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老板娘以为伙计得罪了上官晴,刚见面就道歉,努力平息贵客怒火,显然平时没少干这种事。
“胡掌柜不用紧张,你的伙计没有做错什么。”
上官晴语气淡然而高冷:“我需要一把好剑,至少地阶上境武者都能使用的。”
通常来说,修为越高的武者,需要的武器品质越高。
地阶上境武者适配的长剑,已经是市面出手的最高档兵器了。
再往上的天阶武者,大多都会根据自身武道特点,定做兵器。
胡掌柜这才明白,原来是来大单了!
“原来如此,两位贵客请随我上二楼,武者兵器在二楼剑阁。”
胡掌柜笑着开口,“武者对兵器品质要求高,又在意性价比和私密性,所以剑阁设置在二楼。”
换句话说,武者买武器不够大方,而且事多、挑剔,所以柜台放到了二楼。
李普一听就知道,这御宝斋出售的文人佩剑,肯定能赚很多,自己一定别当那冤大头。
三人上到二楼,沿着走廊,走了十几步,来到一个墙面挂满兵器的房间,房间门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剑阁”。
这剑阁的兵器,风格跟一楼的文人佩剑明显不一样,大多外形简朴、剑锋冷冽、光芒森冷。
不少兵器还透露出老旧和饱经风霜的气质。
每一把兵器,都有它们的性格,冰冷剑锋,似乎在诉说着各自的故事。
论品质,明明是这剑阁里的武器更好,但它们的价格,普遍不如一楼的文人佩剑。
可想而知,包装是很重要的。
“这里面有的是二手兵器?”
李普好奇问道。
“大人好眼力!”
胡掌柜第一时间开口应道,“确实,如同大人所见,有些兵器是曾经有主的。”
“武者的兵器没那么多讲究,它们有的是在战场缴获,有的是主人手头拮据被迫转让,来路都是正规的。”
李普点点头,不置可否,他个人对于二手兵器倒是没什么偏见。
毕竟诛仙剑都是传承很多代的绝世神兵了,只要武器足够厉害,那就没事。
“李普,你挑一把武器吧。”
上官晴开口提醒:“这种事还是很看眼缘的,挑你看得顺眼的就行。”
“还是你请客对吗?”
李普开口问道。
“……不然呢?”
上官晴隐约觉得有点不妙。
“那行,我挑好了。”
“胡掌柜,把那把‘寒霜剑’取下来。”
李普指着挂在最高处的一把长剑,对红衣老板娘说道。
寒霜剑是不是剑阁里品质最好的剑,李普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把长剑的售价是最贵的,足足要卖2500两银子。
十个250的价格,足以证明它非同凡响。
上官晴看了眼李普所指长剑的价格,脸都黑了。
好家伙,还真没跟自己客气啊!
2500两,上官晴一年的俸禄也就这么多。
“这把剑,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啊……”
胡掌柜看了眼上官晴,试探问道:“上官大人,要看看吗?”
胡掌柜听出来了,今天的金主是上官晴,自然要问过她的意见。
上官晴冷着脸点头。
胡掌柜这才欢天喜地地取下那把“寒霜剑”,递给李普。
李普接过长剑,抽出一看,只感觉一阵刺骨冷风扑面,让他感觉凉飕飕的。
“公子且不要小看这把剑,虽然它售价不低,但性价比却是不低的!”
“此剑自带特性,只要在出剑过程中输入真气,就可以发出刺骨寒气,延缓对手的动作,如果输入真气够强,甚至能将对手冻住,非常可怕!”
胡掌柜生怕李普不识货,连忙解释。
“这剑居然有特性?那不是接近天阶了?”
上官晴一听,倒是有点意外。
众所周知,天阶武者的兵器,至少都带一样特性。
不附加特性的兵器,不配称天阶兵器。
很多兵器还带很多种特性,非常厉害。
如果是天阶武者能用的特性兵器,这个价格倒是算得上良心。
“它虽然不是天阶神兵,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胡掌柜笑着说道:“两位大人诚意想要的话,可以打个九折。”
很显然,这把寒霜剑并没有胡掌柜所说的那么好,不然她不会主动开口打折了。
这是因为,寒霜这个特性太鸡肋了。
低层次的武者,没办法耗费大量真气来催动寒气制敌。
至于地阶以上武者,虽然能发挥武器特性,但还不如直接外放真气进行攻击。
这就是寒霜剑挂在剑阁很多年没卖出去的理由。
“要了吧。”
上官晴听出了老板娘话里的门道,但看到李普完全没有放下长剑的意思,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2250两,这是最后的交易价格。
上官晴入宫多年来攒下的银票,这一次就耗费了三分之一,让她心疼不已。
“哼,等你有俸禄了,别忘了还这笔钱给我!”
