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盈双手捧着储物囊,如同捧着一个救命的宝贝。
他运动全身的灵力,向着白发老者所在的山洞疾驰而去。然而他功力实在太过低微,练气三层的修为,在怎么调用,也不过若沧海一粟。
嵇盈约跑了半炷香的时间,忽然身后隐隐有一阵迷迭香的气息传来,香气浓郁,醉人心魄,仿佛是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
嵇盈瞳孔一缩,顿时觉得仿佛置身于一座两厅之中,春风拂过,吹皱一池春水,他躺在柔软的温柔乡里,身心预约,全身的疲劳骤然散去。
忽然,一个容貌倾城,姿容妩媚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身边。少女傍着自己飞行,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她温柔地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挽过嵇盈的手,搭在自己的盈盈一握的腰肢之上,少女眨了一下眼睛,将似血的樱唇,轻轻贴在他的耳边,一边吹气,一边喁喁耳语道:
“少侠貌若潘安,惊才绝绝,有兼济天下之大志。小女子自幼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少侠莫不如将我收入帐中,将来双修之时,我自当尽心竭力,辅佐少侠。”
说着,少女伸出将五根手指,深入嵇盈的衣领之中,嵇盈瞬间便感觉到一股春风一般的暖流,通过少女柔软温暖的手指,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惹得心里痒痒的,恨不能脱光外衣,在春天的池塘里畅游一番。
但是,他刚才在树林里之中,见识过白妙音的幻术。他知道白妙音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自己储物囊中的冰寒玉露。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年轻身体的勃勃悸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妙音的蛇骨步摇,丝毫不去看她眼中的盈盈春水,脸上的妩媚笑意。
“哼!好决绝的崽子。”
白妙音见嵇盈咬定牙关不买账,心下怨愤。她当即从怀中抛出一个符箓,扔在空中,双手挽做兰花指,不断掐诀,甜甜地诵读道:
“江南有佳人,顾盼潇湘沚。
海雾荡香鬟,芳兰凝皓齿。
左右顾不得,清泪亦难止。
积年居深巷,眷眷执款实。
公子翩翩往,不吝千金赏。
重山屏众人,忧伤独彷徨。
所为在景云,白马战沙场,
边书久不至,空望雁阵长。
悠悠岁将晚,美目恐迟暮,
西风烈过庭,泪做相思诗。”
骤然之间,一道粉色光晕,笼罩在嵇盈身上。嵇盈瞬间便觉得自己仿佛饮了一大碗琼浆玉露,美酒甘甜,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团烈火,在自己丹田之处熊熊燃烧,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柔情蜜意。
他在一看时,自己早已坐在一叶扁舟之上,身上是银盔银甲。他此时化作一个战功赫赫,解甲归田的将军,将军回到江南的故乡,小舟在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中穿梭,他一眼便望见那站在桥头,枯守空房二十年的妻子。
此时,站在桥头,望眼欲穿的妻子,香雾云焕,清辉玉臂,雪肤花貌,霞姿月韵。妻子远远地望见自己,一行清泪,瞬间沿着清丽的脸颊,汩汩流下。
嵇盈下了小舟,妻子扑在他的身上,诉说着这些年的独守空闺的冷寂和望穿秋水的思念。两人肩并肩,手挽手回到了闺房之中。
妻子温柔地扑在他的怀里,一阵阵迷迭香冲入他的口鼻,他感觉仿佛有一种又酥又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惹得自己全身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的燥热,【此处省下一个网站的文字】。
就在两人将要一解相思之苦之时,突然,嵇盈一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白手帕,交在妻子手中。
“帮我蒙住眼睛。”嵇盈说道。
妻子轻轻地咦了一声,心想,这莫不是夫君在外面学会的新式花样?
她双颊绯红,微微一笑,便将白手帕轻轻轻轻盖住嵇盈的双眼。
下一刻,嵇盈一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电光火石之间,嵇盈挥动匕首,狠狠地扎在自己的手臂之上。血光飞溅,伤口深可见骨,剧烈的疼痛让嵇盈从白妙音的幻术之中挣脱了出来。
他甫一惊醒过来,便用力伸出一张,拍打在白玉洁柔软的腹部之上,接着反作用力,身体向侧后方飞速飞去,在地上画出两道沟堑。
练气三层的修为实在太过低微,嵇盈这一掌,就像给白妙音挠了一下痒痒。她站在原地,捂住嘴巴,笑得花枝乱颤:
“想不到,你这个练气三层的废物还挺厉害,竟然能挣脱我的幻术,说说看,你是如何出来的?”
嵇盈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块方巾,缠住自己受伤的手臂,说道:
“我明明记得,刚才在树林之中,我用手帕擦拭过脸上的鲜血,刚才在幻境之中,我的手帕竟然没有一丝血迹,我便知道,那是一个假的世界。于是,我便用疼痛将自己唤醒了过来。”
白妙音黛蛾长敛,在眉尖凝成一点。她心念电转,发现这嵇盈并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样,修为低下,文文弱弱。相反,他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想到了这样狠辣的破解之法,其勇武,其心智,其智谋,在少年英杰之中,可谓极矣。就算是宗门之中的少主,恐怕也无法望其项背。
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柔弱,那么低调,那么的不堪。
她决定不再和眼前这个正派弟子纠缠,对方就算在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区区练气三层,想要和自己抗争,不啻于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她杀意一绝,当即运用全身灵气,双手掐诀,瞬间便有一条九头灵蛇破土而出,灵蛇吞吐黑色的毒雾,蜿蜒着冲向了嵇盈。
就在这时,一声呼啸破空而出,三道身影如同电蟒一般訇然落下,嵇盈回头看时,只见刚才在林中激斗的其他三明魔门弟子,呼啸而下,如同三座巍峨的山峰一般,砸在自己身后。
“恶木无枝”许双豪形如烈火,他吹胡子瞪眼睛,挥动了一下魔刀,一点白妙音,如同雷霆咆哮一般地吼道:
“直贼娘,就知道你这臭B子没憋什么好屁,果然你早就发觉宝贝让别人偷走了,你自己再偷偷追来,像独吞宝贝是不是?”
“枯木医堂”宋忠猛烈地干咳了两声,随声附和道:“对啊,对啊,你也不能欺负病人,是不是?”
“千劫人屠”章招泉冷笑一声,脸上的赘肉颤了三颤,一脸骄横地说道:“小B子,你如此欺瞒,就不怕我把你活扒了皮,然后先J在杀,在J再杀?”
白妙音此时见其他三人也尾随自己到了,心中大为不悦,她急忙收起九头灵蛇,又恢复了之前的妖媚表情,盈盈一礼,说道:
“三位师兄严重了,小女子不敢,不如咱们四人将他杀了,然后分了他的宝物如何?”
三人正要思考之时,忽然,一声清啸划破夜空。这一声清啸,如春雷,如骤雨,如肃穆的钟声,又如沉重的叹息,轻啸之中蕴藉的灵气,充沛丰满,如渊如狱,无可比拟。
天空中瞬间笼罩一层厚厚的积雨云,天空晦暗难辨,入目是浓稠的几乎流淌下来的黑暗。
方圆五里之内的鸟兽,听了这一声轻啸,顿时抛弃巢穴,丢下幼崽,以嵇盈为圆心,如同一圈圈的波纹一般,向着四面八方逃散开去。
围在嵇盈身边的魔教四子,甫一听闻,登时面色变得惨白无比,如同一面惨白的镜子,倒映着天空的颜色。她们的身体晃了晃,想要逃走,却怎么也无法移动脚步。
就在这时,四团绿色的鬼火从他们头顶飞入他们的元神之中,,一个呼吸之后,嵇盈便看到四人自内而外地燃起了熊熊业火。
四人的身体,在一瞬间,被烧成灰烬。连一块骨头都不剩下。
业火焚烧于此,也至于此。
一阵清风又又吹来,将四人的骨灰吹得四散而去,尘归尘,土归土,迢迢遥遥,觅无可觅。
嵇盈坐在地上,俊秀的脸上罩了一层淡淡的白霜。他仿佛从一个噩梦之中惊醒一般,真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音入密,对他说道:
“好孩子,回来吧,我在洞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