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些野狼个个奋起全部力气冲锋,全然悍不畏死。
狼口大张淌着腥臭的涎水,一个个好像不要命一般。
不多时,这百余名汉子中就有人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所有甲字院的弟子听令!顶上去!乙字院的弟子快去重新更换兵刃!速度要快,莫要让你的同伴等得太久!”
见此情形,那许岩苍老的眼中焦急之色一闪而过。
连忙开始大声发号施令。
“喏!”
号令发下来之后,就见瞬间有五十名左右的汉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并飞快地打开几辆马车的车厢,取出了一柄柄全新的长刀。
并且以火把点燃,呼号着重新加入了战场。
“好!所有甲字院的弟子快退,重新去取兵刃!速度要比乙字院的弟子还要快!”
“喏!”
就这样,当百余把崭新的火刀再次燃烧起煌煌然不可直视的白色火焰时,先前那道已是摇摇欲坠的环形火焰壁垒再次恢复了坚挺。
奈何在这轮转的档口,难免有火刀门的弟子受伤。
有些人只伤到了皮肉,但有些人的运气就不好了。
甚至有一名火刀门的弟子,一个不留神直接被一头扑上来的野狼在脖子上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险些直接被咬穿了喉咙。
“调整呼吸!挺住!”
见此情形,那修为明显是在这些人当中最低的令狐真顾不得危险,一把扯过那被称作三哥的汉子手中药箱。
然后抢步上,前死死地按住了那火刀门弟子脖子上的伤口。
满脸焦急的开始包扎处理起来。
“贵门的兵刃已是凶险无比,这些弟子们修炼的刀功更是大开大合极具杀伐之气。而与之相比,你们的这位少主倒更像是个郎中了。”
望着眼前的情形,陈渊难免有些感慨。
无论怎么看,这位翩翩少年都不像是能在未来接替一个门派的人。
甚至,似乎都不与江湖人沾边。
要知道凡夫俗子的世界,可并不是被统称为江湖的。
江湖,只是这些江湖人的江湖。
而江湖人要么是精于武艺,要么就是攻于心计。
飞檐走壁杀来杀去的,心思缜密纵横捭阖的。
玩兵刃的,耍胳膊肘的,捞偏门的。
本质上都是些狠角色。
而这令狐真全身上下,却是连一丝一毫的江湖气都没有。
“我们少主自然是向来宅心仁厚……陈大侠恕罪,小人得去照拂少主一二,您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小人去去就来!”
看着自家少主冲出去,那被称为三哥的汉子不禁焦急万分。
于是略一犹豫便告了个罪,直接将陈渊放在地上贴着一辆马车的车轮靠好。
自己则是急火火的冲了过去,生怕令狐真有个什么闪失。
“暂时陈某无需人照顾,阁下自便就是。”
面对这汉子有些失礼的行为,陈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即便对于这些凡夫俗子来说,陈渊可以说算是那些话本中杜撰的神仙一流存在了。
不过陈渊本身却是向来不在乎这些东西的。
只是因这令狐中的种种行为,感到有些感慨。
同时也对这成群结队悍不畏死的狼群感到有些奇怪!
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今夜上千只野狼组成的狼群袭击火刀门的车队,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现在又来了一队最少有五千只野狼的狼群,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这些野狼虽然都是些普通的生灵,跟那些开了灵智的妖族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但也并非那等无知无觉的蠢物。
明知道这些火刀门弟子杀力强大,还这么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继往上冲,是有点不符合逻辑的。
哪怕就是饿了再久的狼,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更何况,仙界不同于下界。
这里物华天宝,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滋养着万千生灵。
一般来说野狼不会是被饿太久的肚子的。
“真该死!这些野狼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怎地如此邪门?所有甲院弟子听令!坚守原地为乙院弟子争取时间!等乙院弟子取回兵刃后,甲院弟子再取!”
就这样很快的,这些火刀门弟子手中长刀上的火焰再次开始暗淡了下来。
那些经过秘法炼制的白磷虽然能燃烧很长的时间,但终究也架不住这样的消耗。
在这些野狼被击杀了一小部分后,“火力”再次捉襟见肘了。
于是火刀门甲院与乙院的弟子再次交替去车厢中取新的火刀,继续与这些野狼血战。
而在这个过程中,身上挂彩的弟子也是越来越多。
甚至有几人直接受了重伤,失去战斗力。
更有一人被几头野狼合力扑倒咬穿脖颈,就此殒命!
最后等到天光微微放亮时,那数千只野狼才终于被诛杀殆尽。
此时,就见这马车周围堆积了一大圈城垛一样的野狼尸骨。
若不是那种秘制白磷遇到皮肉后会疯狂燃烧将大部分野狼都烧成了骨架,这里恐怕根本就堆不下如此之多的野狼尸体。
而在这些野狼骸骨的边上,则是横七竖八的丢着许多尚有余温、甚至还在冒着丝丝热气的长刀。
那些长刀中残余的白磷味道与灼烧野狼皮毛的腥味儿混杂在一起,在那灰白的天光照耀下,显得这个清晨血腥而又荒诞。
激战了一夜,所有活着的火刀门弟子个个挂彩。
就连那许岩脸上都被野狼的利爪划出一道伤口。
不过与那十几个死去的火刀门弟子相比,这些人的运气终究还是好的。
起码捡了一条命回来。
“怎么会这样!为何会遇到如此之多的野狼?许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望着那些火刀门弟子的尸首,令狐真显得极为悲切。
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在这火焰与血光交织的激战之夜,这仅仅十七八岁还稚气未脱的少年,也足足跟着忙碌了一宿。
如今火刀门弟子还能剩下这么多,有一半的原因都要归功于令狐真的及时救治。
可饶是如此,这少年依旧是悲愤难当。
一时间情难自已,眼睛发红似要哭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