走出御宝斋后,上官晴气呼呼地对李普说道。
“上官大人,你不是吧?明明说好请客的,怎么又反悔了?”
“出尔反尔可不是好习惯啊!”
李普笑着调侃。
他向来是不太在意钱的人,但上官晴的举动,还是让他很开心。
谁不喜欢富婆呢?
还是个漂亮的富婆。
“谁让你要买这么贵的剑?”
“那是我的嫁妆钱!”
上官晴咬牙说道。
她已经基本跟上官府断绝来往了,现在攒下来的家底,关乎她日后能不能风光嫁人,这是非常重要的。
“是吗?这样的话,问题好像比较严重啊!”
“要不这样,我吃点亏,你嫁给我,嫁妆钱就不要了。”
李普摸着下巴,给出一个非常“靠谱”的提议。
“流氓,谁要嫁给你了。”
上官晴骂了一句,然后红着脸走开了。
虽然明知道李普是在开玩笑,但有那么一刹那,上官晴居然有一点点心动了。
这时,上官晴和李普都没注意到,在街道对面,某个临街店铺的窗台后,两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
“老爷,要不要再去请小姐过来?”
说话的人是上官府的管事刘宇。
刘宇面前,坐着一位六七十岁左右,面容瘦削,留着一缕长须的灰袍老人,正是上官府的主人,大周王朝前任宰相上官知守。
上官知守之前让刘管事去请上官晴,空等了大半个时辰,却等不到人。
没想到换个地方喝茶,就碰巧见到了自家孙女。
“嘘!”
上官知守没有回答刘管事的问题,而是示意他不要说话。
上官知守远远看着李普和上官晴,耳朵微动,他在仔细倾听两人的对话。
虽然隔着很远,而且人声嘈杂,但上官知守身为大儒境的术士,听力极强,在一片喧嚣声中,精准捕捉到想要听到的声音。
很快,上官知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
“居然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吗?”
“晴儿啊,你让爷爷很失望啊!”
……
街道对面,上官晴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窥视,她还在心慌意乱,想着怎么应付李普接下来的调侃。
结果,让上官晴意外的是,李普再走近后,忽然又变得正经了:
“我想了一下,刚才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的。”
“你的情况复杂,没办法靠着娘家风光嫁人,攒点嫁妆还是有必要的……”
“你先前不是说,要给我俸禄嘛,买剑的钱直接从里面扣就行了。”
上官晴听到这番话,脸色更冷:
“我知道怎么做,用得着你多说!”
她忽然发现,相比于李普不着调的调侃,她更讨厌李普这种认真讲道理的样子。
“好,怪我多嘴。”
李普懒得跟上官晴争辩。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女人这种生物生气的时候是没办法讲道理的,要哄着才行。
以李普的手段,哄好上官晴是很很简单的事,但他没必要啊!
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干嘛要惯着她。
于是,两人陷入了悠长的沉默,一直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
就在这时,李普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经过系统强化的敏锐感知能力告诉他,马车里躲着人!
“小心,有刺客!”
李普下意识开口喊道。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一抹细小的寒光从马车的车帘后射出。
那是一根很细的银针,可能是从机关射出的,飞行速度极快,直接射向李普胸膛!
李普惊怒至极,他明明看到了银针在直取要害,脑子反应过来了,但缺乏锻炼的身体却,完全没法躲避这致命一针!
李普感觉自己身体僵硬得像石头!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
李普已经绝望了。
就在这时,李普忽然看到,上官晴的身影一闪,竟然直接挡到了他的身前!
噗!
银针直接命中上官晴的肩膀,力量之大,直接破开她的护体真气,入肉三寸之深!
“你快走!”
上官晴大声喊道,好像根本不在意银针的伤害。
然而,正当她准备运转真气对敌时,忽然感觉胸口一闷,气息阻滞,一口真气居然没提上来!
“银针,有毒!”
上官晴双眸充满了绝望。
而这时,刺啦,车帘被利刃破开,一道浑身被黑布包裹,鬼魅般的瘦小身影从车厢里蹿出,手持一把形状如同新月的细长弯刀,只扑李普。
刺客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杀掉李普!