,等二叔这边安排好了,也给你俩送学校去。”二叔转身走下楼梯说。
璐璐我俩对视一眼,我俩不是那个意思啊!谁想上学了!
璐璐先跟着二叔往下边走去了,我脚步一顿,嗖的一下回过头。
刚刚,好像听见了一道极轻微的猫叫声。
但是再细听就没有了。
璐璐跑回来拉住我手往下走:“走啊暖庭。”
“璐璐,你刚刚听没听到猫叫?”
“没有啊,咱们六楼哪有人养猫,你是不是听错了?”昨天璐璐跟方忠宇一起去他家取了小桌子,她这么说就是方忠宇家也没养猫。
那真是我听错了?
哎,一定是昨晚没睡觉,都开始幻听了。
我们下了楼,往小区大门口走,宋大爷正在门卫外面浇花,看见我们立马放下手中水壶,朝二叔走了过来:“老二,出门啊。”
“领两个丫头吃饭去,宋叔你吃没呢,一起吃口。”二叔大步迎上去。
“走不开。”宋大爷笑呵呵摆手。
二叔忽然拉着宋大爷,往门房里走,我和璐璐赶紧跟上去,一进门就听见二叔在问。
“宋叔,我听说我们家,前段时间的租户死了人?”二叔声音压得低低的,那一脸震惊,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叔刚听说呢。
我揉揉鼻子,跟璐璐一起站在墙根,不好意思抬头。
丢脸。
宋大爷闻言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努力压下自己激动的手:“你才知道啊?我以为你租之前就知道了呢?”
“害,那人啥情况啊?”二叔递给宋大爷根烟继续道。
宋大爷把烟点着,吐出一口蓝蓝的烟气:“那是你们之前的租户再之前的租户了,一家人,老头心脏病,心脏病突发,救治不及时,没了。”
我和璐璐暗戳戳的对视,那是个老头,不是韩子奇,那韩子奇就是在后面那个租户那里出的事。
暑假的时间,只能是那个租户。
二叔点点头,好像很唏嘘的样子:“听说我们之前的租户,是个姑娘,住一个月都没到就走了。”
“我们啥时候知道那个租户是姑娘了?”璐璐还不太认识二叔套话的流程。
我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压低声音跟璐璐说:“二叔诓宋爷爷呢。”
“嘶——就因为韩子奇说是个漂亮阿姨?”
“嘘。”我扯了扯她手,让她小点声。
“啥姑娘啊,也三十来岁了,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每天进进出出都拎着个皮箱。”宋大爷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不过那房子真邪门,我倒是不怕,你们家两丫头,还是注意一点。”
“哈哈行,我们过去吃饭,等会让人给你送点来。”二叔正好一根烟抽完,跟宋大爷道了别,带着璐璐我俩走出小区门口,穿过马路去了昨天的餐馆。
坐在餐桌旁,我拧眉思考,棒棒糖,皮箱,漂亮阿姨,组合起来——火车上的漂亮阿姨!
“二叔!”
二叔正喝着服务员叔叔送过来的茶水,被我一叫,呛了一大口。
璐璐赶紧站起来拿了餐巾纸递给二叔。
二叔一边擦嘴,一边咳嗦,我不好意思地跑去给二叔顺后背。
二叔斜眼看我:“啥事,大惊小怪的。”
我凑近二叔小声说:“火车上那个漂亮阿姨!”
“啥?她咋得了?”
“就是,我也不知道。”我费解地挠挠脑瓜子,“韩子奇说棒棒糖,漂亮阿姨,宋爷爷又说皮箱,我就想到我们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个人了。”
二叔手里一顿,随即睁大眼睛问我:“那棒棒糖你没吃吧?”
“没有。”
“璐璐呢?”
璐璐撇撇嘴:“那是暖庭的东西,我不会动的。”
“那就行,要真是她的,那个棒棒糖可能有点问题。”二叔说。
璐璐探过头来:“你们说什么漂亮阿姨,我咋没有印象?”
“你在车上睡得跟小猪一样,能知道什么?”二叔笑着捏捏璐璐鼻尖,又扭头跟我说,“咱们先去华城公寓,等回来问问宋叔,咱们之前的租户,鼻子上是不是有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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