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是胡老三,镇上掮客行的掌柜,和蘅毅是好兄弟,他在布庄买了棉花,我给送过来。”
韩巧看着那四袋压的严严实实的棉花,让他们进来。
孙秀、孙依快速的收拾东西,韩巧给胡老三倒茶。
“你这宅院修的不错哈。”
“多亏娘家叔伯、兄弟帮忙。”
喝了茶,胡老三也没多待,很快又走了。
仿佛就是简单来送棉花一样。
但是那天她去掮客行遇到的不是这个人,莫非宁河镇还有两家掮客行?
韩巧琢磨不明白。
才把胡老三送走,白茶又来了。
“阿巧姐!”
白茶嘴巴甜,会来事,韩巧刚好也要找他。
留他在家里吃饭。
“不用的阿巧姐,我有带吃食。”
“给蘅爷也带了。”
“要是蘅毅不吃,我就带回去自己吃。”
韩巧才知道白茶是蘅毅买回来的小厮,当年蘅毅见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是奄奄一息,蘅毅见他可怜,几两银子买回来,就让他去酒馆那边跑腿。
韩巧倒是没想到他和蘅毅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白茶,你每天在县城,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来。”
“阿巧姐你要什么?”
“棕毛刷、漱口膏、澡豆、香胰子,要五份。”
“……”
白茶算了算韩巧家的人数,“阿巧姐,你家只有四个人。”
“很快蘅毅也会住这边来了。”
“唔……”
白茶蹭站起身。
错愕、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巧。
他听见了什么?
“蘅毅下个月初二上我家提亲。”韩巧淡淡出声。
白茶慌乱的赶紧喝口茶压压惊。
韩巧不动声色给他满上。
好一会白茶才镇定下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又小声问韩巧,“我、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喊你阿巧姐了?”
韩巧轻笑出声,“当然不是,你可以一直喊我阿巧姐。”
白茶松口气笑着坐下。
才小声说道,“阿巧姐你知道吗?东家一家搬出去了。”
“?”
韩巧摇头。
普益县的事情,她怎么会知晓。
“酒馆也重新请了掌柜,是太太偷偷拿了银票给了娘家,东家去要回来后,太太还以有孕要挟东家,然后东家就在外头买了个宅院,倒是去把太太接回来,但太太小产了,听伺候太太的云阿婶说,是东家给太太端的药。”
“……”
这信息量着实有些大。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说。
更清楚若不是她说和蘅毅要成亲,白茶不会跟她说这些事情。
白茶这小子嘴巴可紧了。
“这事情蘅毅知晓吗?”
“我才说蘅爷就让我闭嘴了。”白茶委屈道。
韩巧失笑。
这倒是像蘅毅的性子。
他根本就不会听八卦的人。
“你家蘅爷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
白茶仔细想了想。
“他可能喜欢打猎吧……”白茶不确定道。
韩巧拿了钱给白茶,让他记得买东西。
白茶得知蘅毅进山打老虎去了,便说道,“那我得去县城冯家,和冯老爷说让他准备人手来这边拉老虎。”
“一头老虎多少钱?”韩巧问。
“三四百两吧,我听说当年县城的酒馆,蘅爷猎了两头老虎给冯老爷,冯老爷就把那酒馆的事情给摆平了。”
顺带还有和泓的户籍契据。
这点白茶是不知晓的。
“……”
韩巧轻轻呼出一口气。
送白茶离开后,又去了韩家,让韩袁氏帮忙找找弹棉花的人。
“要弹几床?”韩袁氏问。
“到时候看,多弹几床,娘到时候我送床给你,冬天盖着不冷。”
“我就算了,给你爷奶送床去。”
“娘放心,爷奶那边我心里有数。”
弹棉花的第二天就来了韩巧家。
韩巧要做的棉花被比较大,一米八、两米,用八斤棉花,弹出来真的又厚又软,摸着舒服的很。
人家来弹棉花要管饭,韩袁氏便过来帮忙,免得别人说闲话。
百斤棉花,韩巧做了四床厚实的垫背,还做了八床厚实的盖被。
给了韩袁氏一床垫背,一床盖被,又亲自给爷奶送了一床垫背、一床盖被过去,可把老太太欢喜的不行。
年纪大了,冬天熬不住冷。
这厚实软绵的新棉花被睡着就舒服安逸很多。
蘅毅进山也有四天了,还不见人回来。
韩巧给他的衣裳都已经做好,洗干净晾晒放在衣柜里。
冯老爷那边的人就在村口搭了帐篷,不论白天黑夜的等候。
据说还带了大夫过来,以防蘅毅猎杀老虎的时候受伤。
白茶也没有回普益县,跟冯家的人混在一起,还真打探到一些消息。
据说这老虎是要送给某个亲王,这边接到老虎直接拉到县城,开膛破肚用冰镇着送过去。
白茶来和韩巧说的时候,韩巧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平静的让白茶回去。
只是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把做荷包的布料剪的稀碎。
她是担心蘅毅的,很担心。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韩巧立即起身去开门。
看着浑身是血、又脏又臭的蘅毅,被白茶搀扶着,她先是想笑,又有些想哭。
张张嘴有些急切道,“赶紧进来。”
“阿秀、阿依,赶紧去拎水。”
白茶帮着蘅毅洗头、洗澡后,扶着他去床上躺着。
冯家那边的大夫过来给蘅毅看伤,好几处伤口深可见骨,敷药的时候,蘅毅看向门口。
见韩巧站在那里,他冲她笑了笑。
“……”
韩巧也朝他笑了笑。
扭头去灶房了。
粥已经煮的差不多,大夫拿来的药也煎起来。
蘅毅在山里好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白茶来端粥,里面就撒了一点盐,蘅毅很快吃光。
药还好煎一会,白茶过来找韩巧。“阿巧姐,蘅爷让你进去。”
“我去问问大夫,需要注意些什么?”白茶一溜烟跑去了前面堂屋。
韩巧进了屋子,蘅毅靠在床上。
他穿着崭新的亵裤,随意盖了床单,身上包扎的严严实实。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看向韩巧笑。
“阿巧姐,我活着回来了,以后我便什么都听你的。”
韩巧闻言,心口微涩。
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问蘅毅,“疼吗?”
“有一点疼,你会心疼我受伤吗?”蘅毅声音很轻,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小心翼翼试探着大人的底线。
韩巧轻轻点头,“我担心了好几天,就怕你出事,也后悔那天没有强行把你留下来。”
她伸手轻轻握住蘅毅的手,“蘅毅,以后别为了银子拿命去冒险,我其实很期待嫁给你后,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如果我们运气够好,还可以生一两个孩子。”
“像你也好,像我也很好!”
“你说是不是?”
韩巧抬眸,眸子湿润的看着